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夏天,我們的笑聲就像夏天的蟬聲一樣,飄蕩在天空中。
初中有個女同學,她叫l(wèi)in,是我的班長,她長得高高瘦瘦,老是扎著馬尾,顯得更瘦。她很黑,我們經常拿她長得黑這個特征開玩笑,但是她一點都不介意,也和我們一起嬉鬧。身為班長,她很嚴格,身為朋友,她很nice。
有一天,lin和我說,她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去世了,當時我還沒小,我不知道家人去世是什么感受,我問了一句,那你現在還放不下嗎?她說,當時自己太小了,我對這件事很模糊,我只是對沒有媽媽這件事,而耿耿于懷。
當時我就決定我一定要好好對這個班長,她那么好人,一定要有人疼才行。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媽媽,媽媽說,以后請你的班長多來我們家玩、吃飯,原來這個小孩這么可憐。
可憐,當時我從媽媽那里聽到可憐這個詞,有點看不起我自己。我們怎么可以說別人可憐呢,朋友之間不應該說可憐的,靠同情得來的友誼會不長久的。
以后凡是下雨天,lin都會來我家吃午飯,因為我家離學校很近,但lin的家很遠。下雨天回家很不安全。lin來的我家次數多了,我爸爸媽媽也知道lin,所以每次lin來找我,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玩了。
當時初中升高中,我們約好了要考同一個高中。誰知,中考過后,lin告訴我她要去深圳打工。我問為什么?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上高中嗎?你怎么不打算讀書了。
lin說,她家來了個后媽,她不喜歡在家的感覺了,而且家里哥哥姐姐都已經去外地上大學,就只剩下自己和弟弟兩人面對,那還不如跟著姐姐去打工。
當時我體不會到她的心情,我從小就出生在幸福的小康家庭,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家人很恩愛。我不知道怎么勸她,我以我們的約定來威脅她不要去打工,我以為她就會聽我的話,留下來乖乖上學。
但是,她還是去深圳打工了。
而我就和往常一樣去上學。
兩個人開始分路揚鑣了。讀高中的時候,lin有回老家。她工作之后,變得很成熟,花錢很大方,什么都是請我們的,不讓我們出錢。當時我覺得lin的選擇是正確的,去打工是正確的,讀書好像沒什么用。
接著我上大學了,lin還是繼續(xù)打工。有一天接到lin的電話,說她要去考成人本科,不然就跟不上我們了。我開玩笑說,是啊,找工作還要看學歷的門檻。
在大學的寒假里,我回一趟家。媽媽說,你的那個初中同學很厲害哦,這些年自己賺的錢,已經給家里買了一套商品房了,我什么時候等你給媽媽買一套房子啊。
原來lin很努力,一直都很努力地工作,還不忘記了學習,還給家里買了一套房子。很久沒有和lin聯系了,點開lin的頭像,發(fā)現對方正在輸入中......
她發(fā)了一條微信過來:我回老家了,要不出來聚一聚?
我立即回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