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戰佛、凈壇使者與金身羅漢三人擊殺了黃獅精后,亦怕在有妖怪前來追究,便是一刻不停,星夜趕路。
數日后,已行出遙遠的一段距離,四人才放下心來,進而緩緩而行。
又不知走了多少時日,四人來到了一處凄凄涼涼之地。四下草木枯萎,地上卻是斑斑駁駁到處是墨黑之色。金蟬子勒住龍馬疑惑道:“阿彌陀佛,不知為何此地到處是黑色墨跡?”。
凈壇使者亦四處看了看道:“想必是那文人騷客,聚眾集會,曲水流觴,舞文弄墨。一時興起便將墨汁潑的到處都是”。
金身羅漢道:“此事恐非凈壇使者所言那般簡單,看這墨痕軌跡,無章無法,似是從天而降自然而成。以地為紙張,以雨水為點墨,灑脫自然,揮揮灑灑,方可成眼前之景”。
金蟬子又道:“亦不知吾等到了何處地界?”。斗戰佛向前望了望道:“前邊似有人家,不如前去一問”。
說完,金蟬子四人被朝人家方向行來。剛到一戶人家旁,恰好一位大伯手提一水桶,從屋里面走了出來。大伯皮膚蠟黃,顯得有些憔悴。金蟬子下馬上前問道:“阿彌陀佛,施主,不知此地是何地界?”。
大伯打量了一下金蟬子幾人,見幾人均是和尚模樣,卻是個個人高馬大,不由得有些心慌回問道:“你們是何人呀?”。
金蟬子一臉笑意回道:“吾等是自大雷音寺而來的和尚,路過此地”。大伯心下稍寬道:“此地乃是天竺邊陲鳳仙郡”。
金蟬子欲在追問道:“施主,不知這鳳仙郡。。。”。不待金蟬子問完,大伯不耐煩的擺擺手道:“老夫還有要事在身,不便多談,不好意思”。說完,大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金蟬子顯得有些無奈道:“大伯定是有要事在身,吾等在向前找其它人問問吧”。
金蟬子四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見一名年輕人正在劈柴,金蟬子便湊了上去,雙手合十躬身道:“阿彌陀佛,施主,此地可是鳳仙郡?”。
年輕人停下手中斧頭看了一眼金蟬子,又看了一眼斗戰佛等三人道:“正是”。
金蟬子又道:“施主,吾等久行口渴,可否討碗水喝”。年輕人一皺眉道:”哦,自是沒有問題,稍待“。
說著,年輕人便放下斧頭,進了屋內,不一會,雙手端著一碗水而出,遞到金蟬子眼前。金蟬子躬身道:“多謝施主”。
抬手接過那碗水方要入口之時,卻見碗內之水,漆黑一片,較墨水稍清,仍顯混濁不堪。金蟬子面色有些不悅道:“施主,這。。。如何飲用?”。
年輕人一愣,從金蟬子手中搶過碗后,仰頭一飲而盡。而后,年輕人面色明顯有些不悅,手倒拿著碗,雙眉緊鎖,看著金蟬子。
金蟬子自知言語有失,忙上前笑道:“施主,不知此水顏色為何呈現墨黑之色?莫非是鳳仙郡獨有特色?”。
年輕人冷哼道:“大師說笑了,世間之水皆是至清至純。此水呈墨黑之色乃是鳳仙郡遭受天罰所至。唉,吾不愿多談,大師速速離開吧”。年輕人說完,又去劈柴了。
不難看出年輕人已對金蟬子嫌棄水濁而頗為不悅,已開始下逐客令了。
金蟬子亦知自己過錯在先,硬頂年輕人逐客令,又上前施禮堆笑道:“不知施主可否將事情始未說與貧僧知道,若貧僧有可為必當竭力相助”。
年輕人聽后斜眼輕描了一下金蟬子,轉頭沒好氣的回道:“得罪了天庭玉皇大帝,你可有解?”。
金蟬子一聽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無奈的看了看身后的斗戰佛三人。
斗戰佛上前問道:“平地百姓如何得罪玉皇大帝?”。年輕人不耐煩道:“去,去,去。離開吧,路過之人不關你們的事”。斗戰佛心知若是不拿出點本事,恐面前年輕人不肯相信吾等可助鳳仙郡百姓。
于是,斗戰佛靈指一動,吹了口仙氣。
年輕人只見面前未劈完的木頭“咔咔”的全部裂成兩半,驚的年輕人是目瞪口呆,轉過頭驚訝的看著金蟬子四人馬上下跪參拜道:“原來幾位亦是大羅神仙,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神仙恕罪!恕罪啊!”。
說著不停的在地上磕著頭。金蟬子趕忙上前扶起年輕人道:“阿彌陀佛,施主快請起,快請起,吾等只是出家之人,不是什么大羅神仙”。
年輕人被扶起后說著:“神仙!神仙!都怪吾眼濁,都怪吾眼濁,還請不要責罰!”。斗戰佛呵呵笑道:“既知吾等本事,這下可說明事情始未說個明白了吧”。年輕人狠狠點頭道:“當然,當然。幾位快屋里請,咱們坐下慢慢說”。
于是,金蟬子幾人便隨年輕人進了屋內。
年輕人又盛了幾碗水到金蟬子等人面前,斗戰佛催促道:“快說,快說吧”。
