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早上二姨發來微信說妹妹的病情很不樂觀,隨時可能離開。我如鯁在喉。從發現患病到現在不過半年時光,病魔就發出最后的戰書了么。26歲,花兒一般的年紀,就被命運掐住了脖子。
曾幾何時,妹妹是我最羨慕的人兒,長相甜美可人,成績品學兼優,能寫擅畫,多才多藝。高考考上了香港的大學,在完成學業的同時參加各種辯論等高層次的論壇,期間作為交換生到英國游學。
每每看她的朋友圈,我羨慕她的生活太過精彩豐滿,短短4年去了10多個國家。拍回的照片,有海島的,有沙漠的,有極地的,讓人艷羨。大學畢業后,為了拿綠卡留在香港工作,和疼她入骨的男友一起創業,開了屬于自己的公司,工作忙碌,偶爾偷閑便四處旅行。公司步入正軌,愛情等待花開結果,原本一切都是這么愜意。
天妒英才,一點不假。誰都想不到上帝地寵兒卻是上天的棄兒。年紀輕輕,患上頑疾,做了手術,體會了渾身插滿管子的痛楚,感受了吃點東西就翻江倒海的嘔吐。幾個月里,香港和大陸兩地跑地治病。盡管二姨是醫生卻治不了自己心愛地女兒。春節的時候,我看到她,瘦的讓人心疼,卻依然美的讓人喜歡。她曾經男友開玩笑說,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不會幫我照顧父母?生病后,她對父母說,其實我現在離開也沒什么遺憾,唯一遺憾的是不能為你們養老。
生命太過脆弱,當命運選中了你,你卻無法閃躲,任你頑強抵抗,任你拼命掙扎,最后都只有任由宰割,強悍的是命運,任你內心多強大,都敵不過一紙宣判。
兒時的玩伴,最親的妹妹,命運真的太殘忍,多么希望這只是一場幻覺,你依然能夠再續精彩。
深深的為你祈禱。
02
妹妹終歸還是走了,留下了對親人的留戀和親人對她的不舍。臨走前一天晚上,到病房看她,感覺真的無法面對,我拖著鉛一樣重的雙腿邁進病房,裝作沒事兒一樣,拉扯起嘴角的弧度,沖她說,嗨。我覺得這樣仿佛讓她和我都會輕松許多。她掛著氧氣罩,斜倚在床上,心電圖微弱的起伏,心率已經到了130.她的胸腔艱難的起伏著,似乎是用盡全力在呼吸。她的意識很清楚,她看到了我,緩過氣兒來的時候,她說,媽,陪哈姐姐。我睜大雙眼,試圖噙住更多的眼淚。她的渾身插滿管子,輸著白蛋白,我默默的坐在她旁邊,不敢大口呼吸,怕搶走了她稀薄的空氣。
妹妹很依賴姨夫,她稍微緩過氣來的時候,要姨父給他說道士的故事,一開始我以為是在編故事給她力量,后來才發現癌癥病人家屬往往都會經歷的,心甘情愿被騙,當所有醫學手段無法治愈病痛時,就開始往迷信上找寄托。他們說的很玄乎,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什么現在所住的房子風水不好,什么要去燒掉臟東西,什么要點長明燈就可續命,什么福大命大只是這一關很難熬……看過很多書,從不信神的姨父一家卻開始抱僥幸心理,那么多錢都花了,也不在乎多花幾千賭一把,萬一靈驗了呢,不也有這么多世界未解之謎么。
真的很鄙視掙這種錢的騙子,吃準了病人家屬的脆弱心理,這錢太好掙,家屬幾乎不在乎錢多錢少,騙子的幾句“能挺過”像給他們打了一劑強心針,甚至讓旁觀的我們不忍拆穿,不忍抽調他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第二天早上,妹妹輸著血漿,病情急劇惡化,開始嘴里止不住吐血,下面止不住流血,是呀,癌細胞已經轉移到全身了,是妹妹頑強的硬抗著。前天早上,很難熬的時候,妹妹對姨父說她不想堅持了,姨夫說那好吧,那你承受不了的時候告訴爸爸媽媽,我們給你打一支針,讓你平靜的睡去,但是你要暗示自己要醒過來,如果,如果實在沒有醒過來,你有什么心愿,要把墓地選在哪里?妹妹說“她沒什么心愿,也不要墓地,她走后,把她的骨灰撒在海里,用頭發提取碳元素,做三顆鉆石,爸爸一顆,媽媽一顆,小劉(一直悉心陪她走到最后的男朋友)一顆”。姨媽哭的傷心欲絕,妹妹也哭著說:“媽媽,別哭了,我最怕你哭了,我堅持嘛,你們怎么會狠心給我打針,我堅持……”長夜漫漫,疼痛在黑夜里一點一點的啃食著一個瘦弱而又頑強的生命。
然而,命運向妹妹伸出殘忍的雙手,硬拖走了她,從此天人永隔。
深深為你祈禱,愿你的國度再無傷痛。
03
現在癌癥越來越年輕化,越來越普遍化,以前覺得癌癥是韓劇里的元素,現在才發現是生活的隨處。面對很多無能為力的分離,我們能做的唯有活在當下,珍惜時間,珍惜身邊人,熱愛生活,善待自己:一是拒絕熬夜,二是生活要規律(一定要吃早餐,吃早餐,吃早餐),三是堅持鍛煉,四是心態要好,別給自己太多壓力,優秀固然可貴,但健康最為重要。
多少人只身在外求學工作省吃儉用,四處行走看風景特色小吃隨意應付,畢業后自主創業更是熬更守夜,早上不吃飯,睡到中午一次解決。親愛的,精神喂飽了,可是,你的胃呢,可有養它愛它?
只身在外奮斗的伙伴們,答應我,好好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