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98年的下午,我是一個初二的學生。
我們的中學在我們的鎮子上,也就是我們的鄉鎮,離我的家有五里的山路,我們的鄉鎮是一條很長的街道,座落在環山的山腰上,從上到下,是一個長方形的街道,兩邊都是各式各樣的店鋪,店鋪外面還有擺地攤的,我們哪里是單日集,也就是隔日集,一到開市的那一天,很熱鬧,大街上,吆喝聲,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整個大街上到處是人,做生意的滿臉笑容,趕集的大包小包或袋子,裝著滿滿地,各取所需,每一個人的眼上都是笑容,因為我們哪里方圓二三十里就那么一個集市,所以人很多.街頭的上方就是我的中學,山頂上是一座陵云寺(凌云觀)和一個普渡寺,普渡寺是我記事時新建的,這座山是周圍最高的一座山,名叫云山。
周圍樹木包圍的,杏書很多,一到三月份,滿山的杏花很是好看,假如站在陵云寺的城門上一眼望去,好像就在人間仙境一般,任何時候都有它的美,第一眼就能看見山底下的戲臺,有兩里的距離,爺廟對戲臺,假如你有機會站在哪里,你能真正體會爺廟對戲臺這種感覺,在望眼看向遠方,山脈的無限延伸,看著山脈的凸凹起伏,我的心靈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敬畏,看著每一條山脈,現在回想起來,還是那么的清晰,因為每一條山脈上,都有一方生靈在哪里生活著,這就是大自然的美,也是我心里最美的地方,我的家鄉。
我上中學就騎著大自行車,自己來回往返,一天四次。騎車的技術那是很厲害,我不知道自己在自行車上吃了多少虧了,手和臉還有腿都為自行車掛過彩,還為自行車受了不少的批評和懲罰。
下午放學之后,太陽還老高,太陽回家還有三小時左右的時間,我從學校出來就騎上了自行車往家里去,享受自行車給我帶來的樂趣,因為往家里去的路是下坡路,不用我費多大的力氣,自行車就能自己跑,串過1里多的街道,就可以上油柏路,油柏路環繞在山脈之上彎彎曲曲地像一條大黑龍,神龍首尾不知通向哪里?我只知道這條公路是我們哪里人的幸福路。
各種汽車我就是在這條油柏路上認識的,每到晚上,站在我們家的后院里就能看見油柏路上的汽車來來回回奔馳著,一天24小時汽車都有,有時我能看好久,看累了,就仰望天空,看著天空里的星星,有時搬一把椅子在看,有時候就睡著了,回憶起那時,真的很美……
每年剛過完年,好多村里的年輕的人就在這條油柏路上乘上班車走了,不知他們去了哪里,只是聽村里的大人們常說,我家孩子在北京當保安,我家孩子在上海飯店里當廚師,一個月好多錢,我家孩子在西安,今年就能帶回來媳婦,大人們一有時間,就在一起聊聊,說真的,我們村的媳婦都是外地的,有百分之八十以上。一到快過年的時候,他們又從班車上下來,只是他們的樣子和衣服有變化,還有說話好像也不一樣了,身邊又多了好多包,里面有好吃的,好穿的,在家人的陪伴中回家了,我也曾經想過要從這里走出去,掙好多好多的錢,買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穿的……
自行車穿過街道就到了王家灣,云山鎮核心地帶,四面八方的人和車都要經過這里,也是一個十字路口,也是通向外界的必經之路,也是車站。
我記得剛上初一沒有多久,就騎車子把一個婦女給碰了,那是一個中午剛放學不久,我從學校里騎車穿過街道,那是開市的一天,街道上行人也不少,見縫就過,那時膽子很大,不怕碰人,這樣騎車也習慣了,街道上的人也見慣了,就習以為常了,當我把車騎到王家灣時,已經是油柏路了,我就開始加速,正想享受在自行車上的風光,想吸引眼球,突然眼前一黑,從反應過來,好幾個人已經把我給圍住了,我動彈不得,就有人問我,你是哪個村的,你父親叫什么,我己經全身都在流汗,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在他們的包圍圈中像個獵人捕獲的動物一樣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認出我來了,說他是XXX的兒子,就在街道上做生意,把他父親叫來,到這里我害怕急了,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父親,我父親是一個好父親,可是我不是一個好兒子,我在心里在想后果是怎么樣?很是擔心,我父親來了,看著把事情給我處理了,給人家賠了些錢,在看看我有沒有受傷,他檢查完了,什么也沒說,在飯館里給我買了一碗拉面,我吃完就把我給放了,一個星期后,我父親見我情緒穩定了,給了我一頓批評和再教育,這個事是我一生忘不了的事。自從那以后,我騎車到王家灣很慢,要么不騎,在離王家灣300米的地方就下車了或走上。
