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的童年單機游戲《金庸群俠傳》
徐小蝦臨走的時候?qū)κ挵渍f:“我要回家了,我們不會再見面,江湖險惡,人心難測,你沒讀過查大俠的書,所以更加險惡,你跟我說你想成為絕世高手,我不知道你的設定,但你做我跟班多年,我可以誠實地告訴你,這很難。第一,你不聰明;第二,你不愚蠢。江湖上最厲害的武功通常都被大智以及大智若愚的人學走,你天資平平,不上不下,又不愿放棄某個器官,注定只能做一顆螺絲釘,我能幫你的就是把這本野球拳以及凌波微步交給你,野球拳沒有什么竅門,戰(zhàn)斗是唯一的提升方式,至于凌波微步,當你打不過的時候,記得逃跑,好了,我走了,祝你好運。”
徐小蝦走了幾步又停下,轉(zhuǎn)過頭,一臉嚴肅。
“記著,學野球拳別無捷徑也無關天分,唯熟而已,堅持下去,它會讓你有脫胎換骨的一天。”
目送徐小蝦離開,蕭白看著手里的兩本秘籍,毫無糾結(jié)就決定先學凌波微步,這倒不是他有先見之明,而是凡絕世武功必配絕世之名,比如降龍十八掌要是去了降龍,光叫十八掌倒像是訓夫的招式,因此為了自己的武功流芳百世,取一個好聽的名字是很有必有的,而凌波微步聽起來就要比野球拳唬人。
徐小蝦走進山洞三天三夜后,天地變色,天空出現(xiàn)無數(shù)道令人暈眩的光束,蕭白看了一眼便暈了。
醒來的時候,蕭白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徐小蝦的竹屋里,
站起來,蕭白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一張標注過的地圖以及許多金銀。
蕭白到附近的小鎮(zhèn)準備買點糧食帶回竹屋,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現(xiàn)象,街上竟然沒有一個人記得徐小蝦了,這個遍學武林絕技的天下第一人幾天之內(nèi)就從奇人變成了路人,蕭白覺得肯定是那些光作的祟,然而他沒有解釋的必要。
在家潛心修煉一段時間后,蕭白學會了凌波微步,接著他離開竹屋,根據(jù)地圖所指,一路向南,來到了雪山派,蕭白要開始練習野球拳了。
“喂,我要進去參觀。”蕭白朝雪山派的兩名守衛(wèi)說。
“請進。”
蕭白瞪眼看著他們,不對呀,以前雪山派的人可不是這么客氣,難道他們修身養(yǎng)性了?還是說他長得比徐小蝦面善?蕭白尷尬地笑了笑,一邊往里走一邊尋思著怎么找雪山派的麻煩。
“無名小輩,也敢來我雪山派挑釁,今日便要打斷你的狗腿。”
屋內(nèi)沖出兩名弟子與守衛(wèi)一前一后將蕭白夾住。
“玩套路,打伏擊?”
江湖是流動的,武林是與時進步的,蕭白是萬萬沒想到的。
趁著四名雪山派弟子不注意,蕭白一招野球拳打在
其中一人的面上,那人哇哇叫了一聲,捂住鼻子,血從一個鼻孔慢慢流出來。
所有人都呆住了,雪山派的人想不到蕭白的動作居然如此迅捷,蕭白想不到徐小蝦教給他的野球拳居然如此綿軟。
“雜碎,老子砍了你。”
雪山派弟子拔刀,四把刀齊齊向蕭白砍過去,一時之間,刀光飛舞,重重疊疊,猶如雪花漫天,大雪山刀法果然如大雪,對得起自己的名字,
可凌波微步終歸比大雪山刀法好聽,蕭白身處其中,氣定神閑,閃躲之余,還能反擊,無奈野球拳太不給力,打了一通,連一個雪山弟子也沒倒下。
戰(zhàn)斗以四名雪山弟子力竭,蕭白跑路告終。
自此之后,蕭白開始了打游擊的江湖生涯,他與各大門派的交手——僅止于守門弟子,里面的太厲害他怕打不過逃不走,只好糾纏外邊的,經(jīng)過大半年的戰(zhàn)斗,效果很明顯,蕭白的凌波微步越來越熟練。
愁眉不展之際,蕭白打開徐小蝦遺留的地圖,看見上面百花谷、靈蛇島兩個地方用紅色圈住,上書“練級圣地”,蕭白靈機一動,連夜趕到了大海邊,買了一艘船,站在甲板,仰望星空,蕭白躊躇滿志,不禁吐了一身,當晚他就下了船,原來他暈船。
只能去百花谷了,蕭白記得徐小蝦說過那里住著一位老頑童,他是個武癡,沒有比他更合適的練級對象了,但是有一個問題,一個棋圣是不會愿意跟一個臭棋簍子下棋的,那樣只會越下越臭,如何打動他呢?
