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的辣椒

外陽臺上栽了幾棵辣椒,如今長勢喜人。

它們并不十分粗壯的主干上,發出許多綠色的細枝,俗稱叉頭,薄而扁長的墨綠色葉子在枝干間長成密匝匝一片,陽光下泛著油油的亮光 。白色的星狀小花在枝葉間盛開,真像眨著眼睛的小星星在綠葉間一閃一閃的,時隱時現。

一些已經成形的小辣椒隱在枝葉間,像一群能發出叮咚脆響的綠色小鈴鐺,在風中輕輕地搖呀搖,那初生生命所特有的鮮嫩柔弱,讓它們看起來十分惹人憐愛。

有兩只白蝴蝶這兩日總是會悄悄地飛來,在幾株辣椒間翩躚翻飛,嬉鬧一陣后,又悄悄地飛走了,是那些不起眼的星狀小白花吸引了它們吧!蝴蝶總是會為花兒著迷,哪怕是最普通的花朵,對它們也會有致命地誘惑 ,那是它們與生俱來的宿命吧 ,它們這輩子很難擺脫了。

當初把幾株辣椒苗栽在幾個泡沫箱子里時,它們的身量就像細麻線,頂著幾片瘦不拉幾泛黃的細葉子,看上去蔫噠噠的沒有精神,明顯的營養不良,發育不全狀。想著它們未必能夠存活,卻又抱著僥幸心理每天給它們澆一點水,間或還給施一點營養肥。

它們居然顫顫巍巍地在微冷的風中一天天長大了。它們的身量猛的增高,枝干也變的強壯,像一棵小樹一樣枝繁葉茂起來。

四株長尖椒長得相對更高,也更茂盛;而兩株薄皮椒長得略矮,枝葉的繁茂也略遜一籌,先生還給這兩株起了個外號,名曰坐地炮??蓜e小瞧了這坐地炮,結起辣椒來卻一點兒也不含糊,結的辣椒皮薄肉厚,微辣中略帶甘甜,比那些尖椒味道好多了。

高處風大,幾株大個子辣椒更是樹大招風狀。先生找來幾根手指粗的樹枝,插進辣椒根部的土壤里,用細尼龍繩將辣椒的主干和它們綁在一起,辣椒便也成了攀援的凌霄花,借著樹枝展示起自己。有了樹枝做依傍,它們在大風中雖也被吹得搖頭晃腦,但卻少了傾覆的危險,人為地加持,讓風們又能奈它何?

某一天的清晨,我習慣性地開窗去看那幾株辣椒。入眼一片新綠,也許是夜露地滋潤吧,它們看起來更加精神,每一片葉子都齊刷刷地盡力向上伸展,像昂首挺胸即將列隊出行的士兵,充滿著生命的活力,顯示著蓬勃的生機。

晶瑩的晨露還未隱去,在葉子尖上閃著奇異的亮光。我滿心歡喜,為它們蓬勃的生命力發出喃喃感嘆,眼睛在每一片葉子上逡巡。突然發現一根旁逸的細枝上,有三四片嫩葉邊緣出現了一些鋸齒形的豁口。

那些豁口上的痕跡還很新鮮,說明肇事者剛剛逃離不久??粗@些新鮮的傷口,可以想象出一張鋒利的嘴巴,咔嚓咔嚓地啃食葉子的情景。

作案者已逃之夭夭,見不到它的真面目,不知它會不會去而復返,再禍害其它的葉子。于是加強了對幾株辣椒地看護,每天晚上都拿著手電筒在其枝葉間仔細地搜尋一遍。

那個啃食葉子的壞蛋卻沒再出現,想來它那張貪吃的嘴巴,品咂出這辣椒葉子的味道并不鮮美,沒有了再啃食的欲望吧。

“這尖椒本是很辣的品種,這尖椒葉子想必也是辣的吧,那張貪吃的嘴會不會給辣得火辣辣的,還用一只爪子拼命地抹拉著,試圖除去那火燒般的痛感,可是嘴巴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先生信口杜撰道。呵呵!真想的出來,那貪吃鬼是不是一邊流著悔恨的眼淚 ,還一邊說:我以后再也不要亂吃東西了,哎呦呵!痛死我了!我不無揶揄地接著杜撰??傊?,也幸好那貪吃嘴沒再來,要不然還真是防不勝防呢!

為了不用農藥,發的嫩頭上生了蚜蟲,便一只只徒手抓起來。這就是所謂的少而精,若是栽上幾十上百株,徒手抓蟲幾乎是不可能的。

幾株辣椒在我們悉心地呵護中,枝葉濃密,果實累累,現在每天都可以吃到新鮮的辣椒,還是蠻有成就感的,收獲的喜悅是金錢都無法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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