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的生死纏斗

這依然是上個世紀90年代的農村故事,沉淀了我少年時代的太多痛苦記憶,這些記憶是在高中畢業后的某個午后瞬間涌出,沒有快樂,只是憤怒和哀傷,為的是能夠為那個時代寫下自我心靈的祭歌。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方木也就微笑了,望著村支書走遠,便拉了春草的手,在唇上吻了,春草只嘻嘻的笑,臉上卻籠罩了玫瑰色紅暈,春草無言,春草好想躺在他懷里啊!

那一刻天地是靜的死了一般,只聽見一堆火在噼噼啪啪地燃燒……

而現在是在這窄小的房子里,兩人靜靜地對立,凝視了,有兩顆心“怦怦”地激跳,而房間就收縮……收縮,只剩了兩顆心膨脹,像暴漲的潮水從窗口溢出,把墻壁沖毀,而他們的感覺是歡躍、快樂,像野水沖過了荒原。

方木微笑了,把春草的臉捧過來,那臉艷如春花,滿布了癡癡迷迷,他低下頭,吻他火燙的櫻唇,她芬芳馥郁的腮。方木發現自己被春天的流水沖刷的發了慌,那時陽光便照進了屋子,“砰,砰”有人敲門了,春草理了理頭去開門,門打開時,就看到了櫻子氣扭曲了的臉。

“櫻子,怎么了?”春草問。春草的心像中了箭的兔子一般,一下子要停止跳動。

櫻子不說話,直撞入房子里,看了一眼方木,坐到床邊的沙發里,一下子哭了出來,哽哽噎噎的似乎從什么器皿里嘀嘀嗒嗒的淌出的水,直淌入陰影里去,淌的四下里一片寂靜,然后方木說:“櫻子,發生了什么事?”櫻子的目光移動,幽幽的,但她止住了哭聲。

“哦,方木,我的老同學,支書打了我”,櫻子的臉又扭曲,小巧的唇邊恨恨的咬出了雪似的牙齒。

春草便走過去,抓了櫻子的手,緊緊的握住。“櫻子,他為什么打你,為什么呀?”

櫻子望著春草,她眼睛里飽含冤屈,全身抖瑟起來,她偎依到春草的懷里,他的淚又撲簌撲簌的掉下來。“屈風嵐這個賊,他自以為他是支書,仗著他家人多勢眾,欺侮我們家人少,用他家的三輪車軋倒我家的麥子,我與他講理,他就打我,把我踢倒在麥田里……”

方木聽著,他沉默下去,他只有沉默,只有沉默嗎?他默默地點燃一只煙,放在嘴里使勁的抽著。

他眼前閃現出屈風嵐的影子……

屈風嵐坐在沙發里,滿臉笑容。他望方木,他說:“木兒啊,咱村就你與春草是高中生,你們文化最高,要好好為咱村做點事啊!”說完,他大笑,他飲酒,喝得滿臉紅光。那是春天的午后,方木走過河邊的蘆葦叢,看見蘆葦深處有一張女人的臉,那臉笑的甜蜜,那臉陌生卻極美麗。那是誰呢?方木還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極熟悉,極熟悉的聲音,應該是屈支書的聲音,可那個女人又是誰?為什么與屈支書在蘆葦叢里呢?難道……方木原本平靜的心忽然地震般動搖起來,坍塌,突然埋葬了一切……

而今天,方木望著櫻子……

方木氣憤了,他使勁地用手拍著桌子

“不推倒屈風嵐,我誓不為人!”他咆哮著……

四下里是墻壁,墻壁里的聲音使整個房間都顫抖。

“縛心呢?”方木問。

“他,他,不敢去見屈支書的,他害怕……”櫻子的聲音里充滿無奈。

方木望著無限可憐的櫻子,方木嘆息。他想起了往事:那是一個繁花似錦的春天,櫻子怯怯地望大家,然后說:“我走了。”最后望方木,兩雙眼睛凝視的一剎那,方木的內心幾乎要塌陷。她走了,在校外的小徑上,兩人握手,淚水順著兩張有些稚嫩的臉夾滑落。(如果是現在,我一定擁抱她,擁抱她那激動而顫抖著的嬌小身軀,可惜那時不是現在,那只是一個無奈的時光)方木想。


雨夜,有什么鬼妖闖進門來了嗎?“咚咚”腳步聲響了,又過去,櫻子是睡不下去了,便爬起來,拉亮了燈,拿一本書看,書中寫的是鬼妖走進一家的大門,腳步“咚咚”的,一個女人警覺了,開窗看見鬼的刀似的狹長臉,看見血紅的舌頭,便魂飛魄散倒下死去了。窗外有落花的聲音,櫻子不敢去聽了,也不再去看那書。抖瑟著縮進被窩里,兩眼呆呆望著屋頂。“砰,砰”真的有人敲門了,櫻子全身抖成一團,誰呀?縛心外出了,又怎么會深夜歸來呢?但門外有人敲門了,櫻子不吱聲,忽地誰的手電亮了,照了櫻子的臉。櫻子的臉慘白“縛心,縛心,你快醒嗎,有人到我們家來了,”櫻子便喊。手電就突地滅去有腳步聲遠了,直至消失,櫻子一下酥軟在了床上。春草呢?方木還有方木?櫻子透過窗戶望天空,天空藍藍,方木一定是坐在那間小房子里寫什么了,窗外有陌生人的腳印,是男人的,櫻子的心慌慌忙的,看一縷陽光灑進窗戶,櫻子走在了院子里。這女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櫻子是碰見過許多殘奸陰險的家伙了。做一個女人真難,做一個美麗女人就更難。櫻子走出了門,走在了村后林子里,天野花開滿了林子,芬芳彌漫了鄉村,櫻子內心是苦痛的,領家的阿光與貴蘭又在相擁了親嘴么?但櫻子沒有,一切都是默然的,櫻子是在默然中活著了,聽命運的安排。方木說:“櫻子,你想了些什么呢?”櫻子坐在那間房子里,面對著窗口。櫻子搖頭。有春光爬進窗子了,有春草生在窗上了,但櫻子沒有發現,什么也沒有。可昨天晚上有人闖進她的家門了,那是誰,那是誰呢?櫻子走在田野上,心亂亂的,櫻子茫無目的走,曾經地蘆葦邊這樣的走,爹娘望著她,一步步遠去,沒有人說話。狗就在門邊狂叫了。而今天她卻碰到了了春草,春草正在修剪果樹,看見櫻子她笑了,“櫻子,櫻子。”她叫。櫻子便走過去。“春草,修樹嗎?”櫻子問。春草便停了手,拉她一起坐在草叢里。櫻子望她,櫻子滿臉的愁容,櫻子想:“我對她說不說呢?”她撫摸了自己的臉腮,竟是滿滿的無奈(我去告訴誰呢?縛心不在)櫻子就拉了春草的手。(我真羨慕她,她有方木……)櫻子想。方木英俊高大,溫柔體貼地擁抱了她,她是多么的羞怯,美麗啊!溫柔的像一只羔羊,那是擁抱的春草嗎?櫻子嘆息。櫻子便把昨夜的事告訴了春草,春草不說話,直直地盯了她,過了很久說:“櫻子,你真的很美。”櫻子卻流下淚來,抱了春草的脖子哭。哽哽咽咽,像凄冷的流水。春草撫摸她秀發,春草說:“櫻子,你哭什么?我們回去吧。”櫻子就站起身子,拉著春草的手。散著步回來。陽光是柔美若綢緞,眾多的花艷如美麗女孩的臉。