蕭白又趕到了河洛客棧,那里有一位徐小蝦的老熟人能幫到他。
“韋爵爺,你好。”
“你認識我?”
“我不認識,徐小蝦認識。”
“他是誰?”
蕭白嘆了口氣,那幾道光真可惡,競讓韋爵爺連當年陪著他逛遍江南風月場所的知己好友徐小蝦都忘了。
“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錢。”
“嗯……你說得對,你要買什么?”
“武功秘籍。”
“幾本?”
“全部。”
“你要這么多秘笈干嘛?”
“你要這么多老婆干嘛?”
“用啊。”
“用啊!”
“唉,年輕真好。”
“您也是,腎好腎好。”
蕭白帶著一箱秘籍到了百花谷,如他所料武癡答應陪他練武,代價是每月一本秘籍,三年過去,老頑童只費單手之力就輕輕松松得到了三十六本秘籍,蕭白很沮喪,他之所以還沒放棄不是因為高尚的品德不屈的意志,僅僅因為他還相信徐小蝦。
在蕭白揮拳1095000次后,老頑童被擊退了一步,他很驚訝。
“再來。”老頑童打起精神,認真起來。
……
“不來了……”老頑童舉手投降,現(xiàn)在即使他使出左右互搏也不是蕭白的對手,“你這武功叫什么來著?野拳?球拳?”
“野球拳。”
“好功夫,老頑童認輸。”
蕭白愣了一下,緊握雙拳,徐小蝦的榮光即將在他身上再現(xiàn),是時候讓天下人認識他了。
半年之內(nèi),蕭白連挑五岳掌門,震動天下,其中他還抽空去了一趟雪山派,很快雪山派解散的消息就傳遍江湖,兩個月后,蕭白又干了一件讓武林大跌眼鏡的事情,在華山論劍比武大會上,他接連戰(zhàn)勝獨孤九劍令狐俠、九陽神功張教主,并在決賽以剛對剛、硬碰硬戰(zhàn)勝至陽的降龍十八掌,榮膺第五屆華山論劍冠軍。
站在空蕩蕩的擂臺上,蕭白意氣奮發(fā),這一刻,他不再是跟在徐小蝦屁股后面屁顛屁顛提包裹的小跟班,而是全天下武功最高的人。
然后呢?
“誰若不服,盡管上來。”蕭白向天下群豪挑釁。
臺下久久無聲,忽然有一道聲音從人群乍起。
“閣下的武功的確凡塵少見,不知比武當張真人如何?”
蕭白星夜趕到武當,站在大殿之上,望著盤膝坐在蒲團上須發(fā)皆白的老人。
“張真人,尚能一戰(zhàn)?”
“可。”蕭白呆了,他沒想到對方會答應得這么痛快,張真人站起來,笑了笑,“你不要這么驚訝,戰(zhàn)或不戰(zhàn),終歸一戰(zhàn),你豈會因我的一句話就放棄?我不出手,你一定會想盡辦法逼我出手,與其讓你打我武當?shù)茏訐p我武當財產(chǎn),不如我早些出手,也算及時止損,你說對么?”
蕭白想了想,說:“高見。”
當比武開始,蕭白知道他遇見了真正的對手,張真人的太極拳走的是至柔的路子,他的野球拳與之交手,往往被化解掉,但再深的潭水也有底線就像再硬的石頭也會破裂,現(xiàn)在就看他和張真人誰先挨不住破功。
百招過后,蕭白與張真人同時退步,蕭白喜形于色,張真人面色寡白。
“閣下好功夫。”張真人左手抱右手,負陰抱陽,行了個禮。
蕭白離開武當大殿的時候,聽見張真人說:“可惜可惜,有天下第一的武功,少了一點天下第一的修為。”
蕭白沒有懂這句話的意思,他覺得張真人這是在嫉妒他,無論如何,蕭白完成了夢想,成為一代絕世高手,放眼望去,世間再無敵手。
然后呢?
