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的“大明星”4
我還沒琢磨清楚他是不是被騙的事,他已經從房間里出來,和我打個照面,看了看別處,干笑兩聲,道:“碰到點麻煩。”
我點頭示意,也不打算和他多聊,但他繼續說到:“你肯定覺得我是被騙了。”說完,他雙手環抱,靠在墻上,好像只是想通過自言自語發泄情緒,我也沒事,便坐在沙發上,讓他繼續說。
“‘打點’這件事,去參加比賽的人都知道,只不過有人選擇用,有人選擇不用。”他故意頓了頓,“我說的,不是指花錢買通裁判。”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獲得‘打點’的資格,所以,我們一出生就被篩選了一次。這也是為什么不喜歡,沒怎么接觸過,我還是選擇去參加。我現在被錢這個事情絆住,也是意料之外的,按理說……規則難道變了?”吳沿揣摩著下巴,已經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
他這番話讓我有點詫異,感覺像是有點魔障了。而且鋪平了想,還不是要花錢,這個社會現實得很,騙子為了賺錢可以給各種名目按上華美的稱呼;讓你轉換思維,其實就是洗腦。不過看現在的吳沿,我已經不敢多給什么意見了,本來就不熟,而且現在陷入這個事情中,我說的東西他也聽不進去。
吳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手,嚴肅地看著我說:“漆敏,你幫我想想,如果說有人知道了盒子里的東西……就是有一個神秘的盒子,沒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所有人都想得到它。這個時候,有人知道盒子里面是什么的話,他會怎么做?”
“啊?什么意思?”我有點摸不著頭腦,但立馬意識到他會這樣隱晦地問,那也就不會解釋,于是立馬順著他的描述說:“額……可能得看這盒子里面是什么,如果是好的東西,那么那個人可能想減少競爭對手,然后向外宣揚這個盒子里的東西沒用……但如果沒啥價值,他就什么都不用做,估計他也不需要了。”
吳沿點點頭,又在客廳來回走了幾步,“不對……不對……誰會相信他知道盒子里面是什么呢?而且以前就沒人知道是什么,但還是想得到……不對!嘖……”他撓了撓打整得微翹的碎發,舔舔嘴唇,重重地出了口氣,又抬頭笑道:“我先出去一趟,謝謝你啦!”說完便自己回房間拿上東西,然后背著大包就出門了,看起來有點焦急。
這么一聊,我突然有點警醒,他的事情我不能再問。
異鄉、出名、掏錢、隱晦的比喻,這些東西合在一起我只能想到傳銷,但是吳沿從我第一次看到他到現在,眉宇間確實變得越來越穩重,傳銷應該沒有這樣的功效,但是也夾雜著焦躁……不論是不是傳銷吧,只要有點熟悉了,一旦出事,社會輿論就會開始對知情者問責,我不想之后警察或他的親人不斷向我索要線索。所以對他的事情,好奇心或者看故事的心態,就此打住吧。
事后想起來,如果我能夠在他給我說出名那次,就停止交集,可能是更明智的選擇。
就在我為自己的果斷表示肯定的時候,門突然開了,我剛想說是不是吳沿忘記帶什么東西了,回來取,結果還沒等轉頭,就感覺耳后生風,接著后腦一痛,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清醒過來時,周圍十分吵鬧,我花了大概十幾分鐘才慢慢讓意識漸漸恢復,而我意識到的第一個聲音,就是外面傳來的重物敲擊的“咚咚”聲,好像是鐵塊擊打石頭的聲音,有點沉悶。
我靠著墻壁曲在地上,手腳用不上力,周圍的光線昏暗,加上視線也沒有很清醒,本能地眨了好幾次眼,但看不清楚自己身處何處。過了可能一兩分鐘,意識突然清醒,我猛地一驚,發現自己渾身酸痛,整個人這才突然開始害怕。
眼前的情況也慢慢清晰了,我現在應該是在倉庫里,周圍堆滿了一米開外的大木箱,高墻最上方有一些小窗戶,透進來昏暗的光線,可能是傍晚。我急忙檢查自己的手腳,所幸沒有被拴住,有一些傷口也僅僅是皮外傷,衣物完整,但是別的什么東西都沒有。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聽著周圍的動靜,除了“咚咚”的聲音以外,還有車輛駛過的聲音,偶爾有一些人說話的聲音,混雜著鐵器敲打的“叮當”聲。干燥的空氣中混著木屑,讓鼻子很不舒服,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點慶幸自己的情況應該不是被監禁了,畢竟沒見過監禁還能不綁起來的。但是這個房間能不能出去,也說不清楚,而且……這要是深山,綁不綁還真沒什么區別。
得,我還是盼自己點好吧。
不過,至少來說,當前應該是沒有什么危險的。
我看了看窗戶的位置,如果站在木箱上面,是能夠碰到窗戶的,但是實在太小,出去不太可能。想著,我便扶著墻慢慢起身,緩了幾分鐘,靠著墻向窗戶走去。我擔心窗戶外面有人監視著,直接過去別人就要拿棒子來敲我了——電視劇都愛這么演,所以盡量以窗戶外面看不見的角度,一點點地往窗戶下面移動,到了窗戶的左下角,我才慢慢探頭,看看外面是什么情況。
剛看到外面的一角,我就猛地一驚,立馬把頭縮了回來。
外面有個人靠墻站著,我看到半張臉,居然是那個戴黑墨鏡的星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