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祿坊:福州興盛了千百年的文脈就起源于此
我們來到了與吉庇巷相對的光祿坊,據說坊內有處刻有“光祿吟臺”的摩崖石刻。都說三坊七巷不缺摩肩接踵的人群,但會到“光祿吟臺”一探風雅的一定是有心之人。今天我們這群有心人,就是來探個究竟的。
在歷史上,“光祿吟臺”一直是個熱鬧的地方。相傳宋朝名宦程師孟以光祿卿身份出任福州郡守時,常到附近的玉尺山游覽吟詩,并在一處巨石上題寫“光祿吟臺”,此處成為福州歷代名士顯宦、才子佳人雅聚吟詠、切磋文才場所,現仍存有宋至民國一些文人雅士的摩崖題刻10余處,光祿坊也因此得名。
宋朝末年起陸續有學者儒生在玉尺山附近建造民居,不知不覺此處形成了一個讀書人的圈子,孕育出了福州千年不衰的文脈。清朝嘉慶年間學者葉敬昌在此處居住,并把宅子起名為“玉尺山房”,后來山房歷經滄桑、幾易其主,主人多為當時閩中著名文學家或學者,這點也暗合了閩中文學史的時代特征。
我們所熟知的同光體閩派詩風就誕生于此,當時的山房主人是沈葆楨的兩個外甥李宗言、李宗祎,他們志趣相近,熱衷藏書與賦詩。說到二李藏書之多,可謂是積書連楹、浩如煙海。這一點當時的著名文學家、翻譯家林紓可以為證。林紓少時家貧,但喜讀書,曾以“讀書則生,不則入棺”為座右銘,當年他頻繁出入李府就為借書,幾年間在此借閱的書籍多達三四萬卷之多,這對他的才情培養產生了深遠影響。后來他以文言文翻譯了近兩百部外國小說,成為中國介紹西方文學的先驅及譯界之王,留下“譯才并世數嚴林”的佳話。說到二李愛詩之深,可謂是如癡如醉、獨樂其中。他們召集10余名高朋密友成立了一個詩社,成員包括先前介紹是陳衍、鄭孝胥,每月都要在山房聚會數次,互為唱知,堅持活動達十年之久,他們的詩稿后來結集為《福州支社詩拾》。
我們跑遍光祿坊的支巷仍未見到目標,問了周圍的人才知道附近景區改造工程圍垱施工,支巷已無法通到“光祿吟臺”處,必須得從南后街“泔液境”的樓牌遺址進去。于是,我們又折回到南后街宮巷對面的“泔液境”的樓牌遺址,樓牌后的小廣場清新恬靜,與身后南后街濃厚的商業氣息形成了鮮明對比。小廣場左邊一處精致小巧的山包便是傳說中的“玉尺山”,它集池、臺、亭、石、花、木、井之勝,保留有清代曲池、石橋、小亭等景觀,有如一位知書達理、輕盈婀娜的名門閨秀。我們順著小路走上玉尺山,終于找到了用篆書刻寫的“光祿吟臺”的巨石,雖飽經侵蝕,但仍蒼勁有力。
我們饒有興致的登上吟臺,耳畔仿佛傳來昔日的瑯瑯書聲,仿佛感受到這塊石頭散發出的文化氣息,不禁感嘆“于今詩派無光祿,留此吟臺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