離開王家灣就出了云山鎮了,自行車在油柏路上行駛,下午的陽光再加上路旁的樹木就如人在畫中一樣,藍天白云下面,又是金黃色的麥田,一眼望去,人的心里面很是舒適,就這樣前進著,
不知不覺就到了一個拐彎處,突然間我來了一個急剎車,差一點又和汽車相擁了,這個轉彎的地方是事故高發區,油柏路是雙車道,是一個45度左右的彎,路面又是一個15度左右的傾斜面,向右傾斜于山體,司機根本就看不見對方,左邊是一個不高的崖,下邊就是油柏路,油柏路像S形盤旋在山上。
我還記得在初一報完名回家的時候,我穿的是新衣服,就在這個路口把我給摔了一跤,手掌擦破了,褲子也破了,腿上有點小傷不礙事,可恨的是路上還有小石子,因為車子太快,捏了一把剎車,車子就因小石子而倒,前面上來了一輛大卡車,離我有30米遠的距離,我在油柏路上扒著沒有力氣起來,緩了兩分鐘在路邊坐了好久,大卡車緩緩地從我身邊駛過,司機好像像我這種情況也是見多了,我抬頭看他們的表情,也沒有笑我,他們繼續開車走了,在以后砂子路上不敢騎車了,這又是一個教訓。
可是眼前的情景比我還慘,一輛大卡車把一輛三輪車給擠到路邊的水渠里了,三輪車上有十多人都是菜飯子,有的我認識,他們都受傷了,程度不一,有的見血了,他們都好像暈過去了,也許是嚇著了,大車司機就在旁邊等著里,因為三輪車里面還有一個人能說話,正和司機在交談著,他們看見我的出現,他們同時把目光投向我,司機看了我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哪個說話的人認出我來了,就叫著我父親的名字XXX的兒子,趕快到我們村叫我們支書來,就給支書說:“你們村的人出車禍了,在王家灣附近”趕緊快去。
我又看見一位阿姨額頭上有血跡,這位阿姨我認識,對我非常好,每次見到他,她都給我好吃的,和我父親是鄰居,我父親是賣豆腐的,她是賣菜的,哪個能說話的男的是他們同村的,也是賣菜的,一個在我父親的左邊,一個在我父親的右邊,我父親和他們不是一個村的,平時中午放學了,我身上沒有零花錢了,我就去找我父親去要,走路也不遠,幾分鐘就到了,有時我父親在,有時我父親不在,有時賣完豆腐就回家了,要么就在一個地方下象棋和棋友,我父親的象棋下的很好,他們有時也和我開玩笑,特別是阿姨,見了我特別親切,這位阿姨在我心里地位不亞于我父親,我也有點怕,不知道為什么?她還有一個小女兒也跟著她做生意,阿姨給她點了一個鋪子,是百貨鋪子,她是老三,老大上過大學了,畢業了,學法律的,也分配工作了,老二在上高中,老二有時我們也能見上一面,人很好,有時我們三人在一起玩,但是機會很少。老三有時會給我偷偷給點零食,我會眼紅的,她說:“大男孩子還害羞”,我也只好裝在口袋里,和她玩一會兒就走了,她會時不時著看我從人群中消失,她才會專心做她的事。
就這樣我就認識他們,他們也就認識了我。我應了一聲那個男的,哦,知道了,我在看看太陽還老高了,我到他們村騎車應該不到十分鐘就到了,都是下坡路,我到他們村我騎自行車,他們村到我們村,自行車騎我。我也沒有多想,一上自行車就跑了,我說了一句話,不知道他們聽見了沒有,人很快就到了,我的車以經跑出了很遠,我不知道司機是什么表情,我上自行車的時候已經看到哪個男的臉上的笑容,我不知道在做好事還是壞事,也沒有多想,就直奔王窯村了。
王窯村在我的印象中是很神奇的一個村子。
記得在童年的時候,我和我們村的一個玩伴就到過這個村,因為他姑媽在這個村子。那時候太小了,我們兩個在我們村子里算是第三派小勢力,也沒有什么約束,還沒有上學,也沒有幼兒園,我們一天早上在家吃完飯就離開家了,直到中午才回來吃中午飯,吃完中午飯就又離開家直到晚上回來吃晚飯,然后就睡覺,天天就這樣重復著,直到上小學才結束這樣的生活。
我們童年的春天在苜蓿地里玩,有時會弄一些苜蓿芽回家,父母會給我們做著苜蓿菜我們吃,有時會摘些槐樹呀回家,拌涼菜,這也是我們哪里到春天里的特色菜,有時跟父母在農田里,我們也幫不上忙,跟著父母在田地里玩。這就是我們的春天里的生活,到了夏天,好玩的就多了,在苜蓿地里捕蝴蝶,捉螞蚱,抓蟈蟈,這些都是我們的特長。還有可口的山莓,這是我們的最愛。為了能吃上新鮮可口的山莓,我們都在早上去采摘。
然后就尋找馬峰窩,捅馬蜂窩去了,我們聽大人說螞蜂窩有藥用價值,是很難找的,我們就當尋寶一樣去尋螞蜂窩。
還記得有一次我和我的玩伴在一個水平梯田的半懸崖上找到了一個螞蜂窩,那是一個下午。
我和玩伴去摘大龍果,大龍果在小麥成熟期也就成熟了,可惜是不能食用的一種水果,生長在半懸崖之上,它的果子有成人的拳頭那么大,它的粒比大豆小,比黃豆大,我們摘大龍果主要目的是取里面的粒來玩,它的粒由白色會變成棗紅色,我們用來串成手串來玩,我們在快要成熟的麥田里的半崖下面行走,抬頭看崖上面尋找我們的目標,大龍果,在無意中發現了馬蜂窩。
