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高癥
文/張超我
秋風從厚重的書籍深處
揉碎煩悶的熱浪
一片片落葉和文字一起
咀嚼日子的無聊
樹木每生長一圈年輪
抵抗風雨的力量會大一些
我每走過一個春秋
感覺到生命的脆弱單薄
古人在故紙堆里深深嘆息
偶爾掉落一串文字
或悲或喜或愁或樂
空白的書頁靠想象去補充
我站在田野深處
成為莊稼一員
終究被拋棄在季節背后
秋天的落葉和我一樣
患上一種奇怪的病
——恐高癥
樹葉為了逃避高處的勁風
以飛翔的姿勢飄落大地
在逃亡途中化為泥土
田野里的莊稼紛紛倒下
裸露著豐碩的果實
上饗一樣獻給掠食者
恐高癥對于我
更是如風霜雨雪
生存凝結成生活的巨石
嵩山一樣壓迫著我
我一直不敢站立起來
更不敢昂首挺胸
我在人世間孤獨的歲月里
或佝僂或趴俯或跪著
秋天的衰草一樣
在風中凌亂
冬天來的時候
春夏秋三個季節
生長出的東西依然還給土地
張超我寫于2024年8月2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