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聦懴隆动偘d與文明》,我不是個瘋子,談不來瘋癲的真實體驗是何種感覺,但我想談瘋癲邊緣,那猛于暴風雨襲來時的崩潰撕裂感。
瘋人不會曉得自己已經瘋了,正常人也一般不會覺得自己跟瘋癲有任何關系,然而事物之間總有聯系,進而也就會有過渡地帶,那么有多少人會覺得自己顫顫巍巍立于瘋癲邊緣,身后便是萬丈深淵,即使你用力前傾身體撲向光明,也總有一種黑暗之力想要吞噬你,連同眼前的光明。那么如何自我解救,實際上任何形式的自我解救都是一場心靈的救贖。
心靈救贖的方式千萬種,對于我,讀書便是一種奇效藥。讀書并不會絕對的使人進步,也并非讀好書那么簡單。于我而言,讀書最大的意義在于解惑,書僅僅是導引,解惑之后能否進步全憑造化。不讀書者易愚昧,雖不乏通達者可喜可敬,但也畢竟非多數;另有讀書者留滯書中,或隨波逐流或淺嘗輒止,未解己惑,談何造化,且不如棄書惜時,另謀他業。
人最需要戰勝的是自己,解惑,必先找出惑,而后解。正確客觀認識自己才能找出惑所在,那么如何認識自己。書中向來講的是他人的經歷 他人的見解,未曾有書是量身定制的,人生于世,指尖流過的歲月才是自己的那本書。讀他人的東西,怎能那么輕易轉向認清自己進而靈活變通解決問題,因此讀書真的并非易事,真正的讀書是帶著問題走進書,懷揣答案走出書的過程。
曾經因為過往種種經歷和巨大的心理壓力,在夢境、幻想與現實之中游走,我以為我會墜入無盡的深淵,但也一直慶幸我尚且還能有醒悟分辨的能力。應該說西方哲學類書籍一直以來是我的選擇偏好,不久之前,接觸了福柯的《瘋癲與文明》,我方認識到我最大的敵人是自己,是大腦肆意延伸的無盡空間,雖然至今仍會有面臨黑暗的渺小感和無助感,但有一股不懼一切的抵抗力量在拉我向前,平息那隨時可能翻涌而起的恐懼。
理性邏輯是正常思維的基本條件,而自認為理性的非理性邏輯便是瘋人邏輯,那也是可以說通的一套,但充斥著幻想,俗話總說“白日做夢”,確實是最恰當的說法。瘋人也有自己的世界,自成體系而無懈可擊,最起碼能說服自己,能說服自己其實是一種最基本的寬慰。此種角度相比而言,更痛苦的是正常人和瘋人的過渡地帶,黑暗與光明融合交錯又界限分明,是與非像黑與白的對立一樣赤裸,無數次的自我說服伴隨著更疊而起又突如襲來的一次次掙扎,說服崩塌后又再一次掙扎,無盡的循環中思想被切割開來,靈魂被反向拉扯,甚至妄圖通過對肉體的摧殘去喚醒那個本能所奢求的真實自我存在,瘋癲邊緣,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呈現眼前,如同巨石壓身,無權選擇世界,也無權融入世界,處于被排擠壓縮的空間,恍若窒息。
一瞬間,所有的存在都不復存在,幻想所有的不存在,因為存在本身失去了意義。倘若意識孤立地漂流于一個無所謂存在的世界,那么人存在嗎?也或許連意識,其實也只是自我天真的假設。
在那個孤立無援的空間,是沒有外界力量可以借助的,一切攻擊都是徒勞的,因為敵人是自己,需要戰勝的是自己,而自己卻是唯一存在的個體,與其與自己一決高低勝負,不如找到銜接點,光明與黑暗融合,理性的雙手握住層出不窮的夢境和幻想言和。終也,原來夢境與幻想并非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說服能力的那一刻。反駁自我,認可自我,在矛盾的對立中,自我也將更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