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騎著雪白色戰狼,整個身體都罩在盔甲之中的鐵殼人矗立在狼林深處的懸崖邊上。他的背后,是一排排的騎著狼,披著甲的狼騎兵。鐵殼人正位于臨冬城外的狼林之中,短篇一族的腹地之中。
只要等短篇一族的大軍開往先民荒冢,稍等些時日,到時候他們同奇思一族的主力在前開戰,你從狼林深處直攻臨冬城,短篇一族的臨冬城唾手可得。贏了,你所攻下的臨冬城就歸你所有;輸了,不過是退回狼林修養生息,對汝之一族并無壞處。
可是,真的如奇思一族的神獸末奇所許諾的那樣,對我們渴血一族有利嗎?
鐵殼人望向遠方。那地平面的邊線之處,一座沐浴在夕陽下,通身呈現出微紅的冰塊泛著一種凜冽氣息,那樣忠誠的呆在城墻之上,城堡就那樣高高同霞云并列。
“此戰,狼林必勝。”沒有一個人、一匹狼應答。他們沉默的望著站立此地離月距離最近的主帥——林。
不用說,不用想,沉默的狼騎兵是最尖銳的部隊、最可怕的殺神。只可惜久久未曾出現在戰場上。大陸沉默了太長的時間,渴血一族也沉默了太久。漫長的時間足矣抹殺掉一切關于渴血一族的信息,只遺留下當年他們所圈養的狼群。狼林之所以叫狼林,不是因為狼群的數目眾多,而是自古以來領導著狼群的部族,他們搖曳在夜中、在月下、在軍隊里的旗幟上,書寫著一個暗紅色的“林“字。
”林族必定登上臨冬城。”林在心中默默的補上這句。他和胯下的白色戰狼心意相通,只聽得一聲嘹亮而深邃的狼嚎從白色戰狼口中傳出,接著此起彼伏,到處都是狼嚎。
忽然一陣風從遠方吹來,搖曳的樹枝,擺動的花草,安靜的狼群,鮮紅的眼珠。
戰爭,開始了。
白色戰狼托著身著一身鎧甲的林從懸崖上一躍而下,輕飄飄的落了地。白色鎧甲是狼林部族專門為戰爭鍛造的,加持狼群威力的神器。只可惜已經遺失了很多年。這次末奇的使者三千就是攜著這件狼林部落的神器來邀請狼林一族出山,要不然僅僅一個抓不住的諾言,如何打動林?
我奇思一族為了這次北伐在暗地里不知道籌劃了多長時間,耗費了多少人的心血,撓癢又抑制了多少將士的心;而他短篇一族,不過只有一周的準備時間。試想,他倉促應戰,能號召多少將士,又能……
林騎在白色戰狼上,在夜晚的叢林中奔襲,想起了那個時候那位自稱三千的使者的侃侃而談。
越來越多的狼開始跟在林的身后,那是一些未經馴養的野狼。出現它們,就意味著已經走出了狼林的深處,開始走向外圍了。
野狼是狼林一族在隱世時最好的偽裝,是戰爭中最好的炮灰,是毫無怨言的忠誠奴仆。
野狼將進行一次又一次的波浪式襲擊,用于試探臨冬城的實力,消耗臨冬城的實力,將短篇一族的士氣降到最低。
天不會很快亮,這個夜晚注定是漫長的。
身處錐形狼騎兵陣型前端的林,已經能觀察到每一匹狼的狀態是否達到最佳。他甚至能察覺到在前方十里左右的一個小小的哨站,已經被野狼們自發的攻破了。鮮紅色的血從野狼們咬破的喉管,手腕,各種位置流出,野狼們翻動著尸體。腥味甚至能夠傳到十里之外的林的鼻子中。
十里,加持著白色鎧甲神器的白色戰狼就像是哨站上正飄著的炊煙,輕悄悄的一閃而過。
哨站的人可能正準備著吃夜宵,如今,卻被野狼當成是夜宵吞下肚子,想來多少有些可笑。
林回首望去,依稀看見哨塔之上那面小小的旗幟,上面書寫著一個“梅”字。風吹得它左搖右擺。
紅色,到處的都是紅色!鮮血刺激著狼,也刺激著狼背上的人,包括林在內的所有渴血族人的眼白都因為刺激而無疑例外的變成的血紅色。這就是渴血族之所以被稱為渴血族的原因。
一股紅色的氣浪從狼騎兵處迸出,颶風隨之而來。哨站用樹干和泥土搭建的簡易建筑物就這樣被刮得無影無蹤。
“梅”旗在空中飛舞,像一只受傷的大雁,往臨冬城飛去。
一戰。
通身呈現出微紅的冰塊泛著一種凜冽氣息,那樣忠誠的呆在城墻之上,懸掛起一面繡著金色絲線的“林”字樣旗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