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門口的林蔭道上,那盞橘黃的燈,似乎羞于其他白冷的光而藏匿在拐角的樹枝里。只剩得昏黃的光從枝里葉間流出,撒的路面一抹暖。
自那時起便注意起那盞燈。或因為它的溫黃、它的嬌羞,也或因它照耀下的樹葉迎風隨動又有琴房傳來的音樂為其伴響而呈現的一派祥和。
窗外蟲鳴,路燈的心中了無一物除了等待與守候。即使是白天也會抬頭望一望,這個在風里雨里,白天黑夜都靜靜陪伴著路人的橘燈,看著它在那個拐角即倍感欣慰。
燈不如日那么感情色彩濃重,圓了下一輪又缺,缺了還會圓滿回歸,更替著四季的顏色。他總是淡淡的,之那個本色,不驕不躁。也不喜歡燈火通明的燈,尤其是那種耀眼的燈光。拋開光色為冷光色自身發熱也弱于其他,這種光總感覺冷冰冰的照在自己身上,少些人情味、煙火氣。而對于橘燈的印象,心里總是暖意融融。它倔強而又溫和,它似乎成了一種信仰或是希望的象征。
行在路上,投射出的那種不可言意的斑駁,是朦朧的詩意。走在孤獨的路上,那燈,是知己。
我感恩它,感恩它的沒有情緒,它的冷漠,來自它帶給我無負擔的輕松。大多知道樹洞的故事,也會有與多人對著樹洞傾訴,于我,那燈如樹洞般包容卻又省去了傾訴的過程。在看它的那一眼便傳遞了所有信息,彼此沉默便是最好的安慰,任它用昏黃的光擁抱著你我。
和其他燈一樣它似乎“圓滑世故”。
太陽出來便把自己遜色起來退離主場,太陽走了就默默的站出來彌補那陽光的不足。高興時他是陪客,投下樹影的斑駁一齊賀舞;孤寂時他是戰友,悲傷再大,在這兒,他也會等你,灑出光影填滿那份久違的空隙。
喜歡那盞燈,喜歡親近而自由的感覺。傾聽風的問候,樹的歌聲,伴著燈的詩意看路人來往擦身而過。那燈守護著每個過客從不倦怠。
時隔一年,再次日常往返這條林蔭道,琴房熱鬧依舊,歌聲琴聲未曾斷歇,道路忙碌依舊,路人來往未曾減少。只是寬了些許。在抬眼望燈,沒有了樹的遮護,光禿禿的顯得蒼涼不少,才發現燈桿也是普遍的細直,少了很多活力與韻味。它不再是我印象的那盞燈,卻依舊每日陪伴我,灑那昏黃的光照我一片暖。于我,見它任然欣慰萬分安然如適。只是我們都更沉默了,各自更加忙碌。
路寬了,他需要照亮更多,往返人流車輛冷漠匆忙;事多了,心思必不那么單純簡單。但當我走在燈下,那這燈還是那盞燈。三毛說:“黃昏時一天最美的時刻,愿每一顆流浪的心,在一盞燈下得到永遠的歸宿。”放慢腳步,似乎我們彼此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