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的小說集《第一人稱單數》里的第一個故事叫做《貞潔》。
講述的是一位和丈夫婚姻存續16年的中年婦女馬熱麗,受到了28、9歲的年輕男人莫頓的熱烈追求,而一時意亂情迷離開丈夫。曾經形影不離相濡以沫的愛人離開自己,丈夫查理日日酗酒,最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情況下,因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搶救無效而死去了。失去了丈夫的馬熱麗轉身投奔情人莫頓,而遠在東方的莫頓只能通過電報聯系,收到電報的內容是所有男人意料之中,女人反復揣測卻不得而知的內容,用毛姆簡單的概述描述的結果就是:他不要她了。
查理和馬熱麗這個事件的主人公的心理小說沒有直接的描述,而是通過毛姆和兩位的友人珍妮特的對話詮釋,顯然珍妮特帶著所有女人膚淺且不聰明的八卦心理,而毛姆則站在所有男人心照不宣的立場。
他追求她因為他空窗多年,而她因為所謂的保留貞潔讓他得不到她,越是得不到他越是窮追不舍孜孜不倦,但是總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他終究需要離開,而一旦離開,眼不見欲望也降低了許些,男人的熱情也慢慢戛然而止了。她心花怒放也是符合人性,任何一位中年女性或者大齡女性遇到年輕有位身強力壯的男人的追求,都會臉頰緋紅內心澎湃,女人是愛情屬性的動物,而經歷優秀的追求者無論是內心還是虛榮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熱情高漲的時候都是不理智的。兩個人感情的不平衡點在于,男人總是善于隨口而來的承諾,而女人總是容易輕信。男人要一時歡愉,女生卻以為遇到了一生摯愛。
在毛姆的《月亮與六便士》里,也有著同樣的故事。
同樣作為畫家而畫技不精的德克·斯特羅夫很欣賞斯特里克蘭,雖然斯特里克蘭從不領情但斯特羅夫惜才如命,他不在意別人的拒絕,也不在意別人是否感激他的樂善好施。在斯特里克蘭病重的時候甚至不顧夫人的反對把他接到自己家中讓夫人照顧他,給他提供畫室供他創作。結果卻是自己的夫人愛上了斯特里克蘭而背叛了他。
在毛姆的小說中,這樣的人好像有著同樣的形象。他們善良,矮小敦實,戴著金邊眼鏡,或許還有些禿頂。像斯特里克蘭這樣的不羈畫家肯定不會為任何人停留,也可能只是性欲促使他和斯特羅夫夫人發生了關系,她把這種意外錯誤理解為了愛情,在他離她而去的時候她不能接受現實而選擇了自殺。最后斯特羅夫回到了老家做了一位鄉間畫家。
在“毛姆”質問斯特里克蘭的時候,他說“我不需要愛情。我沒有時間談情說愛。這是人性的弱點。我是個男人,有時候我會想要女人。等到我的激情得到滿足,我就要做別的事了。我無法征服我的欲望,但我憎恨它,它囚禁了我的靈性;我希望將來能擺脫所有的欲望,能夠不受阻礙地、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創作中。因為女人只會談戀愛,她們把愛情看得很重,那是很搞笑的。她們想要說服我們相信愛情就是生活的全部。其實在生活中,愛情是無關緊要的一部分。我認可性欲。性欲是正常和健康的。而愛情是疾病。女人只是取悅我的工具,我可沒有耐心去跟她們同甘共苦、長相廝守、白頭偕老。”
不同頻的愛情總是沒有善終,有的愛是因為愛,有的愛是因為性,有的愛是因為得不到,人性就是最自私的。忠誠是社會價值,但是自由卻是個人價值。自由和忠誠總會在有些時候需要犧牲一方而換來另一方。除非提高判斷能力,除此之外無能為力。
毛姆的一生寫了這么多小說,按照他的話,創作源泉肯定來自于生活但是所有的小說人物都無需對號入座。因為沒有任何意義,所有的文學都是戴著主觀修飾。
小說里上演的不是獨角戲,現實生活才是豐富的素材集。在愛情里,無論性別與否,都不能失去理智,失去理智就會產生浮夸,浮夸就是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