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已經失去了重新認識一個人的耐心,在維護原有的社交圈子同時也慢慢縮小范圍,再也找不回曾經認識新朋友的熱情和樂趣,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利益關系和淡淡之交,加完新人微信禮貌性的自我介紹后陷入冷場早已成為常態化社交。如果讓我說出做出這樣個人轉變確切的時間點,那可能就是本科畢業后的那段時間吧,在經歷了被社會毒打之后,我好像已經對所謂的社交關系開始麻痹,漸漸的開始封閉自己的圈子。網上有這樣一句笑話“一天下來手機響都沒響過,微信消息提醒你的只有騰訊新聞”,最初看到這句話我還覺得像是一種自我調侃,但在畢業后才發現原來它是一句黑色幽默,曾經校園里同學們建立起的群聊慢慢地失去了往日的吵鬧,悄無聲息地從你的生活記憶中抹去,置頂的那些死黨群聊里面的朋友們也因為工作繁忙而漸漸失聲,象牙圈外邊的社會就像無形的消聲器禁錮住人們,無盡的生活壓力讓我們漸漸喪失了社交熱情,周圍人如同按部就班的機器一般毫無生氣。
自己租房考研的那段時間里,我曾經有一陣子是極度自閉的,所有的朋友都已經離開校園了,而我面對的是那沓厚厚的復習資料和不確定的未來,每天晚上回來解壓的方式就是看戶外主播嘮嗑,看的困了就這樣睡著了,自己一個人吃夜宵還是有點凄涼的感覺。第二天的起床時間總是不固定的,哪怕我賴床也不會有人去責怪我,當時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喪失了前進的動力。當時從學校宿舍搬行李到城中村的單人房,所有的工作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完成,我甚至不愿意去麻煩別人幫忙,我不想讓朋友們看到自己的窘迫樣子,那時候的社交圈子基本就是自己一個人,我也很難找到可以傾訴的對象,就像一個精神分裂患者一樣,每天除了和爸媽通下電話,大多數時間是在自言自語,偶爾看到網上有趣的帖子還會笑好久。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差不多一個月后,網絡世界讓我的社交圈子又開始擴大了一點點,很慶幸的是找到了可以一起閑聊的網友們,大家都有著同樣的目標,每天都在分享學習資料和解答問題,最后考試前還互相鼓勵。禹子哥曾經在私聊里問過我“你有多久沒和同齡段的別人說過話了”,我說“每天除了和飯店老板點菜還有爸媽通電話,我現實中基本沒有可以面對面說話的人了”,現在聽起來確實很壓抑,但那一年的獨處時光真的讓我成長了很多。最奇妙的一段經歷是在網易云上聽歌加到了一位女網友,準確的說她現在是一名醫生了,加上微信后就像許久不見的老友一樣,有很多的話題可以聊,哪怕是直到現在我們也在互相分享生活瑣事。我也很疑惑自己為什么能和一個素未謀面的女生聊了一年多這么長的時間,除了最開始的互相交換照片直到現在都是文字私聊,連視頻聊天面基都沒有過。網絡世界是虛無的,也許因為少了面對面的尷尬,我們又在上面把社交圈子擴展開來了。
再到后來就是重返校園開學的時候了,各種各樣的群聊又開始多了起來,每天醒來都能看到好多消息提醒紅點,就這樣交際圈又逐漸擴大到原來的樣子了,但我很清楚的知道畢業后所有的這一切又會收縮,這樣的過程總是周而復始地上演著。很多朋友問我為什么不趁著回到校園的這段時間多認識點人,甚至是認識新的女朋友,我說我已經失去了深入了解別人的耐心,大家各取所需互相幫忙就好了嘛,現在的我就是遵循一種禮貌性社交原則,維護著擁有所謂脆弱邊緣的社交圈子,直到最后留下來的肯定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吵鬧和安靜本是一對矛盾詞,然而在社交圈中它們可以不斷循環共生,作為群居動物的人自然是喜歡吵鬧的,偶爾的安靜卻又可以讓人在嘈雜的平凡世界里不斷成長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