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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謀雁門
第十七回 雁門關之戰
1
而與此同時，同樣的對話在北地也在進行著。
“首先鹽務問題是我們到了西川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而我的想法就是，川鹽東出和茶馬古道。”蘇憶晚從皮囊里倒出水來，喝了一口，望著天不斷的比劃著。
“一年川鹽的產量，大概是兩百萬擔，約兩萬萬斤，每斤平均利潤約在四十文左右，則一年，川鹽的利潤，大概是在八百萬兩左右。蕭維，你知道這個的意義吧？”蘇憶晚說道。
“現在朝廷養兵，一個士兵的軍餉，一年是十兩銀子，邊防軍二十兩，也就是說，每年川鹽的利潤，可以發放八十萬常備軍的軍餉？”
“不，不能那么算。”蘇憶晚揮手打斷道，“一個士兵，每年軍餉是十兩銀子，軍備維護費，每年差不多二兩銀子，一日三餐你得管飽吧，逢年過節你得喝點酒吃點肉什么的吧？每個士兵算下來，二十兩銀子差不多吧？這樣就是三十兩左右。還不包括戰馬、馬草、馬具等，這樣下來，川鹽產生的利潤，可以養活二十萬士兵左右。”
“可是現在明面上，川軍也就只有二十萬。”袁公瑾皺眉說到。
“根據這樣的計算，朝廷明面上的常規軍隊，不會少于兩百萬。”袁仲達說到。“西川一隅之地的鹽務，可以養活一成的朝廷常備軍隊，也是可觀。”
“袁大爺，朝廷還有民兵、武裝衙役這些，統稱為后備軍的話，不會少于四百萬。這些人數，還沒計入到常規軍隊。所以，朝廷因為軍隊產生的經濟壓力，很大。”
“但是西川的經濟組成，不單單是只有鹽務，川鋼是西川必須掌握在手里的第二項東西。”蘇憶晚繼續說到。
“有沒有具體的數字？”蕭維拿起行軍牛角杯，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掉，擦了擦嘴，隨手拿起一段枯樹枝，在沙地上畫著。
“先說整體的，朝廷現在總的鋼鐵產量，大概是兩千五百萬斤，其中燕鋼每年產鋼大概是一千萬斤左右，川鋼每年產鋼大概是八百萬斤左右，其他地方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才只有七百萬斤。”蘇憶晚說到。
“為什么整個朝廷，其他地方的產鋼，加起來只有七百萬斤呢？”羅曼比較疑惑的問道。
“燕鋼和川鋼的兩個領軍人物，是黃遼和杜預，享有南杜北黃之稱。他們用的炒鋼法，比其他地區的傳統煉鋼法，出鋼率高了很多。八百萬斤鋼鐵，帶來的純利潤，不會低于兩千萬兩，更別說依靠鋼鐵能帶來其他行業的收入了。”
“也就是說，川鹽和川鋼，可以為西川帶來近叁仟萬兩的年收入，除去二十萬川軍每年八百萬的開支以外，還有近兩千萬，那西川現在有多少人口呢？”袁仲達問道。
“袁大爺你的意思是人平均收入吧，前年西川人口，約是一百二十六萬戶人口，每戶人口約四個，現在西川明面上的人口，約五百萬左右。”
“人均四兩？”袁仲達說道，“這不對啊，四兩只能過半年啊？”
“袁大爺，我們都沒有算最重要的一塊。”蘇憶晚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蕭維，兩人異口同聲道。
“天府之國，半壁川糧。”
2
三天之后。
漫天的黃沙，遮蔽人的雙眼，一路上行軍，讓眾人都面顯疲態。
“主公，我們已經派傳令官前去了，估計今天，馬賊會對我們發起第一波攻擊。”袁仲達對著蕭維說道。
“破立？”蘇憶晚看蕭維出神，不由得叫道。
“我在想，司馬姑娘說的，整條北方線全都腐敗了，有那么恐怖嗎？”蕭維皺眉道，“憶晚，你覺得到底是怎么回事？”
“破立，司馬姑娘說的，是事實。”蘇憶晚冷笑了笑，“貪污腐敗，不單單是北方線了，幾乎無官不貪，你的司馬姑娘的父親，尚書令司馬瑜倒不在乎那點錢，誰讓他是司馬家的呢，倒是另類。但是司馬家族難道就沒人借著司馬令君的名號為非作歹嗎？。”
“雖然說監察御史和他們是一個集團的，但是為了做給皇帝看，他們也不能那么貪啊！”袁仲達說道。
