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靈傳說(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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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靈傳說(69)
終于勝利了
木森匆匆地趕回大廳,似乎那里才有他的激情,似乎那里才有他的家庭,似乎那里才有他必須干的事情。而天色恰好微明,黎明沒有任何動靜就來臨。晨風既不凄冷,也不瘋狂。木森只感覺到此時自己才是個真正的血靈山人,此刻才是血靈山的一部分。
走到大廳的門口的時候,太陽恰好剛剛露出臉來。
大廳的門是朝向東邊開的。木森進山這么久了,才發現大廳的門居然是向東開的。以前的他,都不知道大廳的門是往哪個方向開的。
早晨的空氣已經很干凈,今天一點兒薄霧都沒有。至于以前有沒有薄霧,木森根本不記得了,壓根不記得了。
或許有吧,或許沒有,反正現在沒有了。
山頂的樹木已經戴上了一定金色的帽子,仿佛歡迎朝陽的士兵似的。而山下的樹木,要稍微等一會兒才會戴上金帽子。
“人都到了嗎?”
木森前腳踏進去,還沒有來得及細細觀察里面的場景,就用歡悅的聲音。他知道一定不只有他一個人,雖然他不知道還有幾個人。
“大哥,我們該到的都到了。”楚天說,一聽就是楚天的聲音,而且聲音雖然干澀,但是帶有一股興奮勁。
其他人也都應聲而說。
“別,別,別!這是怎么了!!”木森擺著手說,相當不習慣現在的場景。和所有人坐在一起,才說:“到底怎么了,諸位??”
“大哥,我們勝利啦!!”周龍說。
木森這才細看了在座的所有人,確實是勝利了,不然也不可能都坐在這里了。可是不是完全勝利了,木森意識到有幾個人已經不在,而且永遠不會在了。
“我知道勝利了,這是當然的事情。不勝利,我們都死了。所以我們勝利了。可是……”木森說,又更加細致地看著在座的所有人。
見過唱京劇的,可是在座的所有人,和唱京劇的很像,但是又一點都不像。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花的,鮮血,刀痕,泥土滿臉都是。有興趣的人,會認為這是藝術。可是藝術家不會認為這是藝術。
“他們那些人全都死啦,大哥!”陳火說,嘴角的肉掉了一小塊,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的笑容。
“是啊,可是也不能這么說啊!”木森說。他覺得自己可能是最幸運的一個,因為他的小分隊,只有他活了下來。他忽而又覺得自己是最不幸的一個,自己錯點了人,讓五個人都因他而死。
“反正我們血靈山戰斗到了最后,而且也站到了最后。勝利!!”柳開說,說話的時候,手上的肌肉都在抖,應該是因為用力過度,暫時還沒有恢復過來,跟抽筋差不多。
“是啊,我們是最后的贏家,我們終究是最后的贏家。”蔣強說,雖然名字給人的感覺很強大,可是他說話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大哥,我們贏了!!”
眾人七嘴八舌,開頭半句是不同步的,后面半句是同步的。
“別,別,你們可別這樣!!”木森說,兄弟們以為他是被兄弟們的激情給沖暈了,其實木森知道是什么把他給沖暈了。
“別什么別啊,木森,你個冤大頭!!”坐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的王二大說。
“我說,你死哪里去了啊,王二大!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你了,可是你一直都沒有說話。我以為你死了呢!!”木森說,再次見到王二大,他感覺自己又是初次進血靈山時候的樣子了。
“老子不說話,你就當老子死了。大哥,你什么意思啊!!!”王二大說,握著刀往桌子上拍了拍,雖然拍得很重,但是他無法拍出聲響來。
“別,別,別這樣!!”木森慌亂地再次擺手。
“我們都贏啦,大哥,你別什么啊別,森狼都不在了,胖墩也不在了,你別什么別啊!”沈紅說。
眾人哈哈大笑,覺得最近一段時間有要緊事了,雖然剛剛這件血腥的要緊事才剛剛過去,可是一件要緊的喜事馬上就要來了。
必須是時候的給木森找個婆娘了,至少是一個婆娘,或許兩個三個。
“是啊的,大哥,別什么啊。這種事情急不出來的,慌也是沒有用的。放心,過個半個月,最多一個月,我們大伙兒一定這件事給辦妥了。”大伙兒七嘴八舌,但是意思是差不多的。
“我不是說這個別,不是這個別。”木森說,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他甚至慌亂中以為自己內心沒有想法。
“那是別什么啊??”兄弟們說。
“別動他的女人。哪怕死了的。”王二大說。
兄弟們覺得前半句好笑,后半句一點都不好笑。
“我怎么感覺你怪怪的,王二大!你的話雖然多,但是平時你的話是更多的。而且你說話,總讓人覺得你哪里疼。”木森說,他只是實事求是客觀分析。
眾人哈哈大笑。
“笑個屁啊!笑個屁啊!”王二大揮舞著手臂,趕蒼蠅似的,可是笑聲無法被趕走。
木森此時聽他說話,才是平時的樣子,剛剛的樣子,甚至有點女人味。
“到底怎么了??”木森只是出于關心,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可是血靈山兄弟笑得瘋狂了。王二大臉都紅了,低下頭去。
“到底怎么了,王二大!!”木森繼續問,似乎出了什么狀況,但是木森不知道出了什么狀況。
眾人又是一陣浪笑。木森臉一沉,眾人才收斂了。
“我下身被踢了二十幾腳,進來都是他們扶進來的。”王二大說,說話的時候卻抬起頭來,一副千刀萬剮也不怕的樣子。
木森不笑是不行了,誰叫王二大這么夸張,被踢了夸張,被踢了二十幾腳更夸張,被踢了二十幾腳還能活著,更是夸張中的夸張!