方木,方木呢?她們敲方木的門,沒有人應,就推門進去,看見桌子上堆著厚厚的書,沒有人。走進去,看到桌上書邊的稿紙,上面一行醒目的標題文字:“對屈風嵐支書前段工作的分析”。兩人看了,互相望著,全都坐在了床上,春草便掀一頁看,見那文章自總結屈風嵐上任之后的工作開始,批駁開來,論據充足真實,語言流暢謹慎,飽含了憤激與正義,竟是針針見血,句句震撼人心。春草就笑了,拿了給攖子看,攖子看的似懂非懂,但已眉眼含恨。放了那文章,直查那頁數,竟達十數頁,便望著春草,說:“他真能寫。”春草卻搖了頭說:“他寫的有不足之處。”櫻子不言,見春草把那文章收了,放在了一個大信封里,竟塞進兜里去了,便嘻嘻的笑。“你笑什么?”春草說:“要她請我們客的。”櫻子便止了笑,拿一本書看,是賈平凹的《廢都》,看了幾頁,便惶惑不已,問春草莊之蝶是什么樣的人,天上怎么會有四個太陽?春草只是笑,卻不回答她。這時方木便回來了,春草迎上去,一把抓住了手,問:“你干什么去了?”方木不答,只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使春草羞了一臉的火紅,散了他手,直說:“可恥,可恨。”復坐到床上去,摟了櫻子笑。櫻子就指著她臉笑了說:“你這人,親你一口就如此高興么?”春草便與櫻子扭作了一團,胡亂的打鬧。方木卻已坐在了椅子上,見那文章不見了,就大聲問,“誰拿了文章,誰拿了文章?” 兩人都默然了,誰也不回答,方木就在書中找,找來找去找不到。就又問春草:“你拿了嗎?”春草搖頭。又問櫻子:“你呢?”櫻子也搖頭。方木便急了,便拍著桌子,恨的咬牙切齒,嘮叨著文章的重要,數罵著偷文章的小人。櫻子就說:“如果文章找到了,你是不是就罵了你自己呢? ”方木望櫻子,問:“你拿了嗎?你拿了就算也誰也沒罵吧”櫻子笑,說:“問春草呀!”方木便直了眼望春草,春草說:“你罵了,就不給了。”方木就笑了,“你再罵我嗎,何苦不給文章的呢?”春草便笑寫的狗屁文章,直說出些錯誤來,方木便臉紅了,求她給修改。春草就乘機要求她請客,方 木也就答應了,卻說出一個故事來,說一個女生請一個男生,兩人是要好的同學,未曾有過戀愛,女生只是為了打賭后的信用,但不知道如何請男生,男生調皮,把女生帶進了情侶屋,那里浪漫抒情,兩人對坐相望,無人相擾,但忽然無話可說,男生聽到了女生的心跳,看女生的臉突然美麗誘人,男生要走,女生卻哭了,說男生好壞,說著女生就走了。男生后悔,但第二天,女生卻給男生寫信,說? 她愛男生,男生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是好。故事講完,春草便笑,說方木害怕被她們掛住了,一直到不知如何是好的地步了,櫻子也笑,說她不要方木請。方木松口氣,說他很失望,有一個不要他請了。說完三個人對視了,都笑起來。


那是誰呢?方木想:真的只為嬰子美貌而闖入嬰子家嗎?方木頭腦中一片空白,便走到村后高坡上去,在這高坡上,曾經握了嬰子的手,而嬰子笑著抽掉了,以后的歲月里,有些事如船一樣擱淺了,今日里卻有著艷陽的,方木順著高坡走去,直走向河邊樹林,老遠的看見樹林邊蹲著兩個人抽煙,有一個卻是屈支書的兒子屈如虎,另一個是陌生的,放木向前走,并不直向兩人,而是繞道側面去了。但那兩人的說話竟都聽在了耳里。方木笑了,知道了那陌生人是城里的人販子,下鄉做生意來了,竟要溝通了屈如虎,打村中女子的主意,屈如虎直笑,說一些不痛不癢的話,卻是說到了嬰子,方木明白了,方木不再理會他們,直走向了田野。有風吹過去,有鮮花如明燈一樣遍布鄉間,歌聲是快樂而樸素的,散發著親切誘人的光輝。天藍的如水,眾鳥在藍色背景下起舞。在林間、草地,河邊,到處是勞作的人們,而在那一群里,少年就象一團團火焰,少女健康而美麗的臉像朵朵紅梅。方木有多么熱愛這片土地啊!方木俯下身去,撫摸草花,撫摸每一寸土地。

方木走著,方木要把這一切建設的更為美麗。方木恨,恨屈風嵐自私自利,恨屈風嵐……方木嘆息。方木要走下去,在那些讀書的時間…,在燭光下,他的理想是什么呢?方木的心禁不住鳴叫了,現在他是被什么囚住了嗎?他一定要走出去,走到田野里去了,又走到柏油路上,方木是微笑著的, 射了遠方。方木就坐在了小房里寫,又走到高坡上了。方木走田野里,人們都在忙著,他便與很多的人攀談,他總是微笑,在人群里走來走去,他發現了許多有意義的東西,滿換了希望。三月里,桃話開過,方木是在這樣的季節滿揣了希望,打開窗戶,見到了眾多可親近的笑臉,他心里滿充了喜悅,去見春草,把春草摟在了懷里,方木便發現自己坐在了河岸,聽流水激蕩,似乎聆聽了一曲豪壯的歌聲,風遠去了,方木坐在了草叢里,想起在某一個地方的草坪上與他的一位同學坐了飲酒,現在那同學又在做什么么呢?他的同學們……