蕭白不知道該去哪了?蕭白突然發(fā)現(xiàn)他這半輩子不是在比武就是在去比武的路上,徐小蝦要當絕世高手是想要回家,而他呢?
人終究還是群居動物,站在狹窄的山巔不止冷,而且無聊,無聊得想死。
幸好十大惡人與十大善人及時出現(xiàn)拯救了蕭白,他們攔住蕭白,要他交出野球拳秘籍,雖然立場不同,可他們都認為像野球拳這么厲害的武功只有歸集體所有才是真正造福武林。
蕭白不答應,雙方大打一場,原本蕭白是占優(yōu)勢的,可當他中了一個慈眉善目老和尚射出的霹靂雷火彈后,蕭白頓時感覺手腳發(fā)軟,印堂發(fā)黑,形式漸漸逆轉(zhuǎn),趁著清醒,蕭白施展凌波微步跑路,后面的人緊追不舍。
蕭白不記得他倒下的時候那些人還有沒有在追他,反正現(xiàn)在他們都不在了,蕭白坐起來,眼前的這間小小茅廬讓他想起了以前他住的竹屋。
正在這時一個青衣女子走進來,她沒有化妝,看起來很平常又很舒服。
“你救了我?”
“恰巧路過,正好會解。”
沉默了一會,蕭白說:“你可以提一個要求,我會幫你完成。”
“不必。”青衣女子淺淺一笑,“我活得蠻好。”
“不行,你一定要說,你也許不認識我,但你一定聽過蕭白這個名字,我就是蕭白。”
青衣女子目光炯炯地看著蕭白,說:“我認識你,我在華山論劍看到過你。”
“那你應該曉得我的能耐。”
青衣女子點點頭,說:“你很厲害,不過世上有很多事與武功無關。”
“比如?”
“女人的心。”
“噢,那你知不知道世上有很多事與武功有關。”
“比如?”
“你若不提要求,我就賴著不走。”
青衣女子嘆了口氣,說:“你耍無賴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不過他比你英俊多了,我已多年沒見過他,不知他現(xiàn)在過得如何,你若真有心,就幫我找到他,看看他近況如何。”
“他叫什么?”
“他姓楊,斷了一只手”
憑著青衣女子給的線索和徐小蝦留下的地圖,蕭白在一處無名山洞里找到獨臂人,他果然如青衣女子所說英俊異常,雖從未謀面,看見這張臉,蕭白不知怎的總想沖上去給他兩拳。
蕭白要獨臂人跟自己走,獨臂人不肯,蕭白以武相逼,獨臂人拿起鐵劍相抗,不出五十招,鐵劍就被蕭白擊飛,眼看就要抓住,獨臂人突然使出一套掌法,竟與野球拳平分秋色。
“你這是什么武功?”
“黯然銷魂掌。”
蕭白不相信世上能有與野球拳比肩的武功,他還要戰(zhàn),獨臂人卻不想了,于是他們坐下來聊天。
“你為什么不肯跟我走?”
“我在等一個人。”
蕭白心里咯噔一下,問:“你等的難道是程……”
“不,她叫小龍女,是我的師也是我的妻。”
“噢,那就好……”蕭白想起他似乎在地圖里看見過小龍女這個名字。
蕭白拿出地圖,檢查了一番。
“你不用再等,我知道她在哪,我可以帶你去找,但是你必須答應我,找到她之后你要用黯然銷魂掌再和我打一次。”
絕情谷底,神雕俠侶緊緊擁抱在一起,深情相吻了半個鐘頭,然后他們一起走過來。
“對不起,我失言了。”
“你還是不愿和我打?”
“不,我隨時奉陪,只是我已用不出黯然銷魂掌了。”
“為什么?”
“因為我現(xiàn)在很快樂,一點也不黯然,不黯然的人當然用不出黯然銷魂掌。”
“那以后呢?我可以等。”
“不會,我這輩子都不會黯然銷魂掌了。”
“真可惜,這么厲害的武功,說沒就沒了。”
“真走運,這么厲害的武功,說沒就沒了。”
離開絕情谷,蕭白心急如焚,這一刻他突然很想再見青衣女子,然而十大惡人和十大善人又出現(xiàn)了,這一次還沒等他們動手,蕭白就揚手把野球拳秘籍扔到天上,他繼續(xù)趕路。
回到茅廬,再見程英,蕭白說:
你好,我叫蕭白,風蕭蕭的蕭,白云的白,很高興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