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你是否聽見你手中的刀已泣不成聲?”——“刀鬼”丁天立
1
蘇遙香的雙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不開‘神印’,我怎么會是你的對手?”
殷琳琳輕蔑地一笑:“我聽你這意思,你開了‘神印’就能對付得了我了?”
蘇遙香也笑道:“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殷琳琳道:“你確定要用你的破笛子對付我?”
蘇遙香“哼”了一聲道:“你雖然能控制所有的聲音,但我畢竟只對笛聲這一種聲音專精,未必不能對付你。”
殷琳琳淡淡道:“那你就試試看好了。”
蘇遙香雙目圓睜,額頭上金色的“關”字也變得清晰可見。
他將笛子向空中一拋,墨綠的笛子旋起又落下,懸浮在蘇遙香的雙掌中間。
他口中輕輕喚道:“靡音曲·春。”
殷琳琳也抬起了她的右手,仿佛在空氣中探尋著什么。
蘇遙香的嘴已貼近了他的笛子。
就在蘇遙香吹奏出第一個音符時,殷琳琳的手憑空一抓,蘇遙香的笛子竟立刻爆裂。墨綠色的碎玉墜落一地,只留下蘇遙香那張難以置信的臉。
蘇遙香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怎么可能……你做了什么……”
殷琳琳道:“你的‘靡音四部曲’是相輔相成的,一定要在你演奏完‘春夏秋冬’四個曲目之后才能發揮作用,而對于那些零散的音符,你是不能把它們作為己用的,但是我可以。我只要放大這些聲音的波動,就能把它們變成聽我差遣的炸彈。”
殷琳琳看著已不知所措的蘇遙香,眼角掛著譏誚的笑意:“和你說了你也不懂。趕緊讓開,不然我可要不客氣了。”
蘇遙香咬牙切齒道:“這笛子可是‘圣主’送給我的,我……我決饒不了你……”
殷琳琳冷笑道:“南欽已經老了,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圣主’這個名號已經不再屬于他了。”
蘇遙香已是怒不可遏:“住口!我不許你直呼他的名字!”
他身形暴起,怒襲殷琳琳而去,朝著她的腦袋轟出一拳。
蘇遙香絕沒有手下留情,他全身上下都已被憤怒占據,洋溢著一種不可阻擋的力量。
殷琳琳臨危不亂,緩緩伸出她的食指,道:
“下手這么狠,難道你還想打死我不成?”
她伸出食指,對著蘇遙香襲來的重拳輕輕一點,只聽見一連串脆響,蘇遙香右手的關節竟悉數震碎。而這些關節碎裂的聲音,又在殷琳琳的放大之下,順著蘇遙香的手臂,震遍了他的全身。他的身體發出如同放鞭炮一般連續不斷的響聲,轉眼之間,他全身上下的關節竟全部碎裂。
蘇遙香已如泥一般癱在地上,只剩下腦袋還能動。他的雙眼已經充血,喉嚨里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他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更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副模樣。
殷琳琳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若是你下手輕一點,現在就不會這么痛苦了。這都是你自找的。”
話音剛落,她的人已輕飄飄地離去,就像是風把她吹走的一樣。
2
小秦突然感覺很慌張。
他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他從未在乎過別人,也沒有在乎過自己。
直到他遇見了蘇遙香。小秦原本只想讓他帶自己到神界去。但蘇遙香一直沒有同意,而且還給他講一些他從來沒有聽過的道理,給他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慢慢地,他發現自己有了一些從未有過的感受。他開始在乎自己,也在乎別人。
所以當蘇遙香把月托付給他時,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做好。他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有危險,他擔心的是自己不能完成蘇遙香的囑托。
即使蘇遙香總是讓他失望而歸,他也不愿讓蘇遙香對自己失望。
人一旦背負這種想法,就會束手束腳,很難發揮全部的實力。因為他有了要守護的東西。
跑著跑著,他突然看見前方有一個人影,而且恰好是在陳銳自盡的地方。
小秦更慌了,他雖然并不害怕陳銳,但他對于“復活”之類詭異的事情還是有些畏懼的。
那個人影也朝小秦看過來,竟然還跟他打了個招呼。
小秦又向前跑了幾步,才看出這人是丁天立。
丁天立迎過來,問道:“你怎么又把月帶回來了?蘇遙香呢?”