櫻子躺倒在床上,今夜她聽了春草的話,說要她小心屈如虎。櫻子氣憤,櫻子害怕,但終又無奈,她只呆呆的望了房頂。房頂上有破碎的蛛網,垂下來,沾了細小的灰塵,在燈影里搖來晃去,竟如鬼魂一般,只要落到她的面前來,她看到恐怖的笑。于是把縛心恨了千遍。(他去干什么了?)她仿佛聽到了腳步聲,她欣喜若狂起來,卻互然又恐懼起來,(那是誰的腳步聲呢?)那樣的陌生,櫻子哭泣,淚水竟然冰冷,仿佛堅硬的冰在手中凝結。她匍匐在床上,感覺四下里一片荒蕪凄涼,而自己像一只沒頭的蒼蠅到處亂闖,抓不一根草可以依附,她的身子要跌進黑暗的地域里么?夜色如漆,她竟然走不出這間狹小低矮的房子。只有喪氣地躺在角落里,全身抖瑟著,等待著什么?她真的希望方木能來到她的身邊,輕輕地低語,撫慰她恐慌的心……但一切都晚了,都不可能重新再來。她只能默默地等待天明了,但太陽呢?黑暗中還是黑暗,找不到一線光明。她就在黑暗里摸索,幾乎要窒息,大聲嘶喊,卻無法說出一句話,喉嚨被什么東西塞的滿滿的,終于一聲霹靂,(哪里的霹靂呢?)她被驚醒了,一身的汗水。她觸摸了自己,發現兩條腿直直地僵硬,一剎時全身燥熱起來,她遏制不住了,她要叫起來,什么東西呢?在墻壁上爬出來,先是空蕩蕩的,后來在身體里摳弄著,她就瞪直了眼睛,死一般地敵對著苦難,疲軟下去了。窗外黑暗的天空卻似被火焰燒焦了一般。她便像在火焰中呻吟了,蟲子一般在夜氣中爬行了去。耳中卻隱隱約約聞了幾聲狗叫,她就在狗叫聲中半醒半睡的睡去了。她睡了,陽光卻卻已經照射在窗口,照射了她俊秀卻已憔悴的臉。她準備探望她的母親去了,她在夢中遇見了母親,她的淚象雨水一樣貼在臉上,打濕了母親的衣襟,娘便把她摟在了懷里。“咱窮,咱窮啊!”娘說,“娘對不起你!把你嫁給了你不想嫁的人”。說著娘就打自己,罵自己好糊涂,櫻子拉了娘,說她愿意,她只不過想娘罷了,便破涕為笑了,跑到房間里去,拿朵花插在了頭上,問娘自己漂亮不漂亮。娘點頭,見秀發如云的女兒的女兒如仙子一樣美麗。“娘,娘”櫻子叫,卻沒有回應,竟如石沉進了大海一般,櫻子便要去看她了,櫻子也孤獨。(有多少時間沒有見到娘呢?)櫻子從床上爬起來,胡亂的做些飯吃了。這時就有人叫:“櫻子,櫻子”她答應著,起身去開門,但方木已經走進房間里來了,“你,方木?”櫻子說。方木點頭,把一封信仍到桌子上。“你的信,”方木說。櫻子看了信封上的寄信地址,竟是來自她聞所未聞的一個地方,她驚異了。而方木就要告辭離去。她把信一下扔掉。“方木,你別走!”她叫。方木回頭,看到了她凄楚的臉,那美麗的眼睛里竟是飽含了淚。方木便一下呆在了門口,“你……”方木的聲音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輕。櫻子走過去,與方木相對,她凝視著他問:“方木,你了解我嗎?”方木低下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櫻子就拉了他的手。“我還愛你……”櫻子說,“我只愛你!”說著話的時候,她的身子就情不自禁地貼近了他。方木卻在這時候猛烈地搖頭,掙脫了她的靠近和她那柔軟濕潤的手,“不行,這是不行的”他斬釘截鐵,仿佛一塊石頭一下子把她打倒。他頭也不會地走了。留她在那里癡癡地流淚。她坐到梳妝臺前,梳理她烏黑的秀發。她緊咬櫻唇。(我不要哭,不要哭), 她想。但她還是哭出聲來,仿佛寂靜的秋夜屋檐下滴落的冰涼的雨,輕而凄涼的聲音,讓整個房間都顫抖起來,搖晃,她心在搖晃,要喊叫起來,她大叫,田野里的野花還在瘋長么?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像瘋子一樣妖化了,在某株媚冶的花上綻出迷亂勾人心魄的笑。


屈如虎騎了摩托從城里回來,就在半道上碰見了櫻子,他叫住她,臉上堆了春陽一般溫暖的笑,從車上跳下來。櫻子要走,卻被她一把拉住了,他告訴她,她應去找份工作,而他朋友的廠子里正要找一個女孩子去做秘書,櫻子懷疑的望著她,冷笑了。這樣的故事她已聽了太多,櫻子踏上車子,沖他笑一下,走了。櫻子的心卻似亂麻了,她在城里的街道上走過嗎?櫻子笑著,笑的如一朵艷艷的梅,她在那寬寬的城中大道上走,她像快樂的音符,艷艷的裾,紅紅的似一縷流動的火焰,她是在那陽光里走著了,她與老同學秀云拉了手走,在那條小巷里認識了催利,崔利微笑,望著櫻子,請他們去吃飯,而后來櫻子就做了他的小妹。今天,櫻子是騎車走在這路上了,崔利呢?她的那位小哥哥?在那段進城打工的日子,曾經給了她體貼與幫助。櫻子的心隱隱做起痛來。陽光鋪了一路,櫻子的心卻若水一樣脆弱了,她要去見母親。一碰那些做少女的日子,她便想起母親了,母親是反對她外出打工的,女人是不應該有這種自由的,但她還是去了,那一年她幾乎是逃走的,回來變受到了責罵,垂頭喪氣地坐在了庭院里,她心里也譴責了自己。櫻子坐在庭院里,她心里也譴責了自己。櫻子坐在庭院里,庭院里有棵樹的,初中的時候,方木來找她,就坐在那樹下給她講題,今天她又坐在這里想起了那美好的往昔。


要睡覺了,但屈如虎沒動,眼睛死死盯了櫻子,忽然放大了電視機的音量,櫻子驚疑的望他,問他“你做什么?”他沒回應,卻抓了櫻子的手,櫻子一掙,沒掙開,便叫,被他一手捂了嘴,竟拿毛巾塞住了。屈如虎淫笑了,在櫻子臉上吻,櫻子掙扎,但身子被他雙手緊緊箍住,卻是動彈不得,櫻子的美目中就淌下淚來了,屈如虎尋一根繩子把她雙手捆了,抱到床上去,撕扯了衣衫,肆無忌憚的強暴了她。櫻子躺在床上,僵死了一般,眼睛直直地望了屋頂,淚水卻江河般奔涌而下,她任屈如虎在身上亂啃亂咬,她絕望了,明白著女人的美麗意味著什么,而后來她頭腦里便成了一片空白,她死去了,她已不明白人生活的意義所在了,他真如死去了一般,沒有了思想。


方木接過了那篇春草修改后的文章,看完他就笑了,春草是在上面,修整了詞句,重排了段落,刪改了事例,使文章公允端正,沒有了偏激張狂,方木拍著春草的肩頭贊揚了她,而春草竟是經不住贊揚的,就在方木面前自詡起來,方木便把她摟在懷里喜悅地親她的臉,春草便嘻嘻笑了躲,你“躲什么呢?”一把抓住了她,她就不動了,任了他的胡鬧,都躺到床上去,兩人臉對了臉,忽然有急促的腳步聲走過了,方木就起身往窗外看,見屈風嵐匆匆地沖村辦公室走了去,心便“砰砰”地亂跳,但臉上露出了笑容,坐在了沙發上,點燃了煙。過了一刻,就聽到了播音喇叭里播出村兩委的名單,其中就有方木。方木是被補選的嗎?方木在房間里一言不發,而播音中正呼喚他的名字,讓他趕快去開會了。方木走出房間,方木微笑著坐在辦公室的會議桌邊,盯視了屈風嵐,方木的笑里竟似藏了刺,屈風嵐望了,在那個午后,方木是這樣對他的嗎?方木一步步走進他,微笑著。“你應該深感羞恥的,”方木說,“你做了七年支書,??? 卻毫無建樹,你做了些什么呢?不為民謀富……”屈風嵐便低下頭去,夕陽落下去了,屈風嵐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要提拔方木了,方木對他不滿么?方木好厲害的嘴呀,每一句話都足以使他經歷了針刺的扎傷,他坐臥不安起來了,便日日坐在田頭思想了許多。今天他召開會議了,他說,上午,鄉里領導開會,要求把貫徹落實中央有關計劃生育工作的會議精神與決定,要去提倡一臺,允許二胎,杜絕三胎,要求切切實實抓好計劃生育工作,他說,他準備讓方木做這項工作。方木笑,方木答應了他,然后屈支書就散會,他是不征求村長的意見的,方木卻望了村長,方木走出了辦公室的門。

