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搗蜂窩的魔女//評《宛如昨日》

紅色短發雀斑女孩盛夏,出生那天,南明高中的女學生歐陽小枝意外失蹤,13歲生日那天,閨蜜小倩意外被殺。18歲生日那天,唯一尊敬的老師全家被滅口。而由盛夏和小倩共同撫養的大狗死神,在小倩死后,開始不停地換主人,死神每換一個主人,主人就會死于非命。這一切,詭異地呈現著這個女孩身邊籠罩著危險的氣息。


蔡駿筆下的盛夏讓我想起斯蒂格·拉森筆下的《龍文身的女孩》莎蘭德,同樣的母親受虐,父親被殺,瘦弱獨立、性格孤僻,但是電腦程序上是頂尖高手。這一次,盛夏帶著一條叫著死神的大狗和“宛如昨日”的藍牙耳機,會席卷怎樣的風暴?真相跟隨著高科技游戲的進展,步步驚心。這部懸疑犯罪劇,撲朔迷離,直到最后,紅發少女完成使命躺在手術臺上,那些冤魂圍著她的病體,仿佛是布了一局棋,從開始到最后,回歸到原點。所有的愛恨情仇,到最后真相大白,追逐的人畫了一個圈,因果循環,愛之深刻,恨之切膚。高科技和游戲,環境污染和腦神經,奇幻和夢境,穿插了一個執著的葉蕭,忠誠的死神,純凈的歐陽小枝。

蔡駿的故事安插了很多新奇的因素,高科技和環境污染的沖突。這里面比較感觸的是無辜死去的小倩,她幼年喪母,父親沒有再娶,獨自撫養她,但是她在盛夏的生日會上,意外死亡。小倩的父親說:“小倩死了,就等于我死了。”五年后,謀害女兒的兇手杳無音信,他不再信任警方,靠著自己,揪到真兇。當真兇跪在他面前懇求多活一天,他卻猶豫不已最后選擇相信了他。這個情節讓我想起同樣是身為女兒的盛夏,感受到的父愛卻是辱罵和挨打。父親這個角色,在她的童年是缺失的。她說如果母親不殺了他,她也會殺了他。

盡管黑暗重重,在這個故事里,依然看到了一些人性的愛和溫暖。禁錮在精神病醫院的母親換來盛夏的自由,背負著復仇上路的小倩的父親。18年后的紅發魔女無所畏懼,所向披靡,“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她腦子里多了一個腫瘤君,她以自嘲釋然地方式和惡性腫瘤泰然相處,無畏生死。所幸,到最后,還有人偎依著她。

蔡駿的《宛如昨日》, 在經歷痛苦、猜疑和糾結后,揭開塵封的罪惡和真相,雨過彩虹,在一天救贖的路上,宛如昨日。昨日他人未完成的路,今日后人依然踏出這勇敢的一步,披荊斬棘,灼灼生輝。盛夏光年,青春期的迷茫和張望,探尋和追逐,她在拯救冤魂,亦在自我救贖。紅發是鮮艷耀眼的,是充滿斗志和激情的,但是在這抹紅色的背后,只有一只衰老的大狗不離不棄。 與其說盛夏是朝氣蓬勃的,不如說這是一個孤獨將死的問題少女。她何嘗不想說:"滾蛋吧,腫瘤君!"在游戲里,她是擁有超能力的合體魔女。

昨日不可追,斯人已逝,幽思長存。在焦老師的眼里,在樂園的記憶中,歐陽小枝是永遠的抹不去的記憶,她的純真笑容,宛如昨日。每一個涉案的人,戴著焦老師開發的“宛如昨日”藍牙耳機,回憶讓人沉淪和緬懷。如果真的有虛擬世界,活著的人,帶著期盼的人,未嘗不是借著“宛如昨日”重溫記憶。蔡駿的《宛如昨日》,通過超現實的高科技手法,為過去搭了一座橋,匯聚了18年前的噩夢記憶,而最初的開發者,亦是最終的掘墓人。善惡因果,真相遲早會浮出水面,只是推遲了18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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