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終于在露營車邊追到了宋小樣,他拉住正要上車的小樣,“你不用害怕,也不用躲,那家伙趁我們不在非禮你,我會幫你揍他!”
宋小樣搖頭,“他沒有非禮我,我是自愿的。”
“什么?你再說一遍?”
“我是自愿的,我喜歡楊高。”宋小樣背對著夏明,“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發(fā)生成這個樣子的,楊高他不喜歡我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會……我求你讓我安靜一下……”
“你喜歡楊高,那我呢?”夏明絕望的掰過小樣的身體,“如果你喜歡的是楊高,那我算什么?”
宋小樣被雙眼通紅的夏明嚇到了,“學長,你……”
“宋小樣,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宋小樣像觸電一樣的往后躲去,“別開玩笑了,我不是你喜歡的那種類型。”
“我知道你胸小臉大個矮腿短,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喜歡你,可是喜歡就是喜歡了,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從前的那個樣子,所以我特意為了你轉變了自己的風格,連性格都為你收斂了,我一心一意的等你看到我的付出,一心一意的等你表揚我的努力,可是你現(xiàn)在跟我說你喜歡別人,那我這些付出和努力都算什么?一場笑話嗎?”
宋小樣看著眼前情緒漸漸失控的夏明,感到害怕,“學長,可能你是大魚大肉吃慣了,所以想換換口味吃點干煸豆角,我和你真的不適合,就算我們在一起,過不了多久你還是會想吃大魚大肉的。”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會真心對待一個人?你是不是認定了我就是一個濫情花心的男人?為什么你們都這樣……”夏明扶住宋小樣的肩膀,“我再問一遍,你要不要喜歡我?楊高不要你我要你,你要不要喜歡我?”
“我不知道。”宋小樣拼命搖頭,捂住自己的耳朵,靠著露營車蹲了下來,“我現(xiàn)在心好亂,你不要逼我。”
夏明一步一步往后退去,臉上激動的表情也一點一點褪去,他的聲音變得冷冰冰,表情也變得冷冰冰,“宋小樣,我明白了,既然在你心里我是那樣一個人,我也不需要做任何改變了,就讓我一輩子都是一個濫情花心的男人吧,至少我不用付出真心,也不用被人踐踏真心。”
宋小樣爬上露營車,緊緊的把門關上,這個世界太瘋狂,她不知道怎樣去應對,也許躲在這個密閉空間里才是最安全的吧。
當天晚上,只有她一個人在露營車里過夜,其他三個人都是天亮才回來。
人到齊了之后,大家都沒有了心思再游玩,于是楊高提議直接開車去奧克蘭,然后愿意坐露營車的跟夏明回基督城,想坐飛機的和他一起。
宋小樣當然不想和夏明一起走,可也不想和楊高一起走,然后就聽見楊姍姍說:“我和夏明一起開車吧,你們兩個坐飛機走。”
“你和夏明一起?”宋小樣覺得不靠譜,這對組合沒有拉架的人在,不掀了露營車的頂才怪。
夏明卻說:“我自己乘飛機走,你們?nèi)齻€開露營車吧。”
楊姍姍馬上說:“我跟你一起。”
夏明低著頭,看也不看楊姍姍,“不用了,我想現(xiàn)在的我比較適合一個人呆著,你不是還有工作嗎?奧克蘭是新西蘭第二大城市,你不踩點說不過去。”
楊姍姍咬住了唇。
宋小樣隱隱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但是又不明白到底古怪在哪里。
但是行程還是敲定了,夏明還車之后,楊高直接開車送他去了機場,宋小樣看他獨自走進機場的落寞背影心里還是挺難受的。楊姍姍谷歌了幾個奧克蘭最知名的景點,打算走馬觀花去拍拍照算了。
于是他們第一站去的帆船林立的維達港,然后去了市中心的皇后大家逛了逛,最后晚餐預約在天空塔頂?shù)淖灾蛷d。
在328米高的天空塔頂,奧克蘭的夜景盡收眼底,可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誰也沒有心思欣賞美景。
回到露營公園,楊高去洗澡,楊姍姍認認真真的問宋小樣,“你跟我哥到底怎么回事?昨天是你親他還是他親你?”