櫻子呢?方木敲了櫻子家的門,沒有人出來,方木便叫,櫻子,櫻子,開門,快開門。櫻子做什么呢?方木是有幾天沒有見她了,他在小屋里寫東西,他的心亂跳,櫻子怎么不來了呢?他想,窗外鮮花是美的,一些美的鳥光滑的羽竟也鎩落了?櫻子出來開門時,眼竟似核桃般紅腫了,她是那般的憔悴,頭發散亂地披著,臉是沒有洗的。方木一時呆愣了,沒有言語,只走入門里去,櫻子便把門關了,一下撲入他懷里,哭了出來。方木把她拉入屋里去,她坐到沙發里,她望著方木,她說,一切都晚了,你來晚了!說著,她的淚瀑布似淌落,竟再也無力說下去。方木望著她,方木知道發生了事,可真的一切都晚了,都無濟于事了。是屈如虎嗎?方木問。櫻子便點頭。方木是在那一瞬間明白了所有事情,他一下子坐在那里,說不出的惱怒與悲憤如千軍萬馬在他胸膛里廝殺開來,好吧,我給縛心打電話,讓他趕快回來,他說,他就在房間里踱來踱去。他安慰她不要傷心害怕,叫她一同到春草家里。櫻子望他,擦干了淚,卻握了他手,她說,方木,我愛你,方木嘆息了,只讓她整理好頭發,拉她一起走出門去。

春草望了田野,又望了櫻子,悲哀著這天地了,她恨。太陽還是圓的,春草和櫻子并肩坐在草地上,談一些人間的笑料。春草祖父還在的時候,春草七歲,祖父竟逼了春草父母把春草嫁給他的好友的孫子,十七歲的連本,那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連本卻是死了,像狗一樣被葬在村后亂墳崗子上。春草揪一朵火紅的野花,戴在櫻子的秀發上,你本美麗,你正年輕,遠處似有一匹馬在啃著,后來狂奔了去,竟如一陣風一樣卷過了草地,它跑了,在櫻子的感覺里好像自己丟失了一件什么東西,再也無處覓了,是流水的歲月嗎?櫻子把那花摘掉了放在了唇邊,便嗅見了濃烈的芬芳,櫻子有了一聲嘆息,抓了春草的手,無限羨慕的望了她,春草你真幸福,櫻子說。春草無言,站起身子來,便也拉起了櫻子,帶櫻子到河堤上閑逛,河水是流的,一去再不復返,女人則是水命,總在尋覓寧靜的港灣,櫻子是不會有了嗎?永遠要漂流了么?河堤是有著鵝卵石的,光潔而美麗,櫻子撿了石頭,凝望了很久,發現那石頭經過千萬里竟在這里與她相遇了,這是緣分嗎?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把那石頭揣到懷里去,心里有了一點平靜,便攜了春草的手直向河的上游走去,兩岸是迎風而舞的垂柳,綠色像翩躚的韻律,天地寧靜如圣母的臉孔,兩個女人的心一霎時都受了自然神光的照射,安靜如貓了。而她或她能做些什么呢?春草沉思下去了,她終是找不到答案,她走到河堤上,她好像已經滿足現實了,風吹動了她的長發,她臉上是花一般的笑,她終又迷惑,她將到哪里去呢?她只有安靜的等待了。方木望著她的眼睛,她眼睛里滿布失落,在那間小房子里方木望了她的眼睛么?方木安靜如貓,坐在辦公室里,他望著屈風嵐,屈風嵐也微笑望著他,方木將怎么辦呢?會動用武力強行制服那些年輕的精力旺盛的偷生超生者嗎?或者經采用了經濟處罰?那么方木與屈風嵐有什么區別呢?一樣的會遭到那些人各種手段的頑抗的,屈風嵐微笑。方木也笑,方木把春草家的一盆白菊帶到辦公室里來,放在窗臺上,陽光照在那里,一從綠的影子霎時間籠罩了他的心,他笑了,開過會的那一個下午,她緊緊擁抱了青草,未來將是美好的,有什么能阻擋他們的青春呢?而今方木坐在辦公室里,屈風嵐望了他,“方木,工作咋樣了?”屈風嵐問。“我將準備一臺錄像機,用放錄像的形式對村民進行思想教育?”方木說。“哦…”屈風嵐怔了一下,“接下去呢?”他又問,方木吸一口煙,方木笑了,方木說,通過錄像傳播計劃生育知識,舉辦計劃生育知識講座,開展人口教育,然后進行知識競賽,對先進者進行獎勵,對落后者進行通過廣播批評”屈風嵐聽了便默默無言,終又點頭說好,但反對獎勵制度,認為對村里的經濟造成負擔,方木便大笑,直笑的屈鳳蘭莫名其妙起來。方木說,屈支書。你錯了,你應該知道獎罰并行,才能激勵了人心,只罰不獎,必成禍患,搞好計劃生育工作,靠的是誰?不僅僅靠我們自己,而更是要靠我們的村民,他們情愿不情愿是我們工作成敗的關鍵,而一點小小的獎勵,對我們工作的全局來說又算的了什么,如果因為這一點小失誤,而因小失大,那時后悔也來不及了。屈風嵐搖頭,屈風嵐說,一些事情是可以強行的,并且效果也是可觀的。方木便冷笑,方木說,那是不得人心的,不得人心怎么能成為我們的工作效果呢?屈風嵐走到另一間房子里去,拿出一個本子來,指了上面的幾戶人家對方木說,看,就這幾戶人家,拿他們殺一儆百。方木看了,方木說,這終不能治本,屈風嵐就怔住,他是不懂了方木的意思,方木笑了笑,方木解釋著,你不會從根本上解決問題的,人心是惶惶的,不以理服人,最終將難以收場。哦,屈風嵐笑著,你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更新思想,改變觀念,方木大笑。屈風嵐沉思下去,很久,他說,我們召開會議吧。

夜晚,村長在方木的小屋里與方木談話,月是彎彎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村長用溫和的眼神望著方木,方木,他說,你下一步想怎么辦呀?方木遞一支煙給他,方木說,村長,我正要向您討教,您有什么好經驗好見解千萬指點于我。村長笑了,要搞好宣傳呀!村民說,對村民千千萬萬不能粗暴。村長便拿以前的工作做例子,講到有些人逃走,逃走后又回來,回來后便是有了孩子了。又講到一些人聯合起來砸了辦公室的大門,抓到鄉里去,回來全家跑到屈支書家大鬧,打了屈支書的老婆,又跑到場里燒了屈支書的麥秸!她說,鄉下人可是無法無天的,弄不好就拿了刀子與你拼了命,方木聽了微微的笑,把自己的打算說一遍給村長聽,村長怔了一刻,便拍手稱好了,說方木的想法是別人難以想到的,便贊賞的拍了方木肩頭,說方木很有希望,愿方木好好的干,方木笑了,便沏了茶,兩人喝了茶談話,直談到很晚。


