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潔?”挺巧的。
“穿這么少不冷啊你?”肖潔問黎開。
雖然室外的溫度還在20度左右,可畢竟已經入秋,肖潔的短袖體恤外已經搭了一件薄開衫。
“好看就行了。”
肖潔翻了個白眼,“嘚瑟吧你就,早晚整出毛病來。”
也不知道肖潔是跟誰學的,像半個老中醫。上大學的時候只要我們之中誰來例假絕對是她最忙。不能吃西瓜啊,那是涼性的,巧克力也不能吃,香蕉也不能吃,芒果就更不能吃了……就算是夏天也得注意保暖啊,很多女生不注意,等老了有她們后悔的……
我趕緊打住,“得得得了,穿都穿出來了。哎,不對啊,昨天不是說你要跟芋頭回他老家嗎?怎么還在這兒?”
“哦,昨天他媽給他打電話,說他外婆病得好像蠻嚴重的催他快點回去。估計也顧不上我們這茬,我要是去了那不是添亂嗎?”
“說的也是。那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我問。
“本來去他家就是商量這事兒的。芋頭說最早得明年,這房子都還沒著落呢,結了婚住哪兒啊。”
“那你怎么說?”
“我說讓他看著辦。”肖潔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點不高興。
“我說咱能不能找個地兒坐下聊,都杵在這兒亮相啊?”黎開忍不住開口。
“活該!誰讓你穿跟那么高的鞋!”我白了她一眼,“去前邊那家咖啡廳吧。”
也不能說是因為已經得到了就不珍惜了,芋頭追肖潔的時候沒費多大功夫,反正就是彼此看對眼兒了,肖潔稍微拿捏了一下就從了。兩個人在一起后,芋頭對肖潔沒有我們想象的那樣百依百順,但只要肖潔有什么事情,他準是第一個沖出來扛的。
如今到了談婚論嫁,在我們看來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這事兒還是肖潔先問的,咱三天兩頭的給同學送紅包,咱什么時候給收回來呢?芋頭就說了那句話,最早明年,房子都還沒著落呢。
所以,求婚?屁啦,沒有。
我的初戀至今都還不知道在哪里,肖潔的初戀如此平平淡淡,老于的初戀估計他都記不得了,栗子跟我一樣。只有黎開,愛的轟轟烈烈,結束的也那么撕心裂肺。
也不知道我們這里邊究竟是誰賺了還是誰虧了。那時候就愣頭愣腦的只認一句話,不管今天怎么著,反正未來一定是美好的。后來知道這是句謊話,可也不知道該去找誰算這筆賬。也許也不需要算,因為如果不是這句話在支撐著我們,誰知道我們會跑偏到哪里去?
“你說你們就這樣稀里糊涂的要結婚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快。”我不禁感慨。
“有些事,還是稀里糊涂點好。”黎開說。
“你的意思是我精明,所以活該單身唄?”
“我說你哪來那么大的自信啊?你單身那是因為你眼光達到了,但實力沒跟上。在這瞎扯個毛啊。”
肖潔看著我倆笑,“你倆怎么還是一見面就掐啊。”
我“嘿嘿”一笑,“掐掐更健康哈。”
“切。”黎開特別不屑的瞅我一眼。
我的高冷女神,回來了。
“肖潔,男人不能慣著。你看我這慫樣就知道了,你就算是付出再多,他要是不看在眼里,你就連個屁都還不如。關于婚禮,想要什么直白的告訴他,千萬別指望他能猜中你的心思。連衣服都懶得給你扒了還指望他能扒你的心思呢?管理會計學中有個術語叫做‘沉沒成本’,簡單地說,就是你們為彼此已經付出的都是沉沒成本,其實對未來沒有什么影響,可我們都還對此念念不忘。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多付出,這樣他才能對你難舍棄。”
“你可千萬別亂教她,回頭教殘了你負責啊!”肖潔是個老實孩子,我總覺得黎開那些招數對她不合適。有句話叫傻人有傻福,可能就是說的肖潔這種。不知道外邊的美好,也許就不會有那些苦惱。
“黎開說的很有道理啊。”完了,肖潔還真聽進去了。
“菜頭,總得讓肖潔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吧?讓她整天守著那個井口就是對她好了?現實就是殘酷的,不會因為你的要求少期望低就讓你一直幸福下去的。因為總有人會去一點點的試探你的底線在哪里,然后一點點的逼你往后退。這就是人。悲慘的是,總有人被逼著一步步的往后退,不知反抗。最起碼,我不想讓你們任何一個人成為那個犧牲品。”
我跟肖潔聽的一愣一愣的,黎開慢條斯理的啜了口咖啡,繼續說,“當然了,一萬條真理也抵不過一條,看你有多愛。”
我的下巴都要被她驚掉了,“那你前邊說的全是廢話啊!”
離開把咖啡杯放回桌臺,輕笑,“隨你怎么想嘍。”
“肖潔,打110。”
肖潔就只是瞇著眼睛一個勁兒的笑。
那時候的我也搞不明白,在一場愛情里到底是吃虧才是心安理得,還是賺便宜才是王道。畢竟我也沒跟誰相愛過。黎開為了避免我們經歷跟她一樣的悲劇,以自身的經驗來告訴我們該怎樣去戀愛,可她怎么忘了——一萬條真理也抵不過一條,看你有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