小秦道:“你怎么來了?”
丁天立拍了拍手道:“我閑著沒事,就跟著你們來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剛剛我發現這有一具尸體,怎么回事?”
小秦道:“尸體呢?”
丁天立道:“我已經處理掉了。”
小秦道:“太好了,你幫我把月帶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得馬上去幫神關大人。”
丁天立問道:“蘇遙香怎么了?”
小秦道:“他讓我把月帶走,自己在和一個叫殷琳琳的女人交手。那女人不簡單,神關大人可能有危險。”
小秦把月放下來,轉身便想回去,卻被丁天立摁住。
“啊哈,既然蘇遙香讓你把月帶回去,你就應該聽他的。幫蘇遙香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小秦淡淡一笑道:“神關大人好像對那個女人很畏懼,我覺得你打不過她。”
丁天立也笑笑道:“不要說得你好像比我強一樣,既然蘇遙香都有了視死如歸的覺悟,我又怎么能輸給他呢?”
他拍了拍小秦的肩膀,又道:“你有你的任務,我有我的覺悟。我一直都想讓蘇遙香欠我一個人情,這回終于有機會了。”
他頭也不回,直奔前方蘇遙香的戰場。
然而他剛跑了幾步卻又停下,因為殷琳琳已追到了這里。
她似乎根本沒有看見丁天立,只是對小秦道:“我實在是沒想到你才跑了這么幾步。乖乖把月放下,我就饒了你。”
小秦顯然沒有想到殷琳琳居然追得如此之快,更沒有想到蘇遙香居然敗得如此之快。
小秦咬了咬牙,問道:“神關大人呢?你把他怎么樣了?”
殷琳琳冷笑道:“他還沒死,不過也快了。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的話,我保證讓你死在他前面。”
小秦的拳頭已握緊,他在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怒火。
丁天立挑了挑眉毛:“就是她?”
小秦面色陰沉道:“就是她。我們一起打敗她。”
丁天立道:“你跑了多久?”
小秦的頭上已有青筋突起:“不久……我根本沒想到她這么快就會追上來。”
丁天立慢慢地從后背上抽出那把又細又長的刀,臉上竟露出一絲笑意:“既然是這樣,說明她還是很厲害的。我們一起上,如果還是輸了的話,豈不是辜負了蘇遙香的托付?”
小秦急道:“可是你一個人絕不是她的對手。”
丁天立冷笑道:“你快走。我保證比蘇遙香堅持得久。”
他的面容突然變得陰森可怖,就連小秦看了也不禁心生寒意。
小秦咬了咬嘴唇,道了聲“保重”,隨即便抱起月,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回頭。
殷琳琳盯著丁天立,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你是誰?”
丁天立道:“‘刀鬼’,丁天立。”
殷琳琳點了點頭:“刀鬼……麻煩你讓開好不好?”
丁天立又問了一遍:“你把蘇遙香怎么樣了?”
殷琳琳笑笑道:“我不是說了嗎,他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只不過就算有人能救活他,他下半輩子也只能躺著度過了,你說有趣不有趣呢,刀鬼?”
丁天立也笑了笑,眼中卻并無笑意:“有趣,有趣極了。”
話音還未落,他的身影就如一陣風一般,突然消失,又突然在殷琳琳的面前重現。他的刀就如同一彎月,冰冷的刀鋒畫出一道月弧,斬向殷琳琳的咽喉。
這一刀揮出的唯一目的,就是把殷琳琳的頭顱斬下!
