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黃昏,閑來無事從網上搜了一篇散文,朱自清的《背影》。車站離別前夕父親為他買橘子的場景讓我淚眼婆娑。腦海里立馬浮現出了母親為我送別的場景。
我大學畢業之后來到了離家800多里的湖南上班,因為這邊有親戚在,父母也不是特別的擔心。只是一直在身邊的女兒突然走這么遠,他們肯定有些許的不適應和想念,就像我初到湖南時的各種不適應和想念一樣。
于是電話成了家常便飯,每次回家前都有著急切的期盼,不管是我還是母親。
幾年前的一個冬天,我收拾好行李動身回家,從上火車開始母親就不斷的給我打電話,問我什么時候到,下了火車問我幾點的大巴車,上了大巴車又問車開到什么地方了,快到時,遠遠看見母親站在村子的路口迎著我,滿臉抑制不住的欣喜。
母親是一個很能干的女人,也是一個很愛孩子的人。在我上學期間,印象中母親很少讓我干活,也從不讓我做飯,每次她從地里干活回來,哪怕回來的很晚,也都是自己做。所以,小時候我一直都覺得母親是一個精力很旺盛的女人,好像從來都不知道累。我曾問過母親,為什么不讓我做飯,母親總是隨口說一句:你又不會。好吧,這是一個原因,但我卻能感受到,母親其實是寧愿自己多吃點苦,也不愿子女吃苦。
休假在家的日子過得稍縱即逝。十幾天的光景很快就過完了。離別那天,母親騎著摩托車送我到村子路口等著進城的大巴,寒冷的冬天將每個人的呼出的氣息換做白色的煙霧,立刻就散了。
大巴臨開過來幾分鐘之前我突然想起一件衣服忘帶了,跟母親說起,母親著急,便不顧我的勸阻急匆匆的回家幫我拿衣服。大巴比母親先一步到達,我只能先上了車,之后給母親打電話想讓她不要過來了,但是沒有人接聽。我想著母親回來后看到沒人應該就會回去了。但我不知道的是此時母親正飛快的騎著摩托車在后面追趕著,她不斷的呼喊希望車子能停下來,讓她把衣服給我,可是誰也沒有聽見她的呼喊。
北方的冬天很冷,鉆心的冷,零下的溫度連大地都承受不住,紛紛打起了霜,結起了冰。可母親那顆焦急的心卻是火熱的,只是這片火熱終究被我辜負了。
只顧追趕大巴的母親,一不留神在一個不平整的并且結著冰的地面狠狠的摔倒了,我不知道她當時什么心情,也許還在著急,也許還在自責。她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我的車子消失在她的眼前。最后扶起摩托車慢慢的回家了。還好沒什么大礙,只是把腿磕破了,有點擦傷,沒有傷到骨頭。而我當時坐在車上一無所知。
后來等我到了目的地,給母親報平安時,母親才將這件事說與我聽,當時眼淚就落下來了,母親輕松描述的語氣,讓我喉嚨開始哽咽,趕忙找個借口掛掉了電話,一個人大哭起來。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臨時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每每想到此景便情不能已,心里泛酸,眼淚也會簌簌地落下來。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不會因為即將老去而停滯不前。兒女的漸漸長大,父母的漸漸老去,是最無奈的。所以,在這個有限的生命里,多去陪陪他們,是兒女最大的孝。
自己也有半年之久未曾見到父母,思念之情早已占滿心頭。隨即決定下月回家探望。欣喜地將這個消息告訴父母,我想他們也跟我一樣滿懷期待著下月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