“袁大爺，尚書臺那么多部門，有實權的又那么多，你不能確保御史臺官員的親戚沒有在其他六部的吧？其次，監察部侍郎是由吏部選拔指派的，你讓吏部選拔出來的人去監察吏部？這邏輯上就不通啊。”蘇憶晚笑道，“千百年來，政治家玩弄的就是中原人獨有的奴性。孔孟的思想，加劇了這個時代的畸形。”
“公瑾，你覺得呢？”蕭維出聲問道。
“現有體制是尚書臺為尊，但是御史臺自武太后之后一直都過于謹慎，我覺得，一臺一院這樣的格局，必須堅持下去。”袁公瑾說道，旋即大聲喝道，“前方，敵襲。”
羅曼撇了撇嘴，“終于來了。”揮動令旗，大聲喝道：“布陣！”
遠處，奔騰的群馬夾雜著吼叫聲，遠遠傳來，羅曼笑著，“噢？馬賊中，竟然有騎兵布陣的好手？”
蕭維轉頭問蘇憶晚，“憶晚，誰是馬賊的指揮？”
“龍門馬賊的馬首是馬賊群中大名鼎鼎的北狄之狼裴望，勇猛異常，破立你想招攬他？”蘇憶晚看出了蕭維的心思。
“任人唯才，有才能的人，是一定要用的。”蕭維說道。
“噢？那那些貪污的官員呢？他們可是也有能力的噢，有能力貪污！哈哈哈。”笑聲伴著鈴鐺聲傳了出去。
“風吹鈴音響？不可能是荊州蘇家蘇憶晚吧？”此刻，軍中有個人，聽到了鈴鐺響，雖然看不見前面到底發生什么什么事，但是還是聽見了清脆的鈴鐺響。
“全軍隨我沖擊！”而此時，在對面，裴望大聲笑著，“蕭維？算是什么東西？敢和我來搶龍門的地盤？”
“大王！他們也沖過來了！”手下的嘍嘍遠遠的望見蕭維軍的舉動，不由得狂笑道。
“孩兒們！拿出你們的狼性！讓那些養尊處優的官兵們看看，我們龍門馬賊的厲害！”裴望大聲吼道。
“沖啊！殺啊！”此起彼伏的殺喊聲源源不斷的傳來。
“好一支虎狼之師！”蕭維不由的贊嘆道，“羅曼，這個裴望，是個人才啊！”
“哈哈哈哈，主公，末將這就把他擒來！”羅曼拍馬上前，大聲喝道，“裴望，速速前來受死！”
裴望遠遠一見一人，用布帛包著嘴臉，使一桿丈八蛇矛，不由得心喜，“好個用矛的高手！”大聲喝道，“前面的，老子現在就來會會你！”
羅曼拍馬上前，“裴望，我家主公看你指揮騎兵不錯，希望你能棄暗投明！”
“蕭維嗎？哈哈哈哈，你又是何人？”裴望操起自己的鐵脊蛇矛就朝著羅曼刺去。
“好槍法！”羅曼心中一驚，“西川槍王典策的霸王槍！”
“好眼力！”裴望說道，“來吧，讓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兩人你來我往，而兩軍則看的傻了眼。
“原來羅曼武藝如此之高？”蕭維知道羅曼武藝高超，但不知道羅曼武藝如此高超，第一次看見羅曼廝殺，有點吃驚。
“破立啊，人家好歹是你的心腹啊，你怎么連羅曼這最基本的都不知道呢？”蘇憶晚笑道。
“平時看羅曼也沒個正形，現在看來，羅曼真的是深藏不露啊。”同時，軍中的一個人也暗暗吃驚道。
蕭維見敵軍有松懈，揮了揮馬鞭，“一鼓作氣勢如虎，再而衰，三而竭。公瑾，看你的了！”
袁公瑾笑了笑，揮動手中的令旗，“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前軍將士，沖！左翼騎兵，沖！”
當兩軍攪合在一起的時候，蕭維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太離譜了！
這些所謂的精英五千常備軍，根本就是豆腐渣！一碰就潰！
“哈哈哈哈，羅曼，你看看你們的部隊，你再看看我們荒漠里的好兒郎！”裴望見狀，哈哈大笑不已，“就你們這種部隊，還抵抗匈奴？早點回家抱孩子吧！”
“可惡！”羅曼見狀，冷汗直出，自己被馬賊團團圍住，殺回去不得，而蕭維卻被陷入了團團的包圍中，“主公！”
突然，裴望發現，羅曼的眼神變了，不再有焦慮。
只見羅曼挑開身旁的馬刀，左手將圍在嘴上的布帛取了，一腳踢開了身邊的嘍嘍，右手拿起得勝鉤上的鐵弓，從馬鞍上一口氣拿起一把箭，“什么！連弩弓法？！”裴望終于反應過來了，“西川唐門的連弩弓法？”
“裴望，要不是主公交代，要收了你，你早就死了。”羅曼冷冷的說道，一邊說，手里沒有停，一束箭直奔圍在蕭維身邊的賊寇沖去！
