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彼時,每姑娘與李濛的相遇并沒有什么因緣際會的驚天動地,不過是春風微躁里一場暗戀情愫之滋生,一起風花雪月中少女情事之崛起。
? ? ?每姑娘向來是與眾不同的,李濛并不是大眾口味偏愛的陽光白衣少年,和他的名字也從不名副其實。濃眉,狹長的眼,四方眼鏡遮住微青的眼窩,顯得眸子愈發暗淡,粗獷的線條,隱隱透著冷峻。薄唇,薄情。可是每姑娘的心里,總有種”我來自東,零雨其濛”的情思,蒙氣傳光,所有的陰暗,又都顯得明亮。
? ? ? 姑娘一番千方百計煞費苦心如此能和李濛每日偶遇,像是虔誠的教徒,清早有花香,焚香沐浴,只為在主前一拜,前程往事,紅塵滾滾,仿若浮云。然而終于大腦放空黔驢技窮,在那雙狹長暗淡的眸光經過時。甚至忽略那同時嘴角泛起的嘲弄。
? ? ? ?每姑娘漸漸努力美麗。胭脂水粉,飄揚裙擺,以前未曾多看一眼。倒不是不愛,只是”江山美人”之間,更愛一身T恤牛仔,風風火火,闖過無數條山澗,風景如畫十里。萬般豪邁,依然拜倒在一個男生煙霧繚繞的身前,仰望著并不傲人的高度,低落到塵埃里。
? ? ? ? ?李濛答應每姑娘那天,手機屏幕散發的藍光一直在抖動,和著捧著手機激動的難以自持的姑娘,一切顯得夢幻般不真實,又似乎在意料之中。每姑娘是一個長發飄飄的姑娘,長眉連娟,纖長身子,瘦弱,惹人憐愛。妙語連珠,生活可以似微風拂面,百般嬌柔。
(二)
每姑娘最近腦海里,大團大團的光暈,光暈里透著異彩的泡沫,旋轉破裂,璀璨的繃濺,有種莫名刺激的甘之如飴。震的人眼前一片絢亂耀眼,暈而不知東西,食髓知味。
? ? ? ?她約李濛出來。兩個人沿著校園里掩蓋在
叢林里深處的青白小道漫步。夜晚的校園,一排排路燈默默無聲,修砌得寬闊的泛著瓷白的大道,偶有零散幾個人路過,仿佛安全神秘,而每姑娘覺得寂靜又歡喜。
? ? ? ?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難。每姑
娘心下糾結,滿腔熱血,卻不知如何開口,一股猛虎嗅薔薇的氣氛苦澀澀的蔓延。嘗試著開不了口,干巴巴的語氣透露著嘶啞,一切都局促了起來,網絡上溫暖體貼熱情的李濛,現實生活中,卻也不是健談的?小道微薄青苔上鞋底的紋路就這樣印了一道又一道,一道從過去開始,延伸向未來,一道從未來結束,回到過去。
? ? ? ? 這是她們的第一次約會。即使這天平靜無風,每姑娘依然覺得有風撲撲的猛烈的從胸膛刮進去。途徑心海,卷起陣陣驚濤駭浪。她不敢動,怕它傾斜得厲害,怕有一身凜光的小白龍從里驚起飛出,那是夢中人的樣子,不作夢的時候,不敢褻瀆。
? ? ? ? ?愛情里往往一鼓作氣,無衰無竭,綿延不絕。之后的第二次第三次,每姑娘與李濛的氣氛漸漸熱烈。荷爾蒙打著圈蕩漾在空氣中,匯聚成漩渦,將人狠狠的束縛其中,畫地為牢。
? ? ? ? ?然而世間萬般事,常常不能圓滿,常常癡
生怨,怨生嗔,嗔生惡,常常求不得,愛憎會,恨別離。
(三)
三毛說,愛如禪,不能說,不能說,一說就錯。
每姑娘閱過一系列金瓶梅西廂記的人,仍舊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
就像她和李濛從相識至今,其實也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而已。
但對她來說,時間很短。回憶,此消彼長。
她依然無法丈量她和李濛的心理距離。
所謂患得患失,大概便是一瞬間咫尺天涯,哀不可絕,不可觸摸,
一瞬間共飲長江水,君心似我心。
周末從家里抱著思思想想心心念的滿腹焦灼來到約好的地點。
初冬的傍晚,有寒意夾雜著凜冽的濕意滲進人的骨骼里,所有的細胞都激起戰栗,敲鑼打鼓,希冀趕走這群末日妖怪。
最后脂肪都棄械投降,細胞仿佛負隅頑抗。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每姑娘覺得今天的日色也那么慢。
她慢慢地看著天慢慢的低垂,慢慢的從灰白變成漆黑,慢慢地赤裸裸,慢慢的寂寥。
電話里那邊傳來的無人接聽的機械女音,是這里唯一的聲音。
每姑娘大腦空白內心兵荒馬亂,總覺得冥冥中是否有一雙命運之手扼住了李濛的喉嚨,他是否平安?
她給兩人的共同好友打電話,一通比一通失望,一通比一通不安。
最后有朋友的朋友回復說,他可能給xx過生日去了。
她不信,她們約好了的。
她愿意繼續等。
卡其色外套掩映在這場荒涼的季節中,像是一棵已經凋零的樹,摧枯拉朽,又倔強挺立。
最終她還是做了一條固執的魚,藍橋咫尺間,風浪翻,也逆著洋流獨自游到底。
最后沒有最后。
一切仿佛回到原點。
蹉跎也不過是,
幾度荒茶飯,坐起惟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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