縛心與櫻子走到柏油馬路上去,他低著頭不說一句話,他無話可說了么?日頭是高高照著的,這個社會有些拍不可理解了么?櫻子被人傷害,櫻子并不想告那人狀的,縛心是痛苦的,而櫻子呢……櫻子,櫻子!縛心回家見到憔悴不堪的她,縛心便把她摟在懷里。縛心咆哮,但她掙脫了他,縛心,我要離婚,她說。縛心便驚愣了,他問,真的嗎,櫻子?櫻子鄭重的點頭,就走到相冊前,抽出兩人的結婚照,燒掉了,縛心便流淚了,一把抓住櫻子的肩頭,櫻子,為了什么,為了什么?他大聲問。櫻子不說話,走到門邊,直望了藍藍天空,天空如水,一去萬里。櫻子忽然發現她就無限自由了,如一股大水般沖入大海去,她就笑,大笑了,便感覺到自己曠野里走,走的風一般快,越走越遠,沒有了蹤跡,縛心無奈了,抓了門檻,呆呆的望。夜里,兩人便分開了睡。櫻子,你為什么?你有理由嗎?縛心尋了屈風嵐,屈風嵐冷笑,說他的兒子怎么會辦這種事,怎么可能呢?讓縛心不要污蔑人,縛心怒,要與那人廝打,卻被櫻子攔住了,女人是最顧忌自己聲名的。那夜,縛心獨自躺在床上,思想了他自己所有的錯,終又不知所措,他絕望地望了窗外,有幾顆星的冷冷光輝直投入他心里來 ,春夜是這般寒冷嗎?櫻子一貫是默默的,默默的不言語,那就忍了嗎?忍了吧!櫻子望他,與他一起走在柏油馬路上,太陽高高的照了,兩人在一家飯店里坐下,櫻子舉了酒杯飲,她哭了,淚水滴入酒水里,全都淌入肚里去,酒杯里有太陽搖晃,櫻子甩下縛心走了,太陽,太陽……

你在哪里呢?門邊站著那人是誰?櫻子抓了那人的衣衫,傻傻的笑,她披散了長發,在田野里奔跑了,她坐在了河邊,她尋到了太陽,火紅的太陽懸在誰的門楣上?櫻子便與縛心離婚了。

縛心走了,流浪到一座很遠的都市。

有人說他與一個酒吧舞女結了婚。

也有人說他死了。


屈如虎把櫻子抱到床上去,櫻子望著他,并不反抗,任由他褪去了衣衫,櫻子已經死了,麻醉了。櫻子是懼怕的,櫻子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的獵物,成了玩物了,她有什么能力反抗呢?屈如虎一句話就能把自己置于死地了,她還是渴求生命存在的啊!而屈如虎玩了多少女人,又有誰從他手中逃掉了呢?櫻子忍了這恥辱卑賤的生活,無恥地茍延殘喘下去。每一個夜晚,屈如虎帶了黃色錄像,在電視里演了給櫻子看,要櫻子學了那些動作,狗一般與他取樂,他就欣賞著櫻子,櫻子要穿了他買的高跟鞋,他買的超短裙,櫻子卻從未出門。櫻子,櫻子,你去死吧!她想,就天天有了死的打算,設想了死的方法,但終沒有死的勇氣,卻到是見了屈風嵐的情婦,那女人送她一串金項鏈,她不接,女人便以為櫻子小看了她,過了幾天又加一雙金戒指送來,櫻子在心里暗暗笑了,這等庸俗之輩!屈風嵐竟是貪了她幾分姿色了,在城里租了房子,養了她享用。櫻子嘆息起來,女人天生是賤的嗎?只有依靠了男人才會生活嗎?女人終是流水一般沒有根基的,早早晚晚被生活的風塵帶去了,她就回到了鏡子前把自己打扮了,戴了那掛項鏈在頸上。靜靜的等誰?門開了,進來的是屈如虎嗎?卻拉了一個女人來,摟抱了在床上親嘴,哼哼唧唧的做愛。櫻子看不下去,獨自到另一間房子里讀書,卻被屈如虎拉了出來,剝光了衣服,櫻子怒,但無奈屈從了。那夜,櫻子在黑暗里哭濕了枕巾,天地是黑的,一塌糊涂,誰的手伸出來,摸,摸到她的脊背,摸到了她的脖子,扼住了,像扼一條毒蛇,白花花的毒蛇,她大叫,掙扎,方木便微笑了,從哪里走出來,提了一盞燈,向著一個地方指,那地方便白花花地亮,白花花地亮出了一條路,櫻子順那路走去,竟見了一座城池,櫻子模模糊糊地進了那城,城里全是鄉下人,其中竟有縛心的,坐在一家店里與一個女人飲酒,飲來飲去,女人便躺在縛心懷里了,他就攙扶了那女子,到隔壁一間房子里去,回頭卻似看到了櫻子,怔了一刻突又回頭,斜抱了女人去了,“砰”地把門關了。櫻子又朦朦朧朧地躺在一張床上,被誰的手摸來摸去,便一驚醒了,回頭看時見屈如虎正摟著那女人睡去,才知是做了夢,而印象無比清晰,如真的經歷了一般,觸摸了身子,只有屈如虎的牙痕在,沒有任何異樣,便驚詫了,悄悄穿了衣衫,開了門,徑往街上走去,看見方木的小屋還有燈亮著,白花花灑了一地燈光,照射了街道,便走了去,在窗下就看到了方木正在翻閱著什么書,厚厚的一本,臉卻明顯的消瘦,春草坐在一旁飛快地寫著什么?櫻子看著四周的情景竟與夢中的景色極為相似,越發的奇怪,就想推門去見方木,終又無臉相見,躊躇了很久,正要回去,卻聽見春草叫了,是櫻子嗎?她沒有回答,春草卻已開了門,呼喚,櫻子,進來吧。她就低了頭走進去,一眼看到了方木正了臉望她,滿臉地奇特表情,她臉唰地紅了,站在了那里,竟再也不能坐下,櫻子,你坐下吧,方木說。春草卻一把拉了她坐下,她坐下了,就哭出聲來,櫻子,不要哭了吧!春草說,一切都像一場噩夢,馬上就要結束了,你會慢慢發現美好正走近你生活。她便望了春草,她說,你不用騙我了,不用騙我了,一切都是無用的,我不是仍生活在魔窟里嗎?你們是沒有能力把我救出來的。方木卻笑了,櫻子,做為你的朋友,我告訴你,正義是存于人間的,你應該重新建立信心,與魔鬼做斗爭,與困苦做斗爭,要相信自己,相信你的親人與朋友。說著,走過去,面對了她,而你呢,他繼續說,一味地屈服,沉淪,沒有勇氣,你實在讓我失望啊!你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的親人,你相信了誰,誰能把你救出魔窟?她聽著,她低下頭去了,她又搖頭,伏在春草肩上嘆息了,春草撫了她的秀發,春草說,不要怕,走出來了,就不要回去,相信方木,相信他。她就點頭了,嚶嚶地在春草懷里抽泣。