“一開始是他親我,后來是我親他。”宋小樣內(nèi)心各種情緒積攢在一起,壓抑得快要哭出來,“我喜歡他,我一直喜歡他,可他不喜歡我……”以前楊高對她的種種維護和愛護,在她表白之后化為烏有,她是真的看不透楊高的心,就好像昨晚的熱吻明明是他主動,她也一直在等他的一個說法,可他始終對此避而不提。
“不喜歡你怎么會吻你!去找他當面問個清楚。”
“我不敢……”
“你這慫樣!”楊姍姍怒其不爭,但又不能真的放任不管,“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他喜不喜歡你,你要不要試?”
宋小樣點頭。
“如果他不喜歡你的話,你能不能接受夏明?”楊姍姍眼底溢出濃濃的憂傷,“他是真的很喜歡你,你和他在一起也一定會幸福。”
“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楊高喜不喜歡我,我到底應不應該死心。”宋小樣真是很恨楊高,為什么要在她快要心如止水的時候又撩撥她!
“好,我?guī)湍恪4魰慵傺b去洗澡躲在外面偷聽,我來問我哥。”楊姍姍摸了摸宋小樣的腦袋,“放心,沒事,有我在呢,好歹我也是看過讀心神探的人。”
沒過一會兒,楊高回來了,宋小樣立馬拎著洗漱用品出門了,楊姍姍問楊高:“有啤酒不?”
楊高轉身從冰箱里拿出兩罐啤酒,丟一罐給楊姍姍,“女孩子家家的,少喝點酒。”
“你明明就比我大五歲,搞得好像是我長輩一樣,有勁嗎!”楊姍姍不忿的說,“從小我就可討厭你了,我們這些比你小的孩子永遠都籠罩在你的光環(huán)底下,爸爸媽媽總是跟我們說,你們要是有你哥一半懂事我們就知足了,你哥不吃零食不早戀不翹課不玩游戲不泡吧,你哥尊老愛幼尊敬師長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哥,你一直活得這么自律,累不累?”
楊高打開啤酒已經(jīng)喝了半罐,“男人要承擔的責任很多,所以從生下來就該一往直前。”
“你對小樣……”
楊高猛灌下剩下的半罐啤酒,堅定的搖頭,“沒有結果的事情就不要開始,否則就是浪費時間。”
“作為一個男人,你把話說清楚好不好?”
楊高奇怪的盯著楊姍姍,“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都說了沒有結果……”
楊姍姍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楊高,她接起來之后臉色立刻變了,捂著話筒嘀咕了幾句就對楊高說:“我有點事要出門一趟,回來再跟你聊。”
“這么晚了你去哪?”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
“這附近是露營公園,你上哪打車去。”
楊姍姍拿起包包本來已經(jīng)拉開了車門,想想楊高說的有道理就又坐回了車里,“好吧,那還是你送我,可是我們都喝了酒……”
宋小樣突然拉開車門舉手:“我來開,有駕照。”
楊高瞬間就明白這貨剛剛一直在偷聽,也沒有點破,只是自己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不管怎么說,他對宋小樣這個破壞大王始終還是不放心。
宋小樣雙手無比緊張的握緊方向盤上,努力調(diào)整方向,瞪大撐眼睛往前開。
楊高瞄了她一眼,“第一次開?”
“才不是。”宋小樣掩飾自己的緊張,“第一次開露營車,有點生疏嘛。”
楊高心想現(xiàn)在也就她能開車了,于是也不挑剔了,在旁邊擔任著技術指導的工作,結果他越指導宋小樣越慌,開得七拐八扭的。
終于在導航的指示下到達了目的地,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宋小樣停車一看,這地方好像是個廢舊工廠,大半夜的楊姍姍要來這里干嘛?
