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謝,又一年

我和蘇燃講過無數次我想去西藏。

第一次講的時候,我和他坐在一家普通的奶茶店里。他要了一杯薄荷檸綠,玩弄著吸管聽我喋喋不休。

我看著他玩得興起,把聲音提高。引得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疑惑的眼光。“蘇燃!你聽到沒有?”

他尷尬地向周圍笑了笑,無奈地撓了撓耳朵,拍拍我的手背。輕聲地哄我:“我聽到啦!去西藏嘛!你最近是又看了些什么?暑假兩個月你想著走去西藏?相信我,靠著兩條腿你走不到西藏的!”說完還戲謔地看著我。“說吧!最近又看了什么書?”

我頓時洋洋自得,驕傲地說:我看了《一個人的朝圣》。

“這個故事,我記得改編成了好幾個版本,以前聽過那么多,沒想到是出自這本書的。老實說,有點失望啊!我還以為是本哲學呢!”

“哈羅德?你可沒他這個毅力。”他笑了笑。

“我其實不是想走去西藏!”我突然有些嚴肅。躺在椅子上的他看著我也收起了戲謔。“我只是,很喜歡書中最后一段,他和莫琳在一起的那個片段。”

“什么?”

“我在途中,你在終點等我。”

他咧開嘴,笑了笑。

第二次跟蘇燃提起想去西藏,是在一家貓咖啡店里。

他和我點了同樣的玫瑰花露奶茶。

店里靜悄悄的。有人正想奮筆疾書,一只白貓就老態龍鐘地走過來直直地臥在想拿起的筆上。還有的小姑娘剛拿起手機打開閃光燈,把臉埋進爪子里的小貓就喵的一聲跳著跑開了。

蘇燃很喜歡貓,貓也很喜歡他。

每次來這里,他都免不了買上一些貓零食逗逗那些小貓。來的都是些愛鬧活潑的小貓。看著他拿出零食就喵喵叫個不停,反而那些圓滾滾的大貓咪都喜歡在貓架上伸直長長的貓爪,懶懶地看我們一眼,又闔上眼安穩地睡了。

我也很喜歡貓,可貓不喜歡我。

大約是因為我喜歡咔擦的拍照聲,它們卻覺得是侵犯。我哈哈地笑笑繼續給他和貓拍著照片。再拿著咸豬爪在毛茸茸的爪子上偷偷一摸就樂得瘋癲。

一杯奶茶喝完了,我手機電也沒多少了。

我無奈只得放下手機,意猶未盡:“蘇燃,我們騎行去西藏吧!走317國道!”

我盯著他。被看久了,無奈他只好騰出手摸摸我的頭發“騎行?小姑娘!你看看你的身板!這次不走著去了?”他清清朗朗地笑了一聲。

我撇撇嘴。窗外陽光正好,照在他無暇的臉上。我想他真是好看。

后來,我看著他,說了好多遍:“蘇燃!這次我們坐火車去西藏吧!”

然而,他只是定定地看著我。

我泣不成聲:“我仔細地研究了,去拉薩最好選擇坐火車。在火車上,我們可以透過車窗看到連綿不斷的雪山,緩解一下高原反應。到了西藏,我們可以走在拉薩的街頭,我給你背一首倉央嘉措的情詩。我想穿一件漂亮的碎花小洋裙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奔向你的懷抱,我們拜過佛塔轉過經筒念過經文,結盡同心締盡緣……我說了那么多次,你都還沒有陪我去……”

清晨涼涼的風,干了我的淚痕。

我恍然想起,因為那個黑夜中酒駕的司機,他二十二歲就和我說了永別。

風再次揚起時,我輕聲說:“蘇燃,我守著那些回憶過了五年了。這次我要去西藏了。”

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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