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些路要獨自行走

從前聽人說,越長大越孤單。當時聽著覺得多少有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味道,一直到這些年親身經歷過了,才明白這句話的確是成長中的真實寫照。遇見、錯過,大多數不過是我們人生路上的風景,人生之路漫漫,總有些時候需要我們獨自行走。

近日電影《美女與野獸》上映,由于我自小就對艾瑪·沃特森如癡如醉,自己愛豆的電影自然是要去捧場的。原本約了朋友同去,朋友有事去不了,于是便動搖了我那顆要去看電影的決心。好在訂票的時候看見有人只買了一個座位,仿佛是惺惺相惜一般我立刻選了旁邊的位子。這樣在后面的人看來,兩個連著的位子應該是同去的朋友。

訂完票之后我心里仍是不安,畢竟這些年來我從未獨自一人去看電影。假想中我前后左右也許都是情侶,他們將我團團圍住,在我眼皮底下你儂我儂。那個時候,我定是沒了看電影的興致。雖然我知道可能會有些受虐,但對于艾瑪的愛使我硬著頭皮去了電影院。我一進場就看見了那個坐在我邊上的人,她果然是一個人來的,這讓我舒了一口氣。就算周圍全是情侶,至少還有那么一個人可以與我分擔。

后來我才發現,其實好多人都是一個人來的,甚至有人享受一個人看電影的感覺。我突然覺得先前的想法多么可笑,自己看電影還要顧及他人。其實一個人亦有一個人的好處,譬如不用費勁找一個雙方都有空的時間,譬如不用考慮兩人到電影院的距離。

想想從小到大,我總是害怕一個人。我害怕每逢升學分班的陌生臉龐,害怕在空空蕩蕩的車廂里獨自等待,害怕突如其來的孤獨與寒冷。

然而獨行,卻是不可避免的。

十歲的時候,我跟著父親離開生活了多年的小鎮,去到城里上學。那是我第一次想要逃避生活,我每天見到的都是陌生的同學,陌生的環境。放學的時候,我亦不能像從前一樣跟朋友結伴而回,因為那時候我們還沒有安定下來,必須每天乘一個多小時的車往返兩地。

后來,我進了重點中學,我的好朋友卻沒進,于是我又成了孤獨的一個人。我當時只是僥幸考進了那里,學習很是吃力,整日倍感壓力。我偶爾會跟舊友寫信,然而只是限于寫信而已。我們訴說著那個年紀的孤獨與悲傷,把對方視作大海中的浮木,那暫時緩解了一點孤獨。我最開心的時刻就是有人跑過來跟我說×××又寫信給你了,快去傳達室拿信。我拿到信趴在床上讀著,仿佛我們還在一起,那種快樂可以持續到午休結束。我的中學是寄宿學校,平時很少有假期,我們自當年畢業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面。當我感到孤獨的時候,我常想著她是不是此刻也是孤獨一人,要是我們當初進了同一所學校就好了。

再后來,經歷了考高的別離,經歷了親人的逝去,經歷朝夕相處的人從此音訊全無……

成長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經歷別離的過程,直到我們有一天習慣了孤獨。我漸漸懂得沒有人能夠伴我一生,即使是孿生姊妹也不能時時刻刻相伴到老。遇見,就是別離的開始。

我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愛好。從前我也許會因為害怕孤獨而過分地遷就他人,放棄了很多本應該堅持的東西。后來在轉專業的時候,我沒有因為好友的挽留而繼續待在原專業,堅持了自己的想法。那個時候我突然意識到,孤獨是不可避免的。一個人在追求自己野心的時候必須學著去適應孤獨。我們不是為了他人而生活,我們是為了自己的存在。

人生而孤獨,同行者只是美麗的風景。我們也要學會獨自一人穿越沙漠、穿越荒蕪,更加堅定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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