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總是寒冷的,那般不容商量,尤其小小時候的冬天。
因為名字里面含雪吧,我也格外衷情于雪。那銀裝素裹的世界,每每在某個冬日的早晨早起的父母打開門的那刻,一片白茫茫的光突然涌入視線。
‘好大的雪啊’
其實也不用父母的驚嘆,幾個兔子般的小腦袋早已探出被子,甚至于手舞足蹈般地掀被而起。因懼怕寒冬不愿起床的感覺早蕩然無存。
父母的嗔罵起不了作用了,雪仗早鋪天蓋地而起。大姐二哥三姐早呦喝上最小的滿叔兵分二方展開了激烈的戰爭。等到穿衣起床時雪地已一片狼籍,到處有小小的未散開的雪球在滾動。
而父母的嗔罵早被滿臉的笑容和滿眼的寵愛取代。最多的寒氣也抵不過這多的歡聲呼喊。
這種場合我和小弟是被排斥的,我們只有替他們拿著或戴著因為發熱取下的圍巾或帽子,遠遠地避開戰場,傻傻地笑著助戰。看他們歡欣雀躍著,高聲呼叫著,雪球一個接一個甩動著,有碎裂開的四散迸開,沒碎開的努力向前幾步后也悄然止步。
一陣尖叫從三姐口中傳出,二哥一個小小的雪球恰巧打進她的脖孑,冰的刺激和狂歡的興奮讓她小小的臉蛋一片通紅,然后是對二哥的一遍圍攻,充滿俠義之腸的少年滿叔和比他小了幾歲的大姐一并向他展開了復仇行動。
我和小弟四處覓得一處還沒踩壞的地方,潔白的凈凈的雪地印上我們淘氣的臉孔,顧不上滿臉的雪粒塞進鼻孔,手印也一個接一個摁上,那也許就是我們此生惟一的畫展吧!充滿歡欣和幻想,也希望能是美美的。
雪仗被一片更打熱烈的喧鬧聲取代了。我家屋門前一個大大的水塘被厚厚的冰封住了。
池塘也不見滿滿的水了。覆蓋上厚厚的冰塊,那一年的冬卻也真是我映像最深的一個冬天吧。
很多膽大的男孩子早拿上鐵環、因為從不摻和我卻連那個紙折的四方塊(學名)也不知道,還有略顯小家子氣的武器荸薺也被拿來派上用場,各種各樣的戰爭在這天賜的戰場上展開了,連帶天賜的冰塊也一并馳騁在戰場的空乏地帶,叔和哥早己參與其中,這群才是他們有得幾拼的戰場。
膽小的孩子和女孩子站在路上,偶爾伸腳沾上冰塊又惶然地縮了回去。
我那時膽是挺大的,什么都想償試,和同樣無法無天亳不畏懼的幾個女孩子一起踏上了冰塊,男孩能上的誰說我們不能夠了。那種害怕和緊張的感覺在好奇心的吸引下太微乎其微了。
白茫茫的世界里,大姐她們幾個女孩子穿著紅色的衣服,自織的白色的圍巾纏在脖子上,花樣的年華在雪中更顯炫麗。
我總在想自己也有一天能像她們一樣,穿上一襲紅色的風衣,戴上黑色的帽子,或坐或站或躺或行走在白雪覆蓋的天地間的感覺。
但那一年的冬天再也不能光顧了。年復一年的只是不斷更新的故事,還有永存的記憶和心中一直都在的夢幻。因為氣候所致,再也不可能有那充滿歡樂和潔凈的雪的世界了
心的世界,幸好有記憶猶新,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