殷琳琳似乎根本沒有看清他的動作,也根本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刀是否斬空,旁觀者很難看出,但揮刀的人卻再清楚不過。斬空與否,完全是兩種感覺。斬擊越快、越利落,揮刀者手上的感覺便越輕微,對于出刀極快的人來說,斬斷一縷秀發和斬下一顆頭顱的感覺,區別并不大。但是斬中與斬空卻有著很大的區別。
丁天立真切地感覺到,自己這一刀并沒有斬空。
他自信這一刀,已經將殷琳琳的頭顱斬下。
所以當他發現殷琳琳還好端端站在那里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
殷琳琳拊掌道:“你的刀很快。”
丁天立的表情已經不太好看:“怎么可能……竟然沒有砍中……”
殷琳琳的表情比丁天立的表情更難看:“不……你砍中了!”
她猛然抬起頭,只見她雪白的脖頸上已多了一道淺淺的傷口,鮮血正從傷口中慢慢滲出。
丁天立道:“你的反應很快,我這一刀本來是要取你首級的。”
殷琳琳淡淡一笑:“你說錯了。你之所以沒砍死我,不是因為我反應快,而是你的刀慢了。”
丁天立冷笑道:“不可能,我的刀怎么會慢?”
殷琳琳挑眉道:“不信的話,你就再試一次好了。”
她的話音剛落,一道死亡的寒光已經到了殷琳琳的面前。
丁天立這一刀比上次更快!當這道寒光消散,殷琳琳的生命也會隨著這道光消逝。
但殷琳琳卻沒有死,甚至根本沒有被丁天立砍中。
殷琳琳伸出一根手指,撫了撫脖子上的傷口,怪里怪氣地道:“這回你知道自己的刀慢了嗎?”
丁天立已發覺了蹊蹺:“你……你這是什么邪功?為什么我的刀砍不下去……?”
殷琳琳嗤笑道:“我等神力,其實你這種下賤之人能夠理解的?我今天沒工夫陪你玩,趕緊給我滾開!”
丁天立怒道:“你不要太瞧不起人了!”
他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又薄又軟的短刀,像紙一般薄,又像紙一般軟。
兩把刀一長一短,一剛一柔,剛柔并濟,同時攻向殷琳琳上下兩路。他不僅刀法快,身法更快。
可他越快,卻反而覺得自己越吃力,似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阻撓著他,讓他變得遲緩。
丁天立完全無法理解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他只知道,自己必須更快。
更快。
他自認為雙刀揮出的速度已達到了自己的極限,可是極限也有極限,這世上沒有一件事有著絕對的極限。
極限,就是等待人去超越的。
丁天立已無限接近自己的極限。
可每次他的雙刀即將砍中殷琳琳時,那種無形的阻力都會再次出現,令他的刀無論如何也觸碰不到殷琳琳的肌膚。
殷琳琳輕啟朱唇,緩緩道:“你是無論如何也打敗不了我的,因為你根本就碰不到我。”
她的話音就如同微風撩撥下的風鈴發出的聲音一般悅耳,又好像刀鋒深深刺入胸膛的聲音一樣歡愉。
丁天立眼前一黑,突然感到仿佛有千百把刀鋒同時刺入了他的胸膛。
他感到自己的內臟似乎已被掏空,渾身上下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
他的人已撲倒在地,那兩把刀卻仍緊握在手中。
殷琳琳看也沒看他,又用手指撫了撫脖子上的血跡,伸到口中舔了舔,繼續向前追去。
3
小秦一向是個自信的人。雖然逃跑這件事他不常做,但他對自己也很有自信,他相信自己能夠擺脫殷琳琳的追殺,因為他已經拼盡全力在逃跑。
通常來說,他拼盡全力去做的事,絕不會做不成。
也正因為如此,當他聽見殷琳琳的腳步聲時,一股絕望感瞬間籠罩在了他的心頭。
根據他所聽到的聲音來判斷,殷琳琳已經追到了距離自己兩百步左右。
這消息對他來說是一種打擊。
“看來丁天立也沒有堅持多久……”
“想到不我跑到筋疲力盡也還是沒能逃出這女人的追蹤……”
“她追上我是遲早的事,打敗我也是注定的事。”
“我會死嗎?我若死了……月又該怎么辦?”
