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一去不復返,此地空余黃鶴樓

外地來武漢旅游的人,首選的景點大概就是黃鶴樓了。江南三大名樓嘛,黃鶴樓、岳陽樓、滕王閣,此生不來看看,豈不白活了。

墻里開花墻外香。湖北本地人,看不看黃鶴樓就不一定了。我住湖北隨州,據武漢僅100多公里之遙,時常到武漢,時常在黃鶴樓下走過,仰頭可見,但還是在1986年黃鶴樓剛建成時登上過,門票依稀記得是一塊還是二塊錢,此后說不清楚什么原因就再沒有上去過。日前,和媳婦倆旅行路過武漢,在司門口吃了戶部巷的小吃,遙遙望見黃鶴樓,突然就有了想再上去看看的想法。

冷風冷雨中,打著傘,從司門口天橋拾級而上,很快就到了黃鶴樓大門前。到了門前,卻是只許出不許進,原來是時間快下午五點了,景區要關門。沒奈何,替我們省了130塊錢的門票,只好不進了。心中自我安慰原先我們都上去看過,知道是八十年代建造的仿古建筑,不看也沒有什么可遺憾的。再說武漢的摩天大樓非常多,俯瞰武漢的全景再也不是什么難事。

下次吧。只是不知下次又是何年何月了。

江南的三大名樓,都是因名家名作而名揚天下。岳陽樓因范仲淹的《岳陽樓記》、南昌的滕王閣因王勃的《滕王閣序》、黃鶴樓因崔顥的《黃鶴樓》詩,還有個名氣最大的,王之渙的《登鸛雀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婦孺皆知,全國人民倒背如流,合在一起稱為中國的四大名樓。鸛雀樓在山西永濟,樓里還裝有電梯,真個是古今合壁啊。王之渙如果現在還活著,不知作怎樣的想法,不知是不是又要賦詩一首了。

扯遠了,還是來說黃鶴樓。黃鶴樓是武漢標志性建筑,位于武漢長江南岸的武昌蛇山之巔,瀕臨長江,自古享有“天下江山第一樓”之稱。

黃鶴樓始建于三國時吳黃武二年即公元223年,只是夏口城一角瞭望守戍的“軍事樓”,以后逐步演變成為官商行旅“游必于是”、“宴必于是”的觀賞樓。然而歷代兵火頻繁,黃鶴樓屢建屢廢。1981年10月,重修工程破土開工,1985年6月落成,主樓以清同治樓為藍本,但更高大雄偉。

黃鶴樓為何以“黃鶴”為名,一說是原樓建在黃鵠磯上,一說便是帶有神異色彩的“仙人黃鶴”傳說,《述異記》、《報應錄》都有同樣的傳說。從前有位姓辛的人,賣酒為業。有一天,來了一位身材魁偉,但衣著襤褸的客人,神色從容地問辛氏:“可以給我一杯酒喝嗎?”辛氏不因對方衣著襤褸而有所怠慢,急忙盛了一大杯酒奉上。如此過了半年,辛氏并不因為這位客人付不出酒錢而顯露厭倦的神色,依然每天請這位客人喝酒。有一天客人告訴辛氏說:“我欠了你很多酒錢,沒有辦法還你。”于是從籃子里拿出橘子皮,畫了一只鶴在墻上,因為橘皮是黃色的,所畫鶴也呈黃色。座中人只要拍手歌唱,墻上的黃鶴便會隨著歌聲,合著節拍,蹁躚起舞,酒店里的客人看到這種奇妙的事都付錢觀賞。

如此過了十多年,辛氏累積了很多財富。有一天那位衣著襤褸的客人又飄然來到酒店,辛氏上前致謝說,我愿意供養您,滿足您的一切需求。客人笑著回答說,我哪里是為了這個而來呢?接著便取出笛子吹了幾首曲子,沒多久,只見朵朵白云自空而下,畫上的黃鶴隨著白云飛到客人面前,客人便跨上鶴背,乘著白云飛上天去了,辛氏為了感謝及紀念這位客人,便用十年賺下的銀兩在黃鵠磯上修建了一座樓閣。起初人們稱之為“辛氏樓”。后來便稱為“黃鶴樓”。

原本,我崇尚不加雕飾的帶著歲月滄桑原汁原味的古建筑。但我深知,中國的古建筑多是土木結構,尤為經不起歲月風霜戰亂兵燹的毀損。縱觀國內,能夠長久保存哪怕只是幾百年的古建筑又有幾何?所以稍有名氣的古建筑屢毀屢建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雖然國內有很多仿古的建筑帶有太多今人現代的痕跡,確實差強人意,或是千篇一律,你繞著走不去看也就罷了。

這座八十年代重建的黃鶴樓是古典與現代熔鑄、詩化與美意構筑的精品。它處在山川靈氣動蕩吐納的交點,正好迎合中國人喜好登高的民風民俗、親近自然的空間意識、崇尚宇宙的哲學觀念。登黃鶴樓,不僅僅獲得愉快,更能使心靈與宇宙意象互滲互融,從而使心靈凈化。這大約就是黃鶴樓美的魅力經風雨而不衰,與日月共長存原因之所在。

回望黃鶴樓,它就靜靜地矗立在那里,俯視著腳下是奔騰不息一瀉千里的江水,和我每次看到它的時候并沒有什么兩樣。它很新,但自有古典的莊重。它象一方紙鎮,壓住史書的書頁,任我們在空白處書寫屬于自己的歷史。那曾經翩翩起舞的黃鶴,早已伴著悠悠的白云,馱著仙人飛進了縹緲的歷史,只留下矗立在蛇山之上的黃鶴樓,如同一枚金印,蓋在史書的落款處,讓我們自己對已往的歷史自由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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