“放心,大哥,我還能去后花園的,睡他兩晚上,然后一切都恢復了。”
眾人又是一陣笑,倒不是笑王二大吹牛皮,而是他吹牛皮吹得如此真實。
“都說了,別啊,別啊,別啊!!”木森又重復剛剛的話的意思,兄弟們才意識到會錯意了,不是別動他女人的別了。
“別什么啊??”兄弟們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大哥叫你們別叫他大哥。”王二大說,這句話字字都說得清楚,沒有一丁半點的含糊。
“哪有你這么講話的啊,王二大!我是木森,不是別人,我是木森。”木森說,他知道血靈山沒有大王了,而且他知道血靈山沒有大王是不行的,而且他也覺得血靈山必須有自己的大王,但是他認為自己不太合適。
可是在座的,活著的,他沒有找到比他更合適的一個。
“大哥,你就做我們的大哥吧!以后都聽你的。”楊天說。
“大哥,血靈山不能沒有你,血靈山需要你。”柳開說。
“大哥,您要計謀有計謀,要體力有體力,要功夫有功夫,要仁德有仁德。不是你,還會是誰呢!!”黃風兒說。
“必須是你了,木森,你理所當然就是我們的大哥。”林炎說。
“好吧,”木森禁不住眾人的“吆喝”,才說:“我暫時做大哥這個位置。如果我發現誰比我更合適,就由他來做。如果一直沒有更合適的,那我就一直是了。”
木森最后半句本來是玩笑話,可是沒有人當它是玩笑話。
“好!!!”眾人鼓掌喝彩。
“大哥,按照血靈山一直都有的規矩,無論是誰,只要做到了大王的位置,第一天就要進行‘入職演講’的。”王二大說,此時他的身體的對抗很嚴重,下身的疼痛幾乎讓他不能說話了,而心里腦子里拼命有要表達的想法。
“原來這就是‘講臺’之所以叫‘講臺’的原因。”木森說,有模有樣有派頭地走上了講臺。
眾兄弟都安安靜靜的,等候木森的發言。
“先清點人數吧!”木森說。
眾人準備站起來,列隊然后報告。木森卻示意他們坐下來。
一圈下來,木森確定了,加上他自己,現在血靈山共有十八個人。分別是:周龍,吳清,陳火,楚天,蔣強,沈紅,韓明,楊天,簡工,柳開,郭壯,羅刺,歐鵬,劉季,黃風兒,林炎還有王二大。
木森正不知道自己要說點什么的時候,門外一匹馬長嘶。王二大出去看是怎么回事,取回來一封信。沒有拆開,交給了木森。
木森看完了,才說。
“我們這次戰斗,是四方合力想剿滅我們血靈山。死人幫,截肢幫,牛村還有旺村。死人幫和截肢幫出人力,牛村和旺村提供財力,并且以后每年給死人幫和截肢幫提供一百頭牛五十只羊以及三分之一的糧食。不過死人幫和截肢幫已經徹底干凈了。所以牛村和旺村也臣服了。”
“那我們就獨占三個山頭了。”劉季說。
“我們確實贏了。”郭壯說。
“牛村和旺村并沒有贏多少,真是費心了,還死了這么多的人。不過沒有一個是死人幫和截肢幫的人了。包括旺流兒。”王二大說,此時沒有感覺到什么對抗了。
“那縣城怎么辦呢??”羅刺說,這在所有人看來都是杞人憂天,不過血靈山總是有這樣杞人憂天的人。
“別管他,縣城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后花園。”王二大說:“縣城要管早就管了,死人幫早滅了,截肢幫早就消失了,血靈山也不會存活到今天了。”
“好吧,該我說點話了。”
木森說,所有的兄弟一下子徹底安靜了。
“先說說血靈山的規矩吧。以后懲罰任何人,以后肯定還會進來很多人的,不準懲罰人吃泥巴了。那東西不僅味道不好,而且還壞腸胃。”木森停下來,兄弟們是受到安慰的目光,木森又說:“活葬不是唯一的有尊嚴的死法。每個人都可以選擇怎么死,無論怎么死。但是不準離開血靈山,像趙離那樣離開血靈山。”木森這么說,眾兄弟把他的話記在心里了。接著木森說。
“以前的三大王何其能,雖然豪氣,雖然慷慨,雖然義氣,但是對自己太吝嗇,太小氣,太拮據了。這是個人的選擇,我不反對,但是也不會提倡的。以前的二大王馮冰,殺人無數,卻膽小如鼠,這種人格我不喜歡,但是我也不會排斥這樣的人的存在的。還有就是我們的上一個大哥,王野大哥。他的生活作風只能說是生活作風,但是不能夠說是生活作風有問題。血靈山是一群血性男人的天下,所以對于一個男人成為一個人男人有益的,都可以做。我們可以不受道德的束縛,我也不能受到我們的思想的束縛。說了這么多,我要說的只有一句:生存有悖論,生活沒有悖論。”
沉默了好久,眾人才想起鼓掌。因為所有人都覺得木森太了解血靈山,雖然不清楚他到底了解血靈山的什么。
“接下來,反正都沒有吃早餐了,我們就索性不吃早餐了。全都到濁溪里洗澡去,洗個干凈。”
眾人歡呼著奔向了濁溪。
到濁溪洗澡,就成了以后每個星期的必須活動。
不久以后,人們都知道有個地方叫血靈山。而血靈山人也知道,血靈山就是血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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