她趴在方向盤上四處打量,楊高沖著車里招手:“快過來幫忙。”
宋小樣跟著楊姍姍跑到廢棄工廠里面,就看見夏明滿身是傷的倒在廠房邊,楊姍姍正抱著他的頭在喊他:“夏明?你聽得見嗎?”
喊了五六遍之后,夏明總算迷迷蒙蒙睜開眼,“水……我要喝水……”
宋小樣連忙跑回車里拿過來一瓶水遞給姍姍,著急的問:“夏明這是怎么了?”
楊姍姍給夏明喝了幾口水,冷靜的說:“先扶他上車。”
楊高說:“還是我來背吧。”
于是楊姍姍和宋小樣幫忙把夏明抬到了楊高的背上,幾個人合力把夏明搬到了車里,楊姍姍這才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夏明這笨蛋沒回基督城,他去酒吧買醉,喝醉了又去賭場,在賭場鬧事,被賭場的人打了出來,那些人在打完他之后給我說了地址,并且讓我警告他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賭場。”
宋小樣關心的問:“夏明現(xiàn)在怎么樣?我們?nèi)メt(yī)院嗎?”
楊高鎮(zhèn)定的說:“不用,那幫打手都很有經(jīng)驗,我剛檢查了一下,只是皮外傷,回家包扎一下就行。”
宋小樣問了個小白的問題,“那他怎么會暈倒?”
楊高無語的看她一眼,說:“他不是暈倒,他是醉倒了,你開車吧,我們盡快回露營公園。”
楊高想了想,還是讓楊姍姍獨自照顧夏明,自己坐到副駕駛的位置。
宋小樣重新啟程,因為心里擔心后面的夏明,所以比來的時候開的更歪七扭八。楊高不斷的吼宋小樣,讓她認真點,小心點,恨不得自己把握方向盤,宋小樣壓力更大了,這種壓力帶來的高度緊張在看到前面交警執(zhí)勤的車輛時達到了峰頂。
楊高看出她的無所適從,在一旁指導說:“不用緊張,你穩(wěn)住,警察一般不會查過路車輛。”
“嗯嗯。”
宋小樣深呼吸,平心靜氣,車子終于不走之字形了,她開過警車以為已經(jīng)過關的時候,車后面酒醉的夏明突然大喊了一聲“向我開炮!”坐了起來,宋小樣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方向盤一滑,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車子撞向了路邊的防護欄。
后面幾百米外的交警立刻向他們的車跑來。
宋小樣哭喪著臉,“楊高,我這回會不會12分扣光啊?”
楊高心里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你不會拿的是中國的駕照吧?新西蘭超速都不止扣12分了。”
“駕照難道不是國際通用的咩?”
楊高真是快被氣死了,猛的起身就往宋小樣這邊挪了過來。
宋小樣看著全身壓過來的楊高驚訝的問:“你干嘛啊?”
楊高直接挪到駕駛座,宋小樣急忙順手把座位往后調(diào)。拍著前面都快坐到她身上的楊高,“你坐著我了!”
楊高壓低聲音:“過去!”
宋小樣不解的與他交叉著身體爬了過去,兩人剛坐好,交警就出現(xiàn)在了旁邊。
交警對楊高敬了個禮,用英語說:“你好先生,請出示駕照。”
楊高將駕照遞給交警,交警又拿出究竟測試儀給他:“吹一下。”
楊高接過測試儀,兩眼望天,認命的吹了一口,結果自然是中招。
交警記錄了酒精含量就走了,讓楊高等法院傳票。
宋小樣后來才知道,原來中國的駕照到了新西蘭要辦手續(xù)才可以用,而新西蘭查酒駕很嚴格,后果很嚴重。讓她更加難過的,是楊高成了她無知的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