屈風嵐狠狠地瞪了屈如虎,在樹下坐了,小子,告訴我,他說,你把櫻子怎么了?方木的臉孔就在屈風嵐眼前浮現了出來,方木端坐著,方木今非昔比,方木把計劃生育工作抓上去了,鄉黨委政府開始重視他,村民也擁護他,村兩委委員也信任了他。鄉黨委政府正在推廣他的做法,縣廣播電視臺正在報道他的事跡。方木紅了,已可以不把他村支書放在眼里了,屈風嵐預感到不妙了,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想他以前所有的事,夜夜難以入睡,在城里他養了情婦,在鄉下他橫征暴斂,如今這一切有多么的不利啊!他尋了夜鄉長,又尋了白鄉長,他還能做些什么呢?當初是這兩個靠山縱容他胡為的,他可以在村里調戲任一個婦女,他可以欺壓任一個村民,他完全能找到理由得以開脫,他貪污受賄,他有的是錢,他有錢便什么都做到了,于是鄉里的大小官員見了他便都說了好,都拿了他做貴客,他就可以膽大妄為,專橫跋扈,這時村里卻傳出一段歌謠來:

屈字難伸,木已成材

“屈”無尾為尸,“木”已三兩成林

屈當死,木當立。

這明明是說了他屈風嵐將被方木頂替,他坐臥不安了,但終是找到了方木的錯誤,他后悔提拔方木了。

而昨晚方木就找了他,告訴他兒子與櫻子的事情,面對了方木理論,義正辭嚴的辯訴,他低下頭去,無言以對,便找了屈如虎,惱怒的訓斥了一頓,可兒子微笑,不以為然。爹,他說,在乎什么呢?弄不好給派出所送點禮嗎?再說白鄉長,夜鄉長在,怕什么?他狠狠地抽煙,決心整方木了,否則他會落個什么下場呢?他坐在情婦的面前抽煙,煙霧如一道鋼絲一般纏繞、纏繞、纏繞了什么呢?如美女的蛇。他便大笑了,拿了淫邪的目光望了面前的女人,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她就貼近他,躺在他懷里,一片鶯聲燕語起來,他抓了她豐滿堅挺的乳房,抽一口煙吐入她的口里去,那女人躲過,紙嗆的兩眼淚水直淌,便緊抱了他,用唇堵了他的嘴,兩人便相擁了躺到床上去,屈風嵐撫摸了她的肩,眉眉,幫我一個忙好嗎?他問。她望了他的眼睛,告訴我,什么事?他望她很久,他說,白鄉長,很喜歡你,他要你…… 女人低下頭去,你讓我那樣做嗎?她問,便越發抱緊了他,全身戰栗,如果……她說,我也只答應他一次。他就笑了,吻她,還是眉眉懂我心,眉眉真好,他說。便把她壓在了身下。


狗在門口狂叫了,那封信還在么?那個她聞所未聞的地方的消息,一個名叫崔利的消息,櫻子的心似乎被按在了魚鉤上,被甩到哪里了。敲門,沒有人在嗎?春草不在,便推門進去了,見桌案上一沓厚厚的稿紙。拿過了看了,竟是春草寫的小說《春水》,寫一個鄉下女人的故事,故事很慘,櫻子讀那小說,心不僅跳的如火中的板栗了,聽到了爆裂的聲響,那女人恰如自己了一般,櫻子看完,呆呆發愣。春草是把自己看成卑賤自私可惡的了,所以有了悲慘的結局。櫻子便嘆息,坐在了椅子上,四下里的空間岑寂,聽見了心滴滴答答的歌唱,有一陣風卷了塵土撲入窗子,櫻子發現窗臺上竟有了一枝塑料梅花,那梅花開的正盛,春草是喜歡梅的,自櫻子回娘家后,春草便搬了梅花來住。一定是日日在這里欣賞了寫書的,櫻子想。她回來看看,要把那信拿去,便在抽屜里找,找到了,坐到書桌邊讀書,靜靜的等春草回來,過了一刻,就有人敲門了。一定是春草,櫻子去看門,但進來的竟然是屈如虎,他微笑著,他說,怎么樣,櫻子?你的工作妥了,你還去不去?櫻子卻叫了一聲,后退了,全身抖栗起來,你,你不要靠進我……櫻子說,說著,已退到桌邊去。屈如虎哈哈大笑,櫻子,什么時候,這般怕我了?就走上前去要抱了親她,櫻子卻一下從桌上抄動了花瓶,沖他頭頂直砸下來,他一躲,躲過了,卻被狠狠砸在肩上,屈如虎也就惱怒,一把抓住了她,用勁地打了她兩記耳光,鮮血就從櫻子嘴角淌下來,在她雪似的臉上像一道憤怒的火焰,屈如虎罵,臭婊子,我打死你,你敢反抗了。兜胸把她提起來,就用腳提她的小腹,櫻子掙扎,哭泣,嘴中直嚷了罵,并不討饒,他直踢了數腳,就見櫻子臉色漸漸變了,有一口污穢吐了出來,直吐到他臉上,吐的滿鼻滿口的酸臭,他放了櫻子,從兜里掏了手絹擦拭,不防就被櫻子瞅了空子往外逃,眼看闖了屋門出去。屈如虎卻從地上撿起長把的掃帚來,狠狠地打倒了,櫻子發了一聲叫,撲在門檻上,屈如虎就上前撕扯她頭發,把她拖到床邊,他邪惡地笑,點燃了一支煙,吸了幾口,罵道,臭女人,老子燒你的X嘴。說著,就拿了火紅的煙頭,去燒櫻子的嘴,櫻子默默望她,并不說話,只燙了一下,聞見了焦糊味,櫻子慘叫了,便擺動了頭,就又燒到了臉,她便得意的狂笑,撕開她的胸前衣衫,拿了煙頭竟去燒她挺拔俊秀的雙乳,櫻子狂怒的吼叫,掙扎撕咬,這時,門就忽然被人踢開了,春草手中拿了木棒,一棒打在屈如虎的后頸上,他似經受了電擊一樣,反跳了起來,一下撲在地上,昏死了過去。春草緊抱了櫻子,關切地望她,見她血水模糊了口唇,淚就躺下來,到抽屜里拿了藥粉替他在各個傷處敷了,復又抱住她痛哭了一回。而狗在門口狂叫了,春草就扶了櫻子走出門去,門外墻上有一朵花伸了出去,那是誰的笑臉嗎?春草咬了牙,迎頭碰見了方木,就把事情說與他聽,方木怒,急走了把屈如虎捆了,然后便找屈風嵐,左找右找美有找到,就到辦公室里尋,一推門,卻見屈風嵐正摟了一個女人親吻,方木怒火便裝上了頭頂,冷笑了一聲,回頭便走,便去找村長。村長正在院子里澆花,見了方木,微笑著讓進屋里去,兩人坐了,村長矮胖的妻子便沏了茶,方木喝一口,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給村長聽,說他要干掉屈風嵐,村長望了方木,很久,便拍了桌子贊同。便要召開兩委會議,方木答應了,村長笑,喝一口茶,兩委委員信任屈風嵐的只那一小撮了,村長說,而方木呢,威信日長,說完一把抓了方木的手,兩人便對望了大笑。


在兩委會議上,屈風嵐受了批判,方木指出了他工作的種種謬誤,說他違背了黨的意愿、人民意愿,貪污受賄,欺壓村民,橫行鄉里,養妓蓄奸,已構成了犯罪,他拍了桌子發怒,但并沒有人聽他的,屈風嵐便發現自己完了,他癱軟下去。方木所有的話都是有根據的,我無可反駁的,他一路走著,方木說什么,說要改組了,他搖頭冷笑,他方木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嗎?

