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第四章 約會

泰利很生氣：“明晚的單身派對你又不來？！”

泰利很震驚：“什么？你有約會了？！”

窗外樹上，幾只麻雀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泰利很八卦：“是哪個幸運的姑娘能得到我們迷人的阿波羅的垂青？！”

泰利無比震驚：“你說男人？！”

樹上的麻雀全都飛走了，它們曾經(jīng)流連過的枝椏在寒冷的空氣中輕微擺動。

泰利眼珠子都快掉下，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喬伸長雙腿坐在床上，他一手搭在腦后靠著床頭，一手拿著《現(xiàn)代藝術(shù)發(fā)展史》，正興致十足地看著書。他室友向來一驚一乍，不足為奇。然而，此時他卻過分安靜了。喬放下書，藍綠色的眼睛看向泰利。

泰利手里還拿著籃球，仍然沒有從震撼中回神過來，整個人像是被永恒地凝固在原地。喬想起米隆的《擲鐵餅者》，唔，也許米隆也會愿意雕刻泰利？喬瞇著眼睛打量泰利。健美的運動員身材，手臂線條流暢，雙腿勻長健碩。米隆肯定會喜歡這樣的身體。

擲鐵餅者動了。他扔掉手中的籃球，對喬說道：“以前都沒見過你談戀愛。我不知道你喜歡男人。”

喬說，“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試試看。”他想起什么，揚眉打趣泰利，“你不是有女友了嗎？怎么還去派對，不怕薩拉吃醋？”

泰利皺了皺眉，抓了一把后腦勺，“別提了，我今天早上剛被甩了。”

剛同居一天就被甩……難道是因為昨天在聚會上勾搭系花喬娜沙，被告發(fā)了？

喬給了泰利一個同情的眼神。泰利沒發(fā)現(xiàn)自己被喬帶偏了話題，開始大倒苦水，“我不就多看了一眼她妹妹安娜嗎？”說著也坐在了床上，右手搭在喬的肩膀上，表情神往地說，“那妞出浴室時摘下毛巾，在我面前甩動她金色的長發(fā)。水珠甩到我臉上。這就像是曼迪.摩爾從我的夢境里走出來一樣。”

喬：“……”你這風(fēng)流的毛病不改哪有女孩子會跟你在一起。

楊到美術(shù)館時，看到喬正站在一幅畫前認(rèn)真地觀察著。

畫的名字是《鐘表》。漿黃色的畫布上只有簡單的線條糾紛。中間的曲線似乎勾勒著一只懷表的輪廓，不過側(cè)面粗細(xì)不一的線條又將表面割斷，像爬滿了荊棘。

喬回過頭看到楊，低聲說，“這是范.里維拉在妻子死后作下的。他說，那是他生命中最糟糕的一天。”喬嘆息道，“他說，他妻子離開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他生命中最精彩的部分，就是對于她的愛。”

楊側(cè)頭認(rèn)真地聽著喬講述。美術(shù)館很寂靜，有兩三個人各自停在不同的畫作前，久久駐立。

喬也側(cè)過頭，楊靠得極近。他能感受到喬說話時灼熱的呼吸。喬的眼睛專注地看著楊，他說，“但愛，不是鐘表。”

愛不是鐘表。鐘表每分每秒，一直在走。它不知疲倦地發(fā)出響聲，好像沒有限制，好像沒有停止。它不受死亡的威脅。

喬回過頭，繼續(xù)看著畫思索。楊注視著他的側(cè)臉，他在思考時喜歡皺鼻，楊看著鼻翼上的褶皺出了神。

喬繼續(xù)陶醉地說，“我喜歡里維拉的畫。簡單的線條，卻想象力十足。他是真正的藝術(shù)家。”他又側(cè)過頭來，神采奕奕地說，“他拒絕了一個粗俗的億萬富翁。他說藝術(shù)需要自由的呼吸。”

喬忽然勾起嘴角略帶邪氣地笑了，“他對那個億萬富翁說‘你想操藝術(shù)，卻只能被藝術(shù)操翻。’”

楊也笑了。他沒想到喬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人也會講黃笑話。

喬和楊走到里維拉的另一幅畫前，畫中是一個禿頂?shù)姆逝掷夏腥松袂橄铝鞯負(fù)е粋€舞女。他們正坐在露天陽臺外行風(fēng)流事。他指著那個老男人說，“這就是那個億萬富翁。他讓他作畫，里維拉就作了這幅畫羞辱他。后來這幅畫被惱羞成怒的億萬富翁撕掉了。里維拉為了美術(shù)館重新作了一幅。當(dāng)然，原稿就只有那兩人看過了。”

那個下午整整兩個小時楊都在傾聽喬講范.里維拉的畫。晚飯時間到了，美術(shù)館的游客稀稀疏疏地都走了。喬和楊并肩坐在一張長沙發(fā)椅上。

楊側(cè)頭，終于做了他見到喬第一眼時就想做的事。他將搭在喬肩膀上的手下移到腰部，側(cè)過頭，低頭親吻著喬靠近自己一側(cè)的脖子上的皮膚，輕輕舔吻。

喬轉(zhuǎn)過頭，雙手捧住楊的臉，看他黑色的瞳眼，貼著他的嘴唇吻了上去。楊立刻熱情地回吻他，舌頭直接地探入喬，有技巧地吮吸。兩人的喘息聲變得粗重起來。楊感受到喬并不怎么富有經(jīng)驗，于是只是輕柔地?fù)崦难H，不再有其他動作。靜謐的美術(shù)館只有兩個人清晰的喘息聲。楊的額頭抵著喬，眼睛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