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戩落? 古風長青? 今天
山色空蒙,煙波幾許? ? 不知道是誰造謠我與他的關系,說我們龍陽之好,曾花好月圓下永結同心。后來傳著傳著,到連我自己都信以為真。以前是承君臣之情,為他開疆擴土,現在是我有一片冰心,不忍狠心辜負。罷了,罷了,是我欠他也好,是我自作多情也罷,這一世我只求不負我心,其他全是將就。
【他的宿命,他的忘情】
? ? ? 長宥五十三年,鎮北將軍,古清墨戰逝,適時天子收到捷報,邊疆一統,百國朝拜,實現長宥幾十多年來,真正的統一。
? ? ? 而除了捷報之外,民間流傳還有一封鎮北將軍遺留的書信,信上內容無人得知,只知天子罷朝三日,之后迅速與鎮北將軍的妹妹成婚。
? ? ? 對于帝后大婚,民間不禁唏噓了一陣,誰不知道,鎮北將軍與當今天子實乃龍陽之好。雖是傳說,但兩人并未否認,且來往甚密。誰知,將軍身死,尸骨未寒,天子卻娶其家妹,不少文人墨客,風流武者都為將軍感到不值。
? ? ? 遙想當年,少年將軍與少年天子,一紅衣似火,一白衣勝雪,說不盡的風流。兩人一主外抵御強虜,一主內威懾朝堂,赤手空拳下愣是憑兩人之力把尚在襁褓中的長宥,變成如今統領四方的強國。自此兩人形影不離,不分君臣,同桌而食,本以為會打破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習俗,永結同好。卻沒想到,萬眾期待下,竟是將軍身死,天子易娶。
? ? ? 外界紛紜,皇宮的御書房卻油燈昏暗。燈火搖曳處,一青年男子獨坐窗前。窗外樹影婆娑,月色凄迷,他手執一紙信箋,微微愣神。男子一襲明黃色龍袍,五官俊朗,眸若染墨,一雙劍眉如寒了刃的刀,堅韌濃密。他便是長宥天子――宥戛。
? ? “圣上,天晚了,還是早些休息吧”在宥戛旁邊,站立著一位老太監,他看了看窗外暗沉的夜空說道。
? ? “公公,朕后悔了,后悔把禮義廉恥掛在嘴邊,負他一片真心,后悔輕易許諾相守,卻陷他身陷囹圄,馬革裹尸。”宥戛沙啞著嗓音說。
? ? ? “圣上,恕老奴直說,你畢竟修的是帝王策,本身有再多的桀驁不馴,骨子里還是恪守著禮儀規制。縱使喜歡,也會被你的理智強壓下去,或許以后會好,可是命運弄人,將軍等不起了”老太監微微彎下腰,低聲說道。
? ? “等不起了嗎?”宥戛呢喃,他起身攬起桌上的油燈,掀起罩在蠟燭外面的蓋子,把紙條攢在燭火里,火焰拔高,怒嘯著吞盡過往曾經。
? ? ?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清墨,清墨。”淚水朦朧,一段訴說,那些年時光正好,兩個少年胸有丘壑,指點江山,以亂世為起點,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 ? “秋風墨,蕭瑟起,塞上清寒侵袖。少小輕狂幾回休?尋花問柳,笑看白衣蒼狗。曾記否,金戈鐵馬為君護,君贈一世相守。一壺酒,幾處閑人愁。
? ? ? 然否,空作笑談。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君不屑,臣游走,不覺年華成虛渡,冷笑執筆凝眸。待的一戰紅塵去,再次回首,定問君上,臣之情,君知否?”
? ? ? “君知否?清墨,朕都知道,你放心的走吧,你的家人我替你守著。”
? ? ? ? 那晚,宥戛做了一個夢,夢里古清墨玄衣銀甲,溫風和煦的看著他說:“君上,臣征戰塞外這么多年,卻從未與君上并肩作戰過,想想真是不開心啊。若是有來生,定要把君上帶在身邊,看千里山河秀美,平萬里疆城如畫。再不要守這君臣之別,禮義孝道”。他說:“君上,對于你,臣心存憾事,卻也知今生無法完成心愿,唯憐小妹孤苦無依,她既喜歡你,不妨君上娶了吧。”
他還說:“君上,宥戛,這世間女子千萬無一人能伴你左右,我雖為男子,卻知你野心勃勃,恰好,我也有野心,你想征服整個天下,我想征服整個天下的皇。”
? ? ? ? 夢醒,他淚濕枕巾,他愚鈍,他不等他開竅,就身死異地,這是他的宿命。他終于明白他意,卻紅燭殘淚,墨紙翩纖,這是他的忘情,只是真的能忘嗎?