?方木帶了那文章,后面附了兩委成員各人改組建議與村長一起到鄉里去,那天書記竟不在,卻是見到了夜鄉長,夜鄉長笑咪咪的接見了他們,但兩人只談了些日常瑣事,推說建中有事便走了,夜鄉長望了他們遠去的身影,撥動了電話。

屈風嵐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房間擁擠,要把他擠破,有液體流出來,汩汩……是不是血?有魔的爪子在雪白墻壁上沾染了,唰唰地響,是雨嗎?他辨不出了,去桌案上一摸,摸出了心驚肉跳的感覺,誰敲門了?回頭看,一棵草伸進了窗子,太陽一下跳進來,又滅去了,黑暗便忽地罩住了心頭,屈風嵐點燃了煙,褐紅的煙頭便如燭一般照著了狹隘的天空。電話鈴響了,他接過,傳來的是一個女人甜膩膩的聲音,敘說著鄉長的酒量和粗實有力的手,他“啪”地掛了。而鈴聲又響了,一個男人鎮靜且有力的說話,(讓他不要擔心,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是白鄉長在安慰他了,他心跳的厲害,而夜鄉長就告訴他,方木與村長去鄉里找過李書記了,他躺倒在沙發上,什么也不想了。

?方木與村長又去找李書記,李書記把他們帶到家里,倒了水給他們喝,方木便談村里的事,說完便拿了那文章及兩委工作建議書看,李書記一一做了記錄,叮囑兩人應謹慎大膽地做好工作,又說會給他們一個公正且聚說服力的結果,兩人點頭,告辭了出來,心里卻都懷了一份不安。

過了幾天,鄉里派了工作組來,開始對屈風嵐立案調查,便見了白鄉長來,又見了夜鄉長來,在屈風嵐家住了,又笑咪咪離去,工作組迅速工作者,屈風嵐卻若無其事的歡樂,依然到城里去會了情婦,在街上大搖大擺的走動,見了方木冷聲兒而嘲弄的笑,他的兒子屈如虎竟幾次調笑了春草。方木攜春草的手走在田野里,夏天已經來臨了,太陽火熱,春草是戴了遮陽帽的,春草恨,那一棒竟沒有打死屈如虎,只打昏了他,春草尋一朵野花采擷了,告訴方木許多的花故事,卻又替櫻子傷心,流淚了,方木抱住她,咒罵了人間的丑惡,兩人相擁了親吻,一起在蘋果樹下坐了玩耍,春草就不知從哪里尋了一塊石頭,在手里上下的耍動,笑了問,方木,你愛石頭嗎?方木點頭說道,石頭與木無二,盡皆愚癡之輩,我乃木,自是喜歡石頭……說了便笑,又道,雖是喜愛石頭,卻不曾肯表現出喜愛之情,倒顯得厭棄一般。春草一時愣怔了,便問,你自認為愚癡嗎?你又厭棄了什么?又自語道,其實木石并非同性,木將燃燒,石將碎裂。方木就大笑了,說,木無語,石也無語,石終將碎裂,木終將燃燒,便都不是了自己,都為了泥土。而草呢,草呢……草不是嗎?春草就想,草木本就同類的……方木沉思了一刻說,我會化作石頭,春草見了方木一臉的莊重肅穆,就轉了話題,說,天好熱,溫度這般高的,就拿了媚眼瞅方木,方木一下抓了她手說,你這丫頭,來感覺感覺吧……另一只手就作她的裙擺狀,她嘻嘻的笑,把他推邊去,站起來,到另一棵樹后斜了眼望他,他一下撲過去,沒抓住,就與她在果園里追逐了耍鬧。

工作組要返回了,屈風嵐竟肯送他們走,滿臉的堆了笑,他知道,夜、白二鄉長已與他打了招呼,不會擺他很難堪,還知道,夜,白二鄉長已給他在縣里疏通了關系,不會有大危險。他便堆了笑,一步步送他們出村去,給他們彎了腰告別,他們走了,沒了蹤跡了,屈風嵐坐在沙發椅上,抱了他的狗,那狗是很兇狠的,曾狠狠地咬了縛心叔的肉,撕了下來,血糊糊吞吃,屈風嵐想,有一天這狗咬了方木,一支咬死了,躺在床上,春草便痛苦的發了瘋,他大笑了,抓了桌上的酒便往嘴里灌下去,灌下去,灌下去……從此越發的醉了,醉了就打人,就玩女人,就吃喝玩樂,他哈哈的笑,準備到辦公室里整方木了,便到辦公室里去,招呼了方木,方木微笑著跟隨了他。兩人在辦公室里坐了,方木就坐在了他的對面,他就從屈如虎談起,談到了春草的那一棒,說著就變了臉色,說完全是方木縱容的,要方木帶了春草向屈如虎賠禮道歉,方木大笑,方木說,你了解春草嗎?你有什么證據足以說明是我縱容了她?分明是你縱容了屈如虎欺辱櫻子,而你為何不帶了屈如虎像櫻子道歉呢?但僅僅一個道歉就能解決櫻子問題了嗎?你糊涂了,自以為有一線光亮便如狗一般的咬人了。明確告訴你,你整我方木實屬癡心妄想,說完,方木起身走了,留下屈風嵐一個人恨的牙齒咬破了嘴唇,屈風嵐要召開村民大會批判方木了,方木微笑,坐在他的小房子里,他什么也不去想,他只讀書,很美很美的書,足以讓他一生駐在其中,他有心情什么也不在乎,有心情放了思緒去流浪,他笑對了鮮花,笑對了春草,春草在陽光下寫一篇文章,翻來覆去查一些資料,不知是誰在街上貼起了標語,寫了打到屈風嵐、處罰屈如虎,堅決反對以強凌弱以勢欺人的字樣,滿滿地貼了一街,也有人在板報上寫了斗爭屈風嵐父子的文章,滿街地風風火火,竟似卷了一陣疾風,吹來吹去,吹動了什么,便有了人的呼叫,隨著風撞擊了窗戶,直使屈風嵐心驚膽戰,沒有了召開村民大會的情緒,直打了電話給白鄉長,白鄉長答應帶警察到村里來一趟。

工作組已回去一個月了卻沒有什么消息,一切平平靜靜下來,都似乎了結了一般,村長到鄉里回來告訴方木說,李書記接了縣里某要員的電話,要他不了了之為好,否則縣檢察院也會不了了之的,又說這種事何必太認真呢?笑笑罷了,如不笑笑游戲,是有人要丟官的。李書記如實告訴了村長,要村長回來與方木商量個好對策。方木便笑,說過幾天再說吧,村長望了方木,他一臉疑慮一臉不安,但望方木鎮靜自若的樣子便默然了。????????????????

