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花街之上,和風氣息正濃濃的散發著,鮮艷的紗紙描著鬼燈之實,繪著輕煙流水。桃色的燭光映著街上一派喧鬧之狀。雖樣式不同,但主體皆是櫻花的輕盈門布微微敞著。露出屋內繁華的景色。
舞伎于竹制高臺之頂,手持一柄十二股團花折扇,拖著并不太長的玫紅色裙尾,踏著厚實的木屐,腳踝上系著的銀鈴,隨著動作而發出動人的清脆聲響。與和樂器的音色應合著,在這夜色中旖旎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糜麗之景。
一顰一笑皆風情,眼角眉梢盡似畫。
細工花的吊珠長墜于舞伎頰邊搖曳。別樣的妖麗。指尖點染的豆蔻淡淡的散發著清香。卻只有她自己能聞到,正如她本身,眾人只看得到她的美麗,卻看不到那難以隱忍的苦楚。
銀杏葉形狀的撥片,輕輕撩動著琴弦,奏出一曲俗世紅塵。舞伎的身軀隨之舞蹈,手中的綢扇開開合合,正如這世間萬物分合。手腕轉動著,賦予了折扇生命的力量。木屐很高,舞伎只能緩緩移動步子,卻給這一舞姿增添了幽雅含蓄之意。手臂微微傾斜,倏忽間又抬起。不算太長的花色長袖在空中揮出一只碩大的“蝴蝶”來。柔軟的黑發在臉頰上乖巧得貼著,雖不時有些異動,但也古樸到了極點,美得不可方物。
不堪盈盈一握的的柳腰被一條明黃色的帶子圍住,背后還纏了一方名古屋結,嫩白的肩膀上籠著厚厚的和服,那是十二單和服,與日本神話傳說中的“輝夜姬”的服飾很像。這衣服雖然名貴,但她還是很喜歡穿著它跳舞。
名貴又如何,比不過自己隨心之喜
昏黃的燭光打在舞伎的臉上,映照著她瑩白的肌膚,好似羊脂美玉,瓊脂甘露。唇瓣也柔柔的,像是隨時可以滴出水來,嬌艷欲滴。一雙清澈的眼里,流露著他人看不懂的神情。
曾有人將她繪成一副美人兒圖,也曾有人為她撰寫一篇詩文,更有甚者,將其模樣繡于絹布。卻無人能將她的傾國傾城之貌,名動天下之姿描繪出來,試問,有何人可明她心意,曉她之情。
無人。
試問,世間又有何人,可道出歌舞伎姿態。
無人。
人去名留,琴弦斷。不堪之態,愿君不語。長歌行,一路一歌,不停其音。落幕處,夕陽西下,君又在何處。
天邊,似有一陣又一陣木屐的“噠噠”聲傳來,應是還伴著銀鈴的響聲。不見一面,卻看到了一抹細工花吊珠長墜的斜影。手中捏著一柄櫻花團扇,那人微微垂首,繼續走著。
描寫了日本江戶時期的歌舞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