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中醒來,想起
現在是早上,我必須開始
我自己的旅程
躺著傾聽黎明前的
黑暗時分,你
依舊睡在我的身旁
而在我們周圍的樹沉浸在
寂靜的整夜承載著我們
睡著又醒來的夢中,然后
我聽到了雨一滴滴落在
看不見的葉子上,我
不知道它們幾時開始但
突然一下子沒有了聲音,只有雨
和水流在我們的下面咆哮著
消失在匆匆的黑夜中
早課抄了美國詩人W·S·默溫的詩歌《雨的旅行》。默溫的詩我很喜歡,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讀詩抄詩,讀了一些他的詩,也抄了他的一些詩。大聲讀出來是一種享受,一字一字地抄下來也是一種享受。讀詩與抄詩究竟會有什么用?這樣的問題我永遠也回答不上來,只是覺得樂在其中,單是那參差的詩行就如頓挫的樂音,輕輕敲打著或靜或躁的心靈。
三天的休息,今天是第一天,早晨不到六點半就跟父母還有弟弟一起下鄉去曹家街上墳掃墓祭奠先人。趕早是為了能燒紙,怕過了上班的點兒就會有人值勤不允許燒紙燒香的。清明時節上墳掃墓是幾千年的習俗,無論是燒紙燒香,還是獻上一束鮮花,奉上一杯清水,都是為了表達慎終追遠之意,表達對先人的一種緬懷和銘記。
小時候覺得曹家街(那時叫得勝二隊)離街里好遠,平時很少去,一般只有在寒暑假時才能去奶奶家住上幾天。到曹家街要過一條河,那條河應該是現在從西城區流過的繞縈河的上游吧。記憶中那條河很寬,水也挺清澈,幾乎沒有斷過流,河兩岸是大片的柳毛甸子和葦塘,無論哪個季節去都會有哪個季節的樂趣。后來單干了,分了地,河邊的柳毛甸子還有葦塘不見了,大多開了水田,河面變得逼仄了,據說經常斷流,無論冬夏,河水中幾乎沒有魚蝦了。
午睡后,讀了幾頁閑書,不知為什么突然產生看電影的沖動,而且還是看老電影的沖動。突然想三十多年前,對電影的鐘愛,想起了那時看過的中外電影。我們這一代人有著深深的電影情節,幾乎所有時代,所有風格的電影我們都看過。我家里有一個小本本,里面記著那個時代看過的每一部電影的名字。現在回過頭來,重新審視那個時代所看過的那些電影,總是會感慨萬千的,不知是慶幸,還是遺憾。在優酷上找到了很古老的一部印度影片《流浪者》,應該是初中時看過的,距今至少也應該三十年了,是黑白片。當時只是年紀小,不知道是看熱鬧還是看門道,但影片中的音樂和舞蹈多少年來一直歷歷在目。音箱里傳出主題曲的旋律,恍惚著回到了當年,回到了電影院。也許我們這一代人的善歌與善舞是應該跟那個時代相關的。現在五十歲以上的人群中有幾個不會哼幾句《流浪者》中的“阿巴拉咕”呢?
休息三天宅在家中,上班時卻要請假出游,想想也覺得有些特立獨行的意味。活到了這個年歲,如果還自覺不自覺地被一些東西桎梏著不敢越雷池半步,奴性這一劣根何時才能人靈魂中剝離呢?每個人活著都不容易,只要覺得快樂,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方式去生活。不要相信生活中有什么智者,對他人的生活指手畫腳、說三道四實則是愚頑無恥之尤。老百姓都知道有這樣一句歇后語:“癩蛤蟆上腳背——不咬人,膈應人。”即便不能做到順眼順耳,也不能就為“膈應人”活著呀。
晚飯后去西城區走步,白天一直宅在家里讀書看電影,晚上一共走了八千九百多步。
晚課抄了《詩經·國風·秦風·晨風》:鴪彼晨風,郁彼北林。未見君子,憂心欽欽。如何如何?忘我實多。山有苞櫟,隰有六駮。未見君子,憂心靡樂。如何如何?忘我實多。山有苞棣,隰有樹檖。未見君子,憂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實多。
抄了《論語·雍也第六6· 9》:李氏使閔子蹇為費宰。閔子蹇曰:“善為我辭焉!如有復我者,則吾必在汶上矣。”
抄了《易·乾》:乾,乾上乾下。乾,元亨利貞。初九,潛龍勿用。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九四,或躍在淵,無咎。上九,亢龍有悔。用九,見群龍無首,吉。彖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云行雨施,品物流形,大明終始,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貞,首出庶物,萬國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