【執你手,為你守天下】
? ? 長宥四十七年,皇宮政變,發起政變的主人,主要是年僅十七歲的戛陽王,宥戛,與同樣年齡的丞相之子古清墨。
? ? ? 七月的長宥,下著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驅趕走夏季的炎熱,城外的格桑花比往年開的更艷,更美。本是賞花的季節,宮內卻一片肅殺。
? ? “丞相,你兒子伙同戛陽王發起兵變,你可知罪?”朝堂上,百官臨朝,龍椅上方坐著一位遲暮之年的老皇帝。而對著老皇帝的下方,一中年男子,一臉淡漠,微微躬身的站在那里。
? ? “陛下,臣忠于朝堂,無愧朝廷。對于小兒叛變一事,臣并不知情,不知何罪。”古晨低眉頷首說道。
? ? “不知何罪,你……”老皇帝手指著古晨,手指顫抖的說。還未說完便被一人打亂。眾人向外望去,卻見兩少年閑庭信步而來,似踏著一路晨光。
? ? “父皇好大的火氣,估計是被朝中事物所累,傷了心神,不妨讓兒臣替你分擔一二?”白衣少年,眼含淺笑,笑意盈盈的看著上座的人。
? ? “戛兒,我……”
? ? “先別叫那么親,父皇,長宥素有慣例,長宥推王,向來是能者居之,當年父皇不也是如兒臣這般,搶了叔父的皇位嗎?”宥戛眼眸劃過一抹諷刺的笑,看著上座的老皇帝,記憶游走那年。那年比之這一年,猶有過之,血染長空,皇室鮮血撒滿每一個階道,那時皇帝為得帝位,欺淫后宮,連稚子幼童都不放過。他承叔父之情,應報叔父之恩,要不然,早在那一年逼宮,他就被他父皇斬于馬下。
? ? ? “那你是打算逼宮了?”老皇帝渾濁的眼眸微瞇的看著宥戛。
? ? ? “當然”宥戛應聲稱道,百官噤若寒蟬,唯有落他半步的紅衣少年,自始自終不發一語,眉目含笑,猶如漫步于星辰之下。
? ? ? “那就別怪為父心狠”老皇帝手執茶杯,擲在地上,殺伐四起,隱藏在暗處的護衛把百官團團圍住。
? ? ? ? 宥戛一聲輕笑,他抬步向外走去,對于周邊向他砍來的護衛不看一眼,因為他知道,他會保護他的,這是他們多年合作的默契。
? ? ? 外面煙霞萬里,都不如下面廝殺的鮮血更讓人覺得妖艷,好景,好風光。
? ? ? ? 正在宥戛欣賞著鮮血遍染的皇宮時,輕微的腳步聲在他耳邊響起,他轉身看著向他走來的紅衣少年,眼光瞇了瞇。
? ? ? “古清墨,你還真是讓我心驚膽顫,卻也讓我心安”宥戛看著在他身邊停住的紅衣少年,薄涼的說。
? ? “君上知曉臣的心意,又何必明知故問。天下皇只你一個,我縱是殺了他又如何?”古清墨與宥戛并肩而立的站在一塊,一紅衣如血,一白衣勝雪,說不出的般配。
? “狂妄,不過,我喜歡。這江山如畫,我有麒麟之才,你有運籌帷幄的謀略,取這天下輕而易舉。清墨,待得朕一統南北,定要攜你共賞天下。”
? ? ? 古清墨感到肩頭一重,他扭頭,看見他白皙的手落在他肩頭,他抬眼對上他的眼眸忽的笑了。
? “君上,此話當真?”
? “自然,朕有大好江山,若一人欣賞,豈不是太過孤獨。位高權重者,玩弄世人,唯有真正能懂其野心的人,才配伴其左右,恰好,我有野心,你知我甚深。”宥戛嘴角噙笑,王者之氣自然流露,讓古清墨心神一蕩。
? “君上,臣心悅你,臣愿以萬里江山為聘,不求其他,只求你后宮鳳印一枚”古清墨說的狂妄,宥戛臉龐一紅,他這是被輕薄了。
? ? “胡,胡鬧,你我同為男子,怎可以自身取悅?”
? ? “唉,罷了,城外格桑花開的挺好,不如君上隨臣去看看”古清墨聽他一口回絕,眼眸一暗。算了,來日方長,我就不信拿不下你。
? ? ? “好,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長宥名花不少,為何清墨獨獨對格桑花情有獨鐘?”