又過了幾星期,依然沒有消息,村長與兩委成員都焦躁起來,連方木有了不安起來,屈風嵐卻每日里飲了酒與一些人做樂了,他應深深感謝夜、白二鄉長,他準備把眉眉送給白鄉長,給夜鄉長5千元紅包,再好好犒勞一頓,并準備請了李書記去。

屈風嵐似乎勝利了,這一天他得意洋洋在辦公室里看報紙,在市報上就看到了一篇標題為《貪污犯如何得以逍遙法外》的文章,而文章所記述的貪污犯赫然竟是他屈風嵐,他看了作者名字,寫的是特約記者春草,另一個通訊員是方萍,這個方萍他是不認識的,他就一下子癱倒在了沙發上,他完了,完了,房子一下塌下來,太陽崩落了,他把春草、方萍恨得千刀萬剮。他知道一切都將無用了,他徹底崩潰了,死了一般一動也不動。

春草很快接到了市報的通知與樣報,她激動的淌下淚來,拿了通知與報紙去見方木,她一跳一跳,紅色裙裾如火焰一樣歡樂的舞動,蝶在到處飛舞,歌唱,明燈也到處懸掛了,紅紅的掛在門楣,陽光一忽兒東,一忽兒西,她一下推開了方木的門,還未說話就被方木摟在懷里了,吻在了臉上,春草,你真棒,方木說,屈風嵐讓你打垮了。

你也知道了,春草說。方木便拿了報紙讓她看,說,春草,你這回可為村里立了大功了。春草坐在椅子上笑了道,這回看誰敢瞧不起本小姐了。方木望她,便忙走到她面前抱拳一禮道,小人可不敢的。要春草喝水,春草望她便笑,說道,方木,你眼看就要成方支書了,你方支書可不同屈支書嗎?……做個樣子給我看,否則便不嫁你了。方木道,送你去上大學好嗎?春草便說,不要胡鬧,談什么大學啊,你自己尚是白癡么……?說了就嘻嘻的笑,方木卻一本正經,說,誰胡鬧了,我要從村里初中、高中畢業生里面挑選一些人到大中專學校進修,回來搞科技種田,科學管理、科教興農呢……春草聽了,愕然了一會兒,忽然抱了方木的脖子說道,,我的方木哎,真有你的……兩人便對視了笑了。

春草,方萍的文章在市報登出后,立即引起了市委市政府的注意,市委市政府責成縣委縣政府、縣紀委、檢察院迅速解決屈風嵐問題。

屈風嵐再也低檔不住了。

他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燈滅去了,真的滅去了,再沒有一線希望,天空下起了雨,滴滴答答是一種悲哀欲絕情緒的滴落,女人的腿依然光滑柔潤,絞住了他。那聲音依然蝕魂勾魄,但他呆呆地躺在床上,與那女人最后一別,他想把她殺死,他自己也想自絕身亡,他想,他曾經享用了她,享用了人世間他要得到了一切,而今天他又何必毀滅這美好的東西呢?他吻了她,舉起他那兩條堅實的腿來,最后一次與他做愛,那女人歡樂了呻吟,卻如悲傷的演唱,如昏暗的銀幕拉開。

一個月后,他與兒子屈如虎都被送上了法庭,被審判的還有夜、白兩人,再一個月后,他被判刑,他兒子也被判刑。

方木拉了春草的手,他送她上路,她要到省城進修了,她一定要圓她的作家夢,而櫻子呢?櫻子微笑了望她,她們有一段路要相伴而行。櫻子是要到另一座城市學營銷的,她們可以相伴走一段路。

太陽很亮很亮。

櫻子有多么的激動,她是在感謝方木,方木救了她,又給了她求學上進的機會。

而方木卻覺得一切都是好的,他知道有一天,他送走的這些人會回來建設村莊。

?著作權歸作者所有,轉載或內容合作請聯系作者
平臺聲明:文章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由作者上傳并發布,文章內容僅代表作者本人觀點,簡書系信息發布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剝皮案震驚了整個濱河市,隨后出現的幾起案子,更是在濱河造成了極大的恐慌,老刑警劉巖,帶你破解...
    沈念sama閱讀 230,825評論 6 546
  • 序言:濱河連續發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現場離奇詭異,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過查閱死者的電腦和手機,發現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閱讀 99,814評論 3 429
  • 文/潘曉璐 我一進店門,熙熙樓的掌柜王于貴愁眉苦臉地迎上來,“玉大人,你說我怎么就攤上這事。” “怎么了?”我有些...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178,980評論 0 384
  • 文/不壞的土叔 我叫張陵,是天一觀的道長。 經常有香客問我,道長,這世上最難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64,064評論 1 319
  • 正文 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辦了婚禮,結果婚禮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還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們只是感情好,可當我...
    茶點故事閱讀 72,779評論 6 414
  • 文/花漫 我一把揭開白布。 她就那樣靜靜地躺著,像睡著了一般。 火紅的嫁衣襯著肌膚如雪。 梳的紋絲不亂的頭發上,一...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56,109評論 1 330
  • 那天,我揣著相機與錄音,去河邊找鬼。 笑死,一個胖子當著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內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決...
    沈念sama閱讀 44,099評論 3 450
  • 文/蒼蘭香墨 我猛地睜開眼,長吁一口氣:“原來是場噩夢啊……” “哼!你這毒婦竟也來了?” 一聲冷哼從身側響起,我...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43,287評論 0 291
  • 序言:老撾萬榮一對情侶失蹤,失蹤者是張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劉穎,沒想到半個月后,有當地人在樹林里發現了一具尸體,經...
    沈念sama閱讀 49,799評論 1 338
  • 正文 獨居荒郊野嶺守林人離奇死亡,尸身上長有42處帶血的膿包…… 初始之章·張勛 以下內容為張勛視角 年9月15日...
    茶點故事閱讀 41,515評論 3 361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戀三年,在試婚紗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綠了。 大學時的朋友給我發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飯的照片。...
    茶點故事閱讀 43,750評論 1 375
  • 序言:一個原本活蹦亂跳的男人離奇死亡,死狀恐怖,靈堂內的尸體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詐尸還是另有隱情,我是刑警寧澤,帶...
    沈念sama閱讀 39,221評論 5 365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島的核電站,受9級特大地震影響,放射性物質發生泄漏。R本人自食惡果不足惜,卻給世界環境...
    茶點故事閱讀 44,933評論 3 351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處隱蔽的房頂上張望。 院中可真熱鬧,春花似錦、人聲如沸。這莊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35,327評論 0 28
  • 文/蒼蘭香墨 我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三九已至,卻和暖如春,著一層夾襖步出監牢的瞬間,已是汗流浹背。 一陣腳步聲響...
    開封第一講書人閱讀 36,667評論 1 296
  • 我被黑心中介騙來泰國打工, 沒想到剛下飛機就差點兒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東北人。 一個月前我還...
    沈念sama閱讀 52,492評論 3 400
  • 正文 我出身青樓,卻偏偏與公主長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敵國和親。 傳聞我的和親對象是個殘疾皇子,可洞房花燭夜當晚...
    茶點故事閱讀 48,703評論 2 380

推薦閱讀更多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