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深,映襯宅邸燈火通明。
“衛琬小姐。”傭仆見禮,卻察覺衛琬面色沉沉,遂不再言語。
項間藍鉆項鏈依然奪目,衛琬卻毫無悅意——縱然配飾勝于對方,卻覺男友魂不守舍,分明是對前女友舊情難忘。想想費盡心力卻落得如此,當真委屈不已。
“哎——”酒后平衡度本就差,樓梯口陡然被撞到不由驚叫出聲,然而定睛看清是誰后更添煩感。
“某些婢婦果真恬不知恥,大半夜還賴著不走,”衛琬毫不留情出言嘲諷,“難道還想趁夜順手牽羊?”
畢璽本就因衛琬得到藍鉆項鏈而怨懟,遂反唇相譏:“衛小姐也太不自知,動輒到總司署家中反客為主,莫非是無父母管教不成?”
衛琬聞之大怒,直接甩掌打去。
畢璽受摑后大為驚駭,又恨又窘講不出話。
衛琬滿面慍色:“你只是區區賤婢,居然敢出言不遜咒及本家長輩。以后若再見到你絕不廢話直接開打。”
畢璽緊緊抓住樓梯扶手,略略呆滯便開始失聲嚎啕。
蕭紈瑭聞訊而到,見狀問旁邊傭仆“是何情形”。
“姨母,”衛琬余怒未消,搶先告狀,“此婢對琬兒出言不遜還辱及琬兒父母,被琬兒教訓后又就地撒潑,還望姨母直接將其攆出去為是。”
“不是啊總司署,”畢璽連忙含淚辯駁,“是她先出言不遜,還動手……”
“夠了。”蕭紈瑭冷冷打斷,“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半夜鬧成如此。”
“姨母!”衛琬醉意橫生,如何肯依,“琬兒母親與姨母同是外祖母嫡女,姨母也疼愛琬兒視同己出,如今卻為何看琬兒及母親受賤婢欺辱而不管不顧?”
蕭紈瑭見提到沈方絳,想起午后受母親責怪,唯恐衛琬又去告狀,遂耐心撫慰道:“琬兒莫惱,姨母當然知道。你先回房休息,姨母替你處置如何?”
“那請姨母立刻將賤婢趕走。”衛琬執拗相望。
蕭紈瑭只得將畢璽斥退:“還不走。”然后攜手親送衛琬到客房,吩咐傭仆仔細服侍照顧。
待陸澤昕回家,鬧劇已結束,樓梯口見了蕭紈瑭縱覺奇怪也只是循禮問候:“夜深了,請母親早點歇息。”
蕭紈瑭微帶倦意,寥作回應:“你也早點睡。”
回到己室,簡訊通知助理詳查當年連嘉舊案以尋找線索。
助理回復收到,又提及媒體詢問今夜孔明燈之事。
陸澤昕僅令“毋需回應”,見無他事也就結束了通訊。
月隱星沉,空際杳渺。沐浴后閑閑躺于床內,女傭們散去離開。
夜色歸于靜謐幽邃。
心間慢慢空靈,緩緩浮現深摯思憶。
生之唯戀,魂息無止。
經離殤而莫斷,縱夢逝猶未泯。
契闊輪回,只為你執著不悔。
周末晨光慵然,正適合細細享用早餐。
GF①餐區,蕭紈瑭拿起tablet進入新聞,只見頭條標題為“壯觀奇景——百里海岸飛起千盞孔明燈”,閱覽全文后遞到陸鴻铦面前:“你看。”
新聞配了航拍圖片,正文寫著“昨夜濱海城海濱現千盞孔明燈齊飛異象,無數觀客同見此景,無不驚嘆稱奇。據悉,出資承辦者正是濱海城理政參議院總領參事陸海源珍爵嫡孫陸澤昕耀爵。為保證千盞孔明燈順利升空,此番還出動了叁仟名雇傭衛兵,經望海大廈內部管理者透露,陸澤昕耀爵重金購置了該廈尊享休閑套餐作為雇傭衛兵酬勞……”
“難怪昨晚宴會期間看到那些孔明燈。”陸鴻铦將tablet放到旁邊,“想不到是澤昕所為。”
“誰會想到呢?”蕭紈瑭勾唇若嘆,“越大越出新花樣了。”
話音方落,只聽女傭回稟:“總司署,畢璽求見。”
陸鴻铦微微鎖眉道:“大清早忙什么,用餐也不得清凈。”
“哪里還早呢,眼看將近中午了。”蕭紈瑭笑而置之,告知女傭允準。
畢璽近前先行問候,陸鴻铦略作敷衍即離開外出,蕭紈瑭與之閑話了幾句后,畢璽便講起頭條新聞,旁敲側擊感慨陸澤昕奢靡破費買了虛熱鬧。
“不怕總司署笑話畢璽學識淺薄,俗話講 ‘成由勤儉敗由奢’……”話猶未了生生又被掌摑,畢璽難以置信般側目,眼內露出震恐。
“姨母早。”衛琬坦然入座,“抱歉要姨母見笑了。”
蕭紈瑭微微不悅:“琬兒剛剛是何意?”
“姨母大約不知,琬兒昨晚就立誓以后見了某婢必然直接開打,”衛琬端起果昔飲了口,“更何況還見其以卑犯尊。”
畢璽全然如蒙冤屈狀,蕭紈瑭略略沉了臉色:“琬兒不可胡鬧,何見以卑犯尊?”
“琬兒從小就聽外祖父母講,家中晚輩無論何事,只由長輩或引教者教導。豈容賤婢胡亂誹謗詆毀?”衛琬縱然幾乎從不遵循禮數,卻因自幼于外祖父母宅邸耳濡目染,故而悉知道理規矩,“何況,姨母與表姐皆居耀爵位,姨母是表姐嫡親生母,于姨母面前對表姐肆意詆毀,豈非刻意冒犯姨母、以卑犯尊?”
“琬兒所言極是。”卻是沈方絳贊許之音。
蕭紈瑭連忙起身:“不知母親到訪,未能迎接,望母親見諒。”
沈方絳微微擺手示意不必拘禮:“今早廚房做了些栗子糕味道不錯,就想趁新鮮送些給你與澤昕及琬兒。”
“謝祖母記掛。”衛琬輕步到隨侍女傭旁邊,打開提盒,拈起塊栗子糕便咬了口。
“勞母親記掛。”蕭紈瑭陪沈方絳到旁邊軟椅入座。
“如何不見澤昕?”沈方絳環顧周圍后問起。
衛琬將兩塊栗子糕放入小碟端走:“大約是睡晚了還未起呢,琬兒去送給姐姐。”
“瞧瞧琬兒同澤昕當真親近。”沈方絳望著衛琬背影笑嘆,“待會兒去看看紈珺,問問琬兒要不要也順道回家。”
蕭紈瑭自然希望衛琬早回己家以免再起爭端,遂笑道:“就叫琬兒同母親回去罷,想必紈珺也想琬兒了,該抱怨女兒被姨母奪去了。”
“瞧你凈混猜度。”沈方絳微微嗔道,“你們姊妹成家后不大常聚如今也生疏了,見澤昕與琬兒親厚,作為外祖母心里當真高興。”
蕭紈瑭聽聞如此亦無能復言,僅僅又閑話了片暇,送沈方絳離開。
女傭近前:“總司署,畢璽電話。”
蕭紈瑭吩咐接起,隨之同去。
①GF:即the? ground? floor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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