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彩霞
? ?我站在鎮長對面不遠的雪里,臉上的雪邊落邊化,已經濕漉漉的了。腳下的雪,被踩得亂七八糟,顏色也變成了黑褐色,團團塊塊,球球蛋蛋,只是人踩上去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依然還響。看著一切在撤離,聽著耳邊雪響,我心里滿滿登登,填滿了雪一樣,冰冰涼涼。被抽到鎮里集中征收打違工作隊,第一時間深入到基層動遷戶,想為多數百姓掌握標準,把握尺度,為自己家鄉小城鎮建設出把力,可一陣一陣堵得慌,憋屈挺,自己年輕力壯,渾身是勁,磕磕絆絆,這股勁怎么使也使不出來呢?!
? 我看著鎮長,感覺我倆的心同樣難受,但是,難受的滋味不同。
? 他轉身鉆進車里,并在車里點名,讓幾輛車一同前往拘留所。
? ?拘留所的鐵柵欄大門,橫下能有幾十米寬,來回滑道,自動門,一鍵啟動,墻垛led裝置上時間在一秒一秒地閃爍。
? 我們直奔所長辦公室。沒想到所長早已經等候在大廳里。那的展板上,幾位都很熟悉的在押人員相片鑲在上面。進屋的人都用眼睛余光掃了掃。
? ?“領導,過來了?”
? ?“趙萬基,那個趙彎腰子,怎么樣了?現在。”
? “已經被投入班房了。按照鎮里的指示,涉及強遷的案子,一律從重從快。咋了?”
? 鎮長長長喘出了一口氣,把嘴閉上了。
? “你看,我們是見他方便,還是讓他出來方便,選一個房間,我們要碰碰面。”
? ?“好說。”
? 鎮長看著他轉身離開,一溜兒小跑,進了廁所,長長尿了一泡尿。他心里明白,天一冷,代謝快,人就會一泡接著一泡尿,只不過,站在雪地里一上午,太緊張了,忘了尿尿了。
? 他回來的時候,趙彎腰子已經等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