? ? ? “因為臣無意間翻閱典籍,偶爾發現格桑花的寓意甚好:珍惜眼前人,憐取眼前人。”古清墨幽幽說道。
? ? ? “…? …”宥戛不語,踩著一地漣漪向外走去,古清墨緊隨其上,落他半步,候在他身旁。
【他納妃,他奔赴戰場】
? ? ? 夜涼如水,轉眼已過五個春秋。
? ? ? 世事滄桑,本以為握在手里志在必得,轉眼卻是物落他手,故人西辭。
? ? ? 長宥五十二年,新皇勵志圖新,把小小長宥打造成大國局勢。只可惜連年征戰,國庫透支,外敵虎視眈眈,又加上內患分權,使得長宥國力越來越匱乏,竟無力抵抗外國強敵。。
? ? ? “清墨,當今朝堂動蕩,內憂外患。長宥早已山窮水盡,怕是躲不過這一關了。”
皇宮內院,格桑花大片大片的開著,一如那年七月。在格桑花樹下,兩男子對飲而坐。他們便是當今的皇帝宥戛,與鎮北將軍古清墨。
? ? ? “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到最后一刻,君上又何必垂頭喪氣。”古清墨纖長的手指,劃過杯沿,漫不經心的說。
? ? “朕知道,對了,朕記得,南侯王有一女,名喚枂馨。長相明艷,負有才女之名,不知清墨可喜歡?”宥戛端起酒杯淺酌一口,微泯嘴唇道。
? ? ? 古清墨一怔,他眸底含怒,隱忍說:“君上知臣心意,又何必埋汰臣,臣若不愿,難道君上要強硬逼迫嗎?”說完,他大口的灌了一杯涼茶,平復心底升起的暴怒。
? ? ? 宥戛一怔,他知他會生氣,卻沒想到,他竟會如此生氣。他抬眼細細打量古清墨。古清墨長的好,三分陰柔七分陽剛。舉止言談素有將帥風范,手段雷厲風行,做人殺伐果斷。是個有城府又不好擺弄的人。只是唯有對他,古清墨的一腔怒火便會自然消散,他知道,卻不愿回復他這荒唐的情愛。
? ? “又不是讓你娶,你激動什么?如今南侯王勢大,又逢上國庫空虛,唯有聯姻可保國家安寧,外虜也不敢輕易來犯。”宥戛溫煦的話自嘴角輕緩溢出,只聽乒乓一聲,握在古清墨手里的茶杯,應聲而碎。
? ? “君上的意思是要娶南候王之女,枂馨為妻?”古清墨死死握住手里的碎玻璃,顫抖著說,任由鮮血染紅手掌,在桌上劃出漣漪。
? ? “南侯王是降將,自然不能娶她女兒為妻,但是妃嬪的職位在長宥也有一定的地位,所以朕打算納他女兒為妃。”
? ? “荒謬,簡直荒謬至極。”古清墨刷的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 ? “何為荒謬?朕只知這是應敵之策,清墨你逾距了”宥戛不滿古清墨的吵嚷,涼涼道。
? ? “宥戛,你……”古清墨赤紅著眼睛看著他,像是一頭受傷的小獸,正在用最后的力氣垂死掙扎。
? ? ? “呵呵,好,好,好得很。宥戛,我告訴你,你不是喜歡擴大疆土,百官朝服嗎?我滿足你,只是你須得記住,任何時候,不能因為目的而委屈求全。我不許你把愛情當兒戲。”古清墨轉身,格桑花落了一身一地,低沉的話語在空氣中飄蕩,落在宥戛耳里久久不能平息。
? ? “…? …”
? ? “宥戛,這些年你是真不懂?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說完,古清墨的身影消失在花海中。宥戛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有那么一刻,他的心忽然抽抽的疼,像被利刃刺穿了心臟,疼得只要一呼吸,便會撕心裂肺。只可惜那時他不知道那就是喜歡,不然也就不會錯過了。
【結局】
? “啟稟皇上,邊疆捷報,鎮北將軍大破外虜,使我朝南北一統。從此我長宥便有足足百年可休養生息。”一將士稟道。
? ? ? 正在批閱奏章的宥戛聽到這句話,嘴角劃過一抹淺笑,他果然從不讓他失望,待到他回來便給他承諾,許他一生一世吧。
? ? “只是,只是……”
? ? “只是什么?有話快說”正在宥戛繼續勾畫著未來時,那將士又吞吞吐吐道。
? ? “只是鎮北將軍在大戰快捷的時候,遭遇敵方埋伏,已經身死,尸骨無存。”將士低頭快速說完。
? ? ? “啪嗒”宥戛手里的奏折掉落在地上。將士的話猶在耳邊繼續想起:“將軍臨死的時候,屬下在將軍的隨行中發現了這個。”將士把一張紙條,遞到他手上。他怔怔的看著,半天無力的說道:“退下吧”
? ? ? 只見那一紙素筏上寫著:“秋風墨,蕭瑟起,塞上清寒侵袖。少小輕狂幾回休?尋花問柳,笑看白衣蒼狗。曾記否,金戈鐵馬為君護,君贈一世相守。一壺酒,幾處閑人愁。
? ? ? ? 然否,空作笑談。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君不屑,臣游走,不覺年華成虛渡,冷笑執筆凝眸。待的一戰紅塵去,再次回首,定問君上,臣之情,君知否?”
? ? ? 朕知道,朕都知道呀,可你為什么不等等呢?等你凱旋,朕定當召告天下,娶你為后,可惜你等不及了。
作者: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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