他腦子里忽然鉆出各種各樣的念頭,使他的腳步變得遲緩起來。他必須盡快做好與殷琳琳一戰的準備,也必須擁有視死如歸的覺悟。至少在這一點,他絕不會輸給蘇遙香和丁天立。
就在他恍神的時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很年輕,比小秦大不了幾歲。她的身材并不高,卻很纖細,看上去很嬌小。她身著一襲碧藍色長裙,上面點綴著幾朵水仙花。她的頭發挽得很簡單,卻又十分精致,看上去既端莊又俏皮。
她身上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的臉。小秦并沒有看清她的臉——她的左臉上帶著半張銀色的面具,面具上還雕著一只鳳凰,鳳凰的眼睛處鑲著一顆藍寶石,在月光下閃著幽幽的青光。從她的右臉來看,這一定是個很年輕很漂亮的女人。
她來得無聲無息,就好像是她一直站在這里一樣。
小秦實在搞不懂為什么此時此刻會出現這樣一個女人,口中下意識吐出一句:“你……是誰?”
她笑了,笑的很開心,小秦看著她的笑容,竟然感覺自己也很開心。
她并沒有回答小秦,而是笑著問道:“你背著的是月吧?”
小秦看著她的笑,忽然感覺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依賴可以相信的人,對她頓時放下了所有防備。
小秦也微笑道:“正是。”
她眨了眨眼道:“好極了!你可以在這歇一會,既然你看見了我,就不用再跑啦。”
他確實不用再跑了,因為殷琳琳已經到了。
但小秦卻并不害怕,這個女人的笑不僅讓他感受到溫暖,而且令他安心。他突然對眼前這個女人產生了一種奇妙的信心,他相信她一定有辦法對付殷琳琳。
因為她說過不用再跑,他就一定不用再跑!
殷琳琳冰冷的聲音已從小秦脊背后傳來:
“你怎么不跑了?”
殷琳琳已經看見了小秦的面前站著一個女人,但她并沒有把這個不知從哪來的女人放在眼里。
年輕女人道:“因為我在這兒,他就不用再跑了”。
當殷琳琳看見那女人的臉時,她整個人竟突然怔住,之前那冷漠、輕蔑、狂傲的神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只有恐懼。
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她連說話都已不太利索:“季……季雨歌……”
季雨歌咯咯笑道:“琳琳姐,都已經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外面亂逛?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嗯?”
殷琳琳咬了咬嘴唇,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季雨歌裝作很驚訝的樣子,道:“呀!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會在這里。但我知道如果我在這里,你就不應該在這里了。”
殷琳琳下意識地退了幾步:“好……既然你在這里,我走便是。”
季雨歌微笑道:“慢走,不送。”
殷琳琳甚至沒有再多看季雨歌一眼,便已悄然離去,她逃跑的速度甚至比她追趕小秦的速度還要快。
這回輪到小秦怔住了。他雖對結果早有預感,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殷琳琳僅僅是看見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臉,便已敗下陣來。
小秦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季雨歌笑了笑,反問道:“我今年二十歲,你多大啊?”
小秦又愣住了,他本來并不想回答季雨歌的問題,但是她先報出了自己的年紀,他也只好答道:“十六。”
季雨歌好像很開心:“啊哈!既然你比我小,那你要叫我姐姐嘍。不要總是你呀你呀地叫,一點禮貌都沒有。”
小秦無奈道:“好的姐姐,多謝姐姐,再見姐姐。”說完轉身便走。
季雨歌居然還在笑,但她的語氣卻像是突然間變了一個人。
“站住。我有說過你可以走了嗎?”
小秦停住腳,略帶敵意地說道:“怎么?姐姐看我背著她太累,想要替我嗎?”
季雨歌哈哈大笑道:“瞧你那個樣子——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嘛……你要是不累就走,要是累了就歇一會,反正也沒人會來追你了。”
小秦心里苦笑了一下,他突然覺得,比起殷琳琳,似乎是眼前這位“姐姐”更讓自己頭疼一些。
小秦雖然很疲憊,但他并沒有停歇,他要趕快把月送回鬼門去,然后……
想到這里,他忽然叫道:“我差點忘了!神關大人和丁天立可能有危險!”
