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度山伯爵之(12)——和第一個仇人過招

基度山第一次出現(xiàn)在仇人弗南的家里后,便迅速成為法國上流社會爭相討論和結識的人,他的財富、他的談吐、他的神秘,都成了人們好奇的話題,除了仇人弗南的妻子——他曾經(jīng)的戀人知道他的原本身份外,再無任何人知道他的底細。

他不動聲色地買下富人區(qū)的豪宅,買下空置了十幾年的別墅,買下當時法國最漂亮的馬匹,配備了最豪華的馬車,包下戲院最佳的包廂,帶著漂亮又神秘的女伴希臘公主……處處彰顯著他的財富和與眾不同。

他的每一次出現(xiàn),都讓巴黎人眼前一亮。不是救了失控馬車里母女,就是把花重金剛買下來的漂亮馬匹又分文不取地送給了馬匹原來的主人,再或者是直接豪擲千金在銀行里開一個大戶……總之,仇人弗南和初戀美茜蒂斯共同的兒子,將他引薦到巴黎的上流社交圈,幫他成為了巴黎社交圈里一顆璀璨的新星。

巴黎人們興致勃勃地談論著基度山伯爵,他自己則緊鑼密鼓地秘密實施著他的復仇計劃。他成功地接近弗南,接近維爾福的妻子和兒女,接近鄧格拉斯夫婦。這三個仇人的妻子或者孩子,都在他的精心策劃下,成為了他的崇拜者。

那三個他曾經(jīng)的仇人,一個是國家高層,一個是首席法官,一個是巴黎的大銀行家,他們自負、傲慢又虛偽,他們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那些秘密,基度山伯爵卻悉數(shù)掌握。

一個心懷仇恨的人披著一件件光鮮的外衣,處心積慮地報復在明處的三個仇人,不用刀槍,不用彈藥,只靠了他對他們的了解,對人性的了解,只需一步一步將他們引到絕路上,讓他們失去他們看中的一切,讓他們直視自己曾經(jīng)的罪孽,讓他們嘗到痛苦的滋味,他的報復就成功了!

他要報復的第一個仇人,是弗南。那個陷害他坐牢,又搶了他未婚妻的男人。基度山伯爵的高深學問,基度山伯爵的優(yōu)雅大方,基度山伯爵的憂郁低調,讓一群貴婦和青年為之著迷,他本人則在一次又一次的社交和沉默中,慢慢引導人們去調查、審視、揭發(fā)弗南。

講到這里,必須要交待一下弗南。當年弗南因嫉妒美茜蒂斯對基度山伯爵(鄧蒂斯)的愛,在滑鐵盧之后,舉報鄧蒂斯是拿破侖黨,讓鄧蒂斯在訂婚筵席上被帶走,在黑牢里度過了漫長的14年。

美茜蒂斯一邊在絕望中等待鄧蒂斯,一邊被弗南加倍愛護,在等候一年半無果后,她便隨著弗南離開了家鄉(xiāng)。弗南在滑鐵盧之戰(zhàn)前夕當了逃兵,后來跑去西班牙充當當國軍隊的向導和間諜,最后又背叛、出賣并謀害了他的恩主……

弗南的每次轉變,都讓他的身價和財產提高了許多倍,以至于他從一個小小的漁夫弗南,最終演變成了巴黎的馬瑟夫伯爵。他擁有富麗堂皇的宅第,擁有漂亮的妻子美茜蒂斯,擁有聰明正直的兒子,對,就是那個在羅馬強盜窩里被基度山伯爵救下并引薦基度山伯爵進入巴黎的青年。

做足了所有鋪墊之后,基度山伯爵用以牙還牙的方式,利用人性的好奇和自私,開始實施報復弗南。他引導鄧格拉斯向報紙透露一則小消息,含沙射影地表達了如今法國高層的馬瑟夫伯爵可能是多年前的間諜弗南。這一顆小小的石頭一下子就激起了千層浪花兒。

弗南的兒子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有污點,拼命去尋找證據(jù)證明弗南的清白。年輕的記者朋友在他的威脅下,長途跋涉出境去找證據(jù),一步一步證明了當今的馬瑟夫伯爵,就是那個間諜弗南,就是那個判國又判主的士兵弗南。

年輕聰明又正直的孩子崩潰了,他不相信在自己心目中完美的父親,會有那樣不堪的過往。他順藤摸瓜地知道了這一切都是基度山伯爵在后面搗的鬼,是那個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又發(fā)自內心喜愛的人,弗南的兒子懷著無比復雜的心情,向基度山伯爵發(fā)出了決斗的信號。

基度山伯爵從最初刻意接觸弗南的兒子,就從未想過要傷害那個青年,因為他不僅是弗南的兒子,更是美茜蒂斯的兒子,他總是出神地看著青年那酷似曾經(jīng)愛人的那張臉。在復仇的計劃中,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個青年會和自己決斗。

不管選擇哪一種決斗工具,基度山伯爵都可以輕松將弗南的兒子置于死地。盡管他喜歡那個青年,那個青年也喜歡他,他卻被逼要在決斗場上結束那個青年的生命,他只能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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