我們很是慶幸,看了一下馬蜂窩的高度,對我們來說有點困難,我們想了很多辦法,最終把馬蜂窩給捅下來了,可惜我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讓馬蜂給親了一下,這一下我可真的受不了,還好在手上,我的一只手變成兩只手了,很疼很疼,要是在我的嘴上親一下,不敢想象我會變成什么樣子,后來在手上留下了一個印記。在夏季捅馬蜂窩絕對是一個失誤。這就是我們最開心的夏季 ,到秋天,我們陪父母在田地里度過,也是一個秋收秋種的過程,也是一年農民最忙的時候,我們也跟在后面跑來跑去。這就是我們童年的秋天。
到了冬天,我們村邊有一個池塘,從我記事起,池塘里就沒有見過水,聽大人們說過,以前的池塘里還有魚,有好多好多的魚,我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無法分辨,不過到了冬天池塘里會有好多的冰,因為池塘上邊有一個泉水,到冬天會有好多好多的水流向池塘,所以池塘上就結冰了,我們會拿一些紙殼子在上面溜冰,哪里也就成了我們冬天的樂園。這就是我們農民家的孩子一年里全部過程。
我和玩伴去他姑媽家的一天是在秋天的一個上午,我們吃完飯就出門了,和他會和之后就漫無目的的在田野里游蕩,這個時候也是土豆成熟期,有時在田野里炕土豆吃,這是他的拿手好戲,我們村子旁邊有幾處樹林,我們來到的是一個叫周家大地的一塊土地,離我們的山梁很近,附近有一片樹林,是杏樹和白楊樹林,我們身上都帶著洋火(火柴),我們就在附近的土豆地里刨了幾個土豆,我的玩伴在刨土豆方面是一個專家,他看著土豆苗下面土堆大的,上面有裂痕的土堆刨,一刨一個準,我很是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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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在樹林里撿著材火(樹枝一類的東西),玩伴在附近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就開始炕土豆了,把土豆放在平地上,用土把土豆埋起來,然后在土堆上生火,就這樣開始炕土豆了。大約有一個小時左右就好了,這也是我們吃的最香的土豆,我們吃完土豆,臉和鍋底一樣黑。然后你追我趕在田野里奔跑,這也是我們童年最好的運動方式。
不知不覺地我們來到了油柏路上,我們的視野又有新的景象,一眼能望見遠處的南山,是我記憶中最美的景色,也很希望有一天能到哪里去看看綠色的火車是什么樣的,一直是我向往的地方,到初二我都沒能到哪里去過,這是我小時候的一種遺憾。再回頭看看從南山上下來的各種汽車,在從南山腳下慢慢地爬上連綿起伏的山脈,時隱時現地在山梁上由遠而近地行駛著,很迷戀我們的眼球,有時我們就在油柏路旁邊坐下來,數汽車,或我們的眼球跟著汽車跑,由遠而近直到我們身邊經過,這樣一輛汽車大約快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能來到我們的身邊經過,這也是我們童年有趣的事之一。
在回頭看向右方,有一座山頭,是王瑤村的主山頭,每到中元節,(鬼節,是每年農歷七月十五的一天)他們村在山頭上舉行一種祭祀儀式,我們哪里人叫跳神(方言)。祭祀的那一天會有好多人聚集在這個山頭上,有本村的祈福的,也有外村的看熱鬧的,在我們家后院我就能看見他們的祭祀活動,我看過幾回,主要是和喇嘛一樣的巫師,身穿一種道袍,一只手里拿著羊皮鼓,一只手里拿著桃木劍,在八仙桌旁邊手舞足蹈著,嘴里還唱著我聽不懂的經文。在祭山神。
因為我們哪里是梁戀溝壑的黃土高原,在一座山上坐落著好幾個村子,所以鄰村的人們也來看熱鬧,每個地方的鄉隨都不一樣,十里不通風,百里不同俗。
我還記得在我外公外婆家里,在他們村過中原節的情形,那是在晚上,我的幾個舅舅會帶著我去看,在寺院里舉行,點燃一堆篝火,在篝火旁邊手里拿著羊皮鼓,載歌載舞地歌唱……
他們的村很大,也是我們鄉的一個自然行政村,也具有相當大的影響,五到十里的鄉里鄉親不約而同的趕來,或許還有更加遠到而來的鄉客,是一份親情的思念,是一種回家的感覺,也許是遠嫁他鄉的女兒唯一回家看望父母的借口,也許在這個時候是他們心里最快樂的最開心的時候,經過人生的歲月與歷練,家鄉變故鄉只有在遠嫁他鄉的姑娘才能體會其中的滋味,一切親戚都由少女開始,又由一個老婆婆結束,同時又想起了朱明瑛的《回娘家》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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