季雨歌道:“神關大人和誰……?”
小秦急切道:“丁天立,鬼門的人。我要去把他們救回來,你能不能幫我照看好月?”
季雨歌吃吃笑道:“我之前說什么來著?……你要叫我‘姐姐’,然后我才會考慮要不要幫你。”
小秦耐著性子道:“姐姐,你已經幫了我一次,總不會吝惜再幫我一次吧。”
季雨歌笑得更開心了,她輕輕拍了拍小秦的臉,道:“真乖,我的好弟弟!可是殷琳琳好像還不太笨。”
小秦道:“你什么意思?”
季雨歌道:“她本來是要把月帶回去,現在卻沒能得手,所以她一定會帶點什么回去,這樣才能交差。”
小秦沉聲道:“她一定會把神關大人帶走……”
季雨歌不慌不忙道:“所以啊,我們先把月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再去考慮其他的事,怎么樣?”
小秦漠然道:“‘我們’?我有說過要和你一起嗎?”
季雨歌嬌嗔道:“小弟弟,你這就不對了,我幫了你這么大忙,你現在就要甩了我了?你有沒有想過,我若一走,琳琳姐又回來了,你怎么辦?”
小秦淡淡道:“都到了這,她不會再來了。就算會有人再來,我也能應付。”
季雨歌嘆了口氣道:“唉,你可真是嘴硬。我倒是想知道,如果我非要跟著你,你又有什么辦法呢?”
小秦愣了愣,他發現自己確實拿她沒有辦法。
小秦又道:“與其跟著我走,你倒不如去把丁天立找回來,他剛剛和殷琳琳交手,一定也危在旦夕。”
季雨歌搖了搖頭:“不行,我一定要看著你把月送到安全的地方,我才能離開。”
小秦差點跳起來:“那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就分不清輕重緩急?”
季雨歌板著臉道:“月的是就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都要往后排。”
小秦忿忿道:“既然這樣,月就交給你好了,我去救丁天立。”
季雨歌笑道:“你去救?你憑什么救?你以為摁摁胸口、掐掐人中就算是救人了?”
小秦怔住了,他突然發現自己除了摁摁胸口、掐掐人中,并不能做其他的事。
小秦咬了咬嘴唇,道:“我至少可以帶他去看大夫。”
季雨歌卻突然笑了:“瞧給你擔心的,你就按我說的去做,我保證他平安無事。”
小秦又怔住,他實在摸不透眼前這位姐姐的心思,但又情不自禁地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無論你曾經或正在經歷著什么,只要看著她的笑容,就會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她的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一種溫暖而正義的力量。
二人正走著,小秦突然開口問道:“你是什么神?”
季雨歌的表情有些疑惑:“什么什么神?”
小秦道:“難道你不是神界的人?”
季雨歌又大笑起來,笑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開心:“神界?哪有二十歲就進神界的人啊?”
小秦有些不服氣地說道:“是嗎?馬上就要有一個十六歲就進神界的人了。”
季雨歌稍微收斂了一下笑容,道:“你在說你自己?你的滌魂信物是什么啊?”
小秦正色道:“火。”
對于自己的滌魂信物是“火”這件事,他一直都很自豪。
季雨歌微微笑道:“沒想到你要挑戰的人居然是‘五宗’。”
小秦道:“‘五宗’是什么?”
季雨歌笑得更厲害了:“你連‘五宗’都不知道,還想要去神界?在神界,除了圣主之外,五宗可就是站在最頂端的人。”
小秦被季雨歌說得有些羞赧:“還說你不是神界的人。你若不是神,為何知道的如此詳細,而且殷琳琳又對你敬而遠之?”
季雨歌道:“五宗的事,對于滌魂師來說可是常識,像你這樣的愣頭青,哪會在乎這些事?至于殷琳琳嘛……”她頓了頓,又道,“……她的上司喜歡我,這個理由足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