遠處，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傳來，裴望心驚不已，“你到底是誰？西川唐門的連弩弓法，只傳唐門本家，為什么你會？”
“因為，我也是弓手！”羅曼又拿起一把箭，又朝同一個地方射去。
裴望不由得隨著箭的視線看去，“這里距離蕭維，大概有三百步，普通人，能射到五十步，已經不錯了；優秀的水軍將領，可以射到兩百步。
但是，他竟然可以射到三百步外的人？而且箭箭斃命！
裴望想了想，沒必要將自己的兄弟們的性命，賠在現在這個狂暴的羅曼手里，打定主意，大聲喝道，“點子扎手！風緊！扯呼！”
一陣聲潮源源不斷的響開，“點子扎手！風緊！扯呼！”嘍嘍們像狼群一樣有序的進攻，又像狼群一樣有序的退去。
蕭維苦戰了半天，冷笑了數聲，“這就是所謂的朝廷精兵？”
收拾了殘兵，清點了點，五千士兵，第一次沖擊就折去了八百人，受傷了三千多人，五人均冷笑不已。
“仲達，你去想想辦法，收了裴望，他的那些兵，才是我想要得兵。”蕭維對著袁仲達說道。
“諾。”
3
不多時，遠方一支部隊朝這里跑了過來，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龍門守將王德。
意料之中。蕭維看了一眼羅曼，羅曼點了點頭。
“蕭大人啊，對不住對不住，末將來遲了，這龍門馬賊頗為可恨，不管官商，只要有油水的一律搶劫，他們也不想想，是誰在前面抵擋著匈奴。”王德喋喋不休道，順便看著蕭維的臉色，發現蕭維一臉疲倦，正勉強撐著微笑。
“哈哈，蕭大人，這后軍的糧草我派人給您押運吧，您就讓您的士兵好好休息。不要還沒和匈奴戰斗，自己先倒下了。”王德哈哈一笑。
“多謝王大人。那就有勞王大人了。”蕭維在馬上做了個揖。
“什么話啊蕭大人，以后就要蕭大人多多提攜在下了。”王德皮笑肉不笑道。
一路人相安無事的繼續前進著，“怎么還沒出手。”羅曼嘀咕道。
“急什么。”袁公瑾淡然的說道，“我們的人還戒備著呢，估計還有一會呢。”
過了好一會，太陽越發的炎熱了，眾人有氣無力的繼續走著，突然前面馬蹄聲陣陣，一股很大的黃塵直沖蕭維軍而來，迎風而來的肅殺讓羅曼興奮不已。
“你看，這不來了么？”袁公瑾笑道。
“匈奴和馬賊聯軍啊，哈哈哈。”蕭維大笑道，卻發現王德將自己的運糧車推到了前面，將自己的后路切斷了。
“找死。”蘇憶晚笑道，“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風。”
“破！”蕭維冷冷的說出一個詞。
頓時原本有氣無力的士兵馬上精神了起來，“火箭營，瞄準我們后方，后五十步，放！”這邊，袁仲達在指揮火箭營將后面包圍自己的糧草車給燒了。
“哈哈哈哈，蕭維，你今天必定死在這里了！”王德在后面哈哈大笑，但是發現不對，蕭維軍竟然放火燒自己的糧草？而且火勢直沖自己而來，“中計了！”
“長矛營，準備就位！弓箭營，就位！軍弩，準備！瞄準！盾兵營，就位！”一條條的指令行云流水的下達了下去，蕭維的四千多兵馬頓時就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防御陣型。
這就是后來被很多朝廷名將頭痛的羅曼方陣，用某名將的話就是：“干他娘的！格老子的慫貨！艸！就是個刺猬，打都打不得，打個串串！”
“什么！不是死傷了四千多人嗎？怎么會這樣！”王德眼睛都瞪大了！
“羅曼，你的輕敵之計，果然奏效了。”蕭維看著戰場，對著羅曼說道。
羅曼拍馬朝后殺去，如入無人之境，“王德！受死！”手起矛落，一矛把王德扎了個透心涼，羅曼大喝一聲：“起！”單臂挑起王德，大喝：“賊酋已死！汝等速速投降！饒你們不死！”
青龍二十六年四月十五，蕭維除去雁門關毒瘤王德一黨，經查實，雁門關貪污受賄官員共一百二十人，全部斬首示眾。
匈奴膽寒，不敢再犯，轉而攻擊燕云州，被燕云州北防大將朱宗打的落花流水，朱宗更是親提三萬鐵騎，踏平了好幾個匈奴部落才回了燕云州。
下回：密謀西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