上午十一點,劉梓新剛睡醒,看到李峰發信息說在附近茶館等她。
“等我干什么?”
“劉梓新,前天我不是約了你去海洋館嗎?”
“哦,不好意思啊,我忘了。”
“你不會才醒吧?”
“是啊,我馬上起來收拾一下,你慢慢品會茶等等我,順便看看中午吃什么。”
“好,不急。”
劉梓新收拾完出門和李峰會了面,簡單吃了個午飯,開車去往了海洋館。海洋館距離有些遠,飯后李峰又有些犯困,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于是和只顧著看窗外的劉梓新說起話來。
“今天海洋館有人魚表演。”
“什么?”
“我說,今天有人魚表演。”
“美人魚嗎?”
“不是,是人在水下和魚一起跳舞。”
“美女和魚一起互動?”
“看人家公眾號上面的宣傳圖片好像不太像。”
“好吧。其實我還是第一次去海洋館呢。”
“真沒想到。”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是嗎?那我要好好想想。”
“我對海洋館的印象都是在網上刷到的。”
“跟網上差不多,只是實地考察更有感覺。你知道嗎?八歲那年,父母帶我去外地旅游慶生,就帶我去了海洋公園,門票我現在還留著,那是我第一次去海洋館,看到那些發光的魚,我開心地舍不得離開,父母無奈只好承諾我以后生日都帶我來。第二年我才知道那是哄騙,于是又哭又鬧的,我爸只好帶著我去撈河里的小魚給我玩,后來他們也沒帶我去海洋館。再后來,十三歲那年,他們離婚了,我轉學了,我媽帶著我回了外婆家,一年后我媽改嫁,讓我跟她一起過去城里的新家,我發了脾氣不肯去,于是我媽只好暫時把我留在外婆家,叛逆的我又在我媽的婚禮上搗亂,搞得外人看盡了笑話。后來我媽為了我的學業考慮,還是安排我去了城里的重點高中。后來我也想明白了,外婆家是舅舅舅媽家,不是我媽的家,我繼父對我媽確實不錯,很會關心人,雖然他已經和我媽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對我也還過得去,所以我就釋懷了,雖然我現在還管他叫叔叔,但是我心里早就接受他了。”
“那你一定在心里開導了自己無數遍吧。”
“嗯。我跟你說啊,工作后我就拿著第一筆工資去了當年的海洋館,可是那里已經荒廢了,只有個舊址。為了彌補心里的落差,我去買了一個小魚缸,放了幾條小錦鯉養在家里,就像小時候去不了海洋館就去河里捉魚來玩一樣。不過后來有時間我還是會去周圍省份的海洋館轉轉。”
“你那么喜歡魚,沒有成為釣魚佬?”
“風吹日曬的我可釣不來,而且我不喜歡征服不喜歡占有,只是喜歡看著不同形態的它們在我面前游來游去。”
二人說著說著就到海洋館停車場入口了,李峰將車泊好便帶著劉梓新一起進去了。
眼前是琳瑯滿目的大小生物,置身其中仿佛混亂了時空。劉梓新一邊觀看一邊拍照,李峰則主動幫其減負拿包。
劉梓新被水母靈動輕盈的身姿驚艷,錄完視頻后便呆在那里,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掌附在缸上,只有眼睛跟著水母上下左右,對李峰在身后偷拍的行為毫無察覺。
“那邊有人魚表演,我們過去瞧瞧吧。”
“等會。”
“你都看呆了。”
“你說它們雖然不愁吃的,可終究被困在這些缸里。”
“凡事有兩面,雖然困在這里限制了他們活動的范圍,可是至少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去覓食了。人類供養它們,它們給人類帶來情緒價值。”
“我們和它們都一樣,為了一口吃的,為了活著,被限制活動范圍,只是比他們稍微自由一點。”
“別感慨了,你看。”李峰把剛剛偷拍下的照片滑給劉梓新看。
“拍的還不錯,有業余愛好嗎?”
“我有事沒事也研究,我看到你朋友圈,肯定是喜歡拍照的,畢竟女孩子都想出片。”
“不錯,那就多給我拍點吧。”
“沒問題。”
二人開始往人魚表演那邊方向走,路過海星池停了下來。
“哇,派大星。海綿寶寶呢?”劉梓新看著海星池里的一顆粉色海星自言自語。
“海綿寶寶在這里。”
順著李峰指的方向,劉梓新看到了海星池外面角落處的海綿寶寶雕塑。
“海綿寶寶怎么離這么遠,派大星都變成本體了。”
“別說派大星了,章魚哥都是本體。”
“畢竟他們都被人類捉來陸地了。”
“嗯,有道理。這里不是比基尼海灘。”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人魚表演嗎?”
“是啊,在水下潛著和海豚跳舞轉圈的好像是個男的。”
“帥男魚唄。”
“噗,帥男魚,虧你想得出來。”
“怎么,沒看到美人魚失望嗎?”
“我對美人魚又沒興趣。這表演不挺好的。”
“真的嗎?”
“當然了。而且也不是沒有美人魚,滑溜溜的美人魚不就站在我身邊呢?捉又捉不住。”
“還滑溜溜,你在說泥鰍吧。”
“泥鰍確實屬于魚類。”
“懶得理你。逛完了,我累了,我要回去了。”
“那你在這等會我,我去個廁所。”
“你抽煙了嗎,怎么一股煙味。”
“廁所里帶出來的,你不是不喜歡抽煙嗎,為表誠心,我已經開始戒了。”
“原來別人說臭男人臭男人,也不是毫無根據的,廁所也是一個臭味相投的地。”
“欸,你說歸說,別帶上我啊。”
“你不自己代入,我怎么戳得到你。”
“你...算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