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故事都會以我有一個朋友作為開頭,其實往往都是用朋友做幌子,敘述自己的故事。今天,我所要敘述的故事,主人公是我的一個朋友。是真的有這么一個朋友,真的有這些事。
朋友是個標準的美女,童年的生活相對一般家庭富足一些。她父親的行業,在那個年代就是高收入的代表,但因為行業特殊,需要長期在外出差,和家人聚少離多。以至于,在我這個朋友的印象中,父親只是一個不太陌生的人,每半年甚至每隔一年才能回家待幾個月。要是讓我這個朋友想想,她父親都為她做過什么,估計她絞盡腦汁也編不出幾個。只能說,這個父親,在我朋友童年時,為她提供了穩定且物質相對充裕的生活。
隨著社會的進步,相關政策的改變,朋友父親的收入開始逐漸縮水,到了朋友上高中時,她父親基本上已經沒有收入,只是在單位掛個職位混醫療保險,每月領上一些最基本的保底工資。終日坐在家中吃著前幾年的老本,無所事事。倒是我這朋友的媽媽,一直堅持著在外面上班。她媽媽的工作很辛苦,報酬也不高,但相對穩定,她媽媽就一直堅持做了下來,這么多年也算給我這朋友攢下了一些嫁妝。起初,一切祥和,相安無事。但時間久了,這家中的氣氛逐漸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我這朋友當時正讀著高三,學業繁重,她媽媽辛苦年多終于領導良心發現,給她媽媽升職加薪,但工作量也隨之翻了一倍。此時,家中相對閑的人,心里不痛快了。畢竟,昔日家中掙錢的主力,現在要被老婆養著,心里自然不平衡。可正常人的正常做法應該是,自己趕快努力去掙錢,或者搭把手在家中內務上多盡一些力。可偏偏這人就扭曲了,遭遇中年危機以至于心里扭曲(這是我朋友后來的總結)。人啊,一旦閑,找不到自己的價值,就很容易沒事找事,特別是在家庭中。家中每個人都有事可忙,那個無所事事不思進取的人一定會閑的無聊去滋事生事。
這位閑下來的父親,為了刷存在感,開始在家中定各種規矩,去管理他的家。在他看來,房本上只寫著他的名字,這個家就是他的,只能他說了算。今天覺得晚飯咸了,明天又說我朋友做作業順序不對,后天又覺得家里的魚缸位置不好,總之,就是看誰看哪都不順眼。這期間,誰勸他出去工作,他立馬翻臉。起初,這些小事,朋友和她媽媽都還能忍受,但后來吧,事情的發展逐漸就不再受控。沖撞對抗時有發生,從語言攻擊逐漸升級為肢體沖突。肢體沖突這些,還是朋友順利考上大學后才發現的,之前也有過多次,但她母親為了不影響孩子高考,一直默默忍受。直到朋友大一寒假回家,看到其父親正掐著她媽媽的脖子,朋友才真正意識到,這個人已經不再是自己所認識的父親。不過,也因為他父親堅持不懈的和自己較勁,和家人較勁,和一切較勁,終于有一日早晨,發現自己起不來了,經診斷——半身不遂。朋友和她媽媽自然痛心,但內心里也覺得是一種解脫,覺得這個人行動不便,終于能夠不折騰了。于是,精心盡力的照顧,據朋友回憶,那幾個月,每晚都睡不好,因為需要注射胰島素,有時候深夜血糖驟降,需立即打120來急救,晚了人就沒了。但對于一個自私的人,他不會考慮你付出了多少,他只能看到自己,久病成魔。經過幾個療程的針灸,終于能自己下地,但下地后,直接就去搶同學和她媽媽的手機,說要看看她們是如何笑話他如何盼著他死的。哭喊著要報警,說我同學要毒害他。人一旦精神出了問題,力氣也變得驚人,即使半邊身體行動不便,也還是有力氣打人的。于是,朋友就進入了煉獄模式。跳樓,藏菜刀,開煤氣等自殺謀殺行徑依此發生。朋友媽媽被打的兩次住院。終于,在一次菜刀大戰中,請來了警察將他父親帶走,自此,煉獄生活才算是暫時結束。但隨后,進立即入了更為痛疼的財產爭奪戰。我這朋友在向我敘述這一段時,幾次哽咽中止。親眼自己的父親,用手機拍著家里的每一張存折,搬走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甚至威脅我的朋友,如果不把朋友媽媽轉到我朋友名下的錢交出來,就去我朋友的單位鬧,讓我的朋友丟丟人。聽到這些,已經不是心痛就能形容的感覺了,我這朋友甚至開始懷疑說這話的人真的是自己的父親。血親又如何,人一旦心變了,六親不認又算得了什么。
朋友家的這些事還在處理中,離婚的官司打了快半年。前幾日,我有問我朋友,這樣的父親,你還想見嗎。朋友這樣回答我:“如果可以,我和媽媽再也不想看見他,就當做是一場噩夢。但我對他有贍養義務,他總用這個威脅我和我媽,真希望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