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娃記(1)――終于等到你

或許許多事就是冥冥之中的機緣巧合與命中注定。在九月七日上午我寫完孕周記37w之后,當天晚上便在家破膜了,第二天清晨時湯圓就躺在了我的懷里。現在想來還是覺得如夢境一般,那么快那么不真實卻又是實實在在地發生了。

9月6日,白班,那一天上午感覺我那結實的肚皮一直往下沉,走路也比此前感覺費力而笨重,有那么一小會兒還真切地感覺到疼痛。那幾天,一直覺得自己會提前卸貨。所以,有時候要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那不是沒來由的臆想,而是身體給你的信號。 直到7號上午,我因為肚皮發緊而不得不躺在沙發上睡了一上午。其實,假性宮縮很早就開始了,那是一種仿佛肚子被幾條繩子緊緊困住的感覺。然而7號那天的宮縮似乎變得規律且深刻,每15分鐘就會被迷迷糊糊地疼醒。說那是疼痛感,又不是很確切,總之是讓你不安地類似輕微撕裂感的痛覺體驗。 就這樣在迷糊與疼痛中我度過了一天。

九月初的那幾天因為腿腳浮腫明顯,且醫生叮囑需要注意飲食以控制后期迅速上躥的體重。我已經4天沒怎么吃主食,而且菜里放的鹽也是可以用顆粒來計算的。雖然6號那天腳腫的情況經過幾天苦行僧似的節制而明顯好轉,但是整個人幾乎處于癱軟狀態。晚上,老張回來,命令我吃了三個大魚丸和半只魚。之前因為淀粉多,魚丸被我劃除在食譜以外,但是被餓了四天之后因為虛弱而再次吃魚丸時,竟然老淚縱橫。而就是幾乎靠著這三個魚丸,我生下了湯圓。

6日當晚又被疼痛折磨醒來,一看表已是夜里十一點。在打完電話確認不必著急去醫院后,我便在忐忑中躺下了。十分鐘后,一股熱流在身下流淌,那么突然而確定。我如受驚的小鳥,“騰”地一下,上半身立時躍起。驚慌失措中喊老張..... 那一刻,忙亂的老張與瞬間冷靜下來的我迅速做出了如何去醫院的決定——聯系醫院,借輪椅,打電話請好友幫忙。

伴著頻繁地陣痛,兩個大男人將我和輪椅(將近一百七八十斤)從六樓一階一階抬下,老張豆大的汗珠和朋友小心謹慎地指揮和安慰,現在想來都百感交集。生老病死,要來的總會到來,而且不受意愿左右。在你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這樣立時出現,橫亙在面前,看你如何是好。 深夜的馬路上,宮縮的疼痛已經讓我不在乎從身邊駛過的忽明忽暗的車燈以及他人的眼神.....

終于達到醫院,我的心也安穩了許多。生娃前,我問過許多寶媽,宮縮到底是什么樣的一種痛,回答卻是天壤之別——有輕松的,有恐怖的,更多的是模糊了的記憶。而今體驗過后,終身難忘,曾經的我自詡自己是“怕死不怕痛”,此后再不敢妄言。

當那強大的疼痛襲來時,自己猶如站立在空曠的角斗場中央,而他們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迅速將你的意志吞沒!常常用來安慰病人的方法:深呼吸――此時就如暴風雨中的小草,孱弱而微不足道!當向下推進的更強大的宮縮襲來時,還必須和這股力量相抗衡――不斷哈氣,以抑制這過快的產程。兩股勢力在腹中焦灼,疼痛,緊張,雙手緊握床欄的力量和蜷縮成一團的顫抖都如烙鐵一般永遠印刻在我的記憶中!

在打過無痛針后(持續硬膜外麻醉)休息了兩個小時,吃過一點面包和果汁,我主動要求:開生!助產士大姐問我:準備好了?我堅定地答道:是的!當時大約凌晨四點鐘。從開始的不知如何用力,到后來一感覺到宮縮襲來,我便雙手緊握床欄,屏氣挺身用勁,老公和助產士的鼓勵讓我變得有信心,堅信自己能生下這枚雙頂徑接近10公分(頭大)的湯圓大寶。在反復地用力,休息,喝水,再用力,休息,喝水后,胎頭依舊在撥露,而后催產素,各種器械一一登場。一邊是產床邊老張緊張而關愛的眼神,一邊是“咚咚咚”——小湯圓在肚子里時快時慢的心跳聲。我越發變得義無反顧,變得勇敢而堅定,像一個戰士。

白色紗簾外的天空開始出現青色的朦朧,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產房里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打燈,開包,穿手術衣,我以為我要被送手術室了, 便追問,要做什么?原來是因為胎心不穩,值班醫生決定人工干預以盡快結束產程。在被簡單地安慰過后,已顧不上更多心底的不安和擔憂,只知道在宮縮來時深吸一口氣,向下發力,不問結果也不顧結果地使盡全身最后一絲氣力去推動湯圓的前進!那是女性埋藏在心底的母性力量的迸發——拼勁全力! “快了,快出來了,加油!!”“對對對,就是這么用勁!很好!”......終于,在一聲響亮地啼哭聲中,我結束了戰斗,癱在產床上,眼淚瞬間決堤..... 一直陪伴身邊緊握著我的手的老張,在七個多小時的緊張和無眠無休后,也終于摘下眼鏡,抹了一把老淚....

父母生下我們時,歡喜的是他們,作為孩子,卻覺得生命理所當然。而只有當真正成為父母時,才發現生命原來如此神奇,如此珍貴,如此可愛,也如此艱難...... 傳宗接代的古老說法詮釋的是最直白的生命延續,而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經歷過后,方能真正體會到生命的完滿與美好,即便這一路有艱辛有淚水.....


無戒365極限挑戰訓練營 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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