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家

又回到家里。

穿過西南層疊的云朵,廣東翻騰的熱浪,從前以為萬里茫茫的事,不過一日之間。

白天很熱,晚風是涼的。街邊有老人挑著甜瓜和桃賣,店里的麒麟瓜4.5元一斤,可橋對面早市的本地瓜不到兩塊錢。

我最愛的魚丸店永遠是那么忙碌,每次只買一個一塊五的睡覺包,阿姨老是笑我說,你不胖,不用減肥。

登山回來可以在九峰橋上買三塊錢仙草,自己拿回家切。我爸做事情細致,切得細碎方正,冰好了加一些蜂蜜水,晚上給我吃。

如果心情好,超市里買一袋7塊錢的海蠣子,敲兩個雞蛋做海蠣煎。我極少有機會把它成功翻面,生出小心機,那把蛋餅做小一點成功幾率高。

知道某條街、某家店賣得什么最好吃,知道大約的價錢,不用擔心唄人宰,是呆在家里的自在。

海面上低垂的云,照映半邊古城的燦爛晚霞,那些我奔跑過的草地、騎過車的道路,深夜排隊等位的店鋪,跟盆友坐著發呆的書店,吃飽了還任性非要去糖水鋪……明明只隔幾天,那些生活好像離我很遠,一些面孔開始模糊,只記得某一處的五官,笑著時彎彎的眼睛,蜷曲的頭發,或者眉頭微皺的樣子。

家鄉是一個神奇的地方,神奇到像有一個保護罩與其他的地方隔離起來。這個保護罩里有快樂且回不去的童年,我從前很以來卻慢慢疏遠但永遠不會忘記的人,有我花掉的很多時間,有我之所以是我的種種過往經歷。

像夏爾是霍比特人的故鄉,別處有冒險旅程,新奇有趣的人,沸騰熱鬧的生活,我會貪圖別處的風景,留戀呆在盆友身邊,可人總是歸要回家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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