年輕人連連道:“是,是,是。不瞞諸位神仙高僧,本為這鳳仙郡是年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可就在三年前的春季鳳仙郡郡候設壇祭天后,自此不知何幫但凡天降甘霖便是這如墨一般的雨水。并不是吾戲弄各位大仙,故意拿臟水出去給大仙飲用,實在是家中沒有清水,碗中之水已是澄清之后最優質的水了”。
金身羅漢道:“看,吾等在外所見斑駁的墨跡,果真是天地雨水所為”。金蟬子疑惑道:“祭祀天地理應賜福,為何上天會降這樣的雨水?這墨水對百姓、莊稼可是有害無益呀”。
年輕人想了想回道:“坊間傳聞是郡侯在寫祭文之時,誤將墨水滴入了祭天的酒杯之中,得罪上天才招致禍端”。
斗戰佛笑了笑道:“這上天未免太過小肚雞腸了”。
金蟬子又問道:“這水可是有毒?”。年輕人道:“還未聽聞有人飲水致病,不過這水苦澀難咽,煞是難喝”。金蟬子端過碗,一揚手小口的嘗了一下,馬上皺眉道:“阿彌陀佛,真是如飲墨汁一般”。
凈壇使者亦問道:“爾等為何不去尋找未被污染的水源,以做日常餐飲之用?”。
年輕人嘆氣道:“高僧有所不知,非是吾等腿懶。只要在鳳仙郡百里內,不論河流,還是水井,幾場雨水過后,水質均是如此”。
金身羅漢又道:“事既由郡侯過失而起,為何郡侯不在向天謝罪,以求天庭神仙原諒自己的過失?”。
年輕人一臉凝重回道:“郡侯若向天謝罪,必得在設壇祈禱,設壇所需費用不小,這費用百姓斷然不會承擔,郡侯怎會心甘情愿自掏腰包為民解憂。況且傳聞郡侯府內有特貢的飲用之水,香甜可口,怎會管吾等賤民死活。不過郡侯卻總是來到城中鄰里,勸說大家天災面前要安于現狀,不可有抗拒之舉,以免激怒上天,使災難變本加利。恐是郡侯怕百姓借幫鬧事,毀他仕途,恐嚇罷了”。
斗戰佛怒道:“為何不質問郡侯飲水如墨何時解決?”。年輕人亦氣憤道:“當然有問,何止一人,何止一次兩次,郡侯只言已著手解決。可一過一二個月,毫無進展,水還是墨水”。
金蟬子道:“阿彌陀佛,為官者,不求解決民生,只是一味推諉搪塞,完全不顧百姓死活,枉為一地父母官”。
金蟬子轉頭又向年輕人道:“施主放心,吾同修頗有神通,定能為鳳仙郡解決飲水之事”。
年輕人一聽喜極而泣“撲通”又跪了下來道:“佛者果真是慈悲為懷,心系天下蒼生。若能成此功績,鳳仙郡百姓必為高僧立碑建廟,世代供奉”。金蟬子趕忙扶起年輕人道:“施主快快請起,快快請起。佛門本為普渡世人,不會見百姓受苦而袖手旁觀”。
金蟬子轉身對斗戰佛三人道:“三位佛友此事吾等該如何著手?”。金身羅漢道:“依吾之見,不可據傳言上天評理,應先找到郡侯,問明原因,以及他解決之法進展如何,再作打算”。
金蟬子點了點頭道:“嗯。金身羅漢所言有理,可否麻煩斗戰佛與金身羅漢走一趟,前往郡侯處為百姓問明情況”。二人馬上點頭應允。
待斗戰佛與金身羅漢將行之際,金蟬子又拉過斗戰佛囑咐道:“萬事不可沖動,多與金身羅漢商議,切莫不可對人出手,傷了無辜性命”。
斗戰佛點了點頭道:“有金身羅漢在,必不會出事”。金身羅漢道:“吾會極力幫助斗戰勝佛,請金蟬子放心”。金蟬子點了點頭,二人便抽身而去。
斗戰佛與金身羅漢進得郡中,前找后問,終是尋得郡侯府位置。
二人來到郡侯府門前,一看這郡侯府雖不算什么豪宅闊院,但高墻深宅也是十分氣派。此時郡侯府朱門緊閉,斗戰佛欲上前敲門,金身羅漢伸手攔下,指了指墻頭,斗戰佛自是領會。二人則是敲敲躍過高墻潛入到郡侯府內。
郡侯府內四下寂靜,只有些許侍從來來回回忙碌著。二人四個尋找著郡侯,但見來往之人穿著打扮,皆不像郡侯模樣。
二人又悄悄的來到后堂,見后堂院落中有一木樁,木樁之上綁縛著一位老婦人。
正在老婦人面前有一人,周身衣冠華麗,樣貌肥頭大耳,大腹便便,肥碩雙手把玩一只玉扳指,肉身坐在一把造型古樸,一體漆了金漆的藤椅之上,雙眼卻是死死的盯著面前的老婦人。
老婦人身后兩名差役隨時候命。斗戰佛與金身羅漢停下腳步藏身庭院粗木之后靜待。
金身羅漢小聲道:“看衣冠樣貌,那肥頭大耳之人想必便是郡侯了”。斗戰佛點頭道:“一看面相便知是貪贓枉法,腐敗墮落之輩”。
話剛說完,只聽遠處郡侯惡狠狠道:“你這婦人好生猖狂,竟敢私離鳳仙郡,欲前往府臺去告本官的御狀,真是好大膽!幸好接收你案情之人乃是本官同窗好友,將你遣送回來,若不然本官的亨通官運,皆毀于你婦人之手”。
在看那名婦人聽完郡侯咒罵后,微微抬頭亦罵道:“你這狗官欺下瞞上,棄萬民生死而不聞,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顧,你這樣的狗官理應五雷轟頂,萬箭穿心”。
身后的差役聽老婦人出言侮辱郡侯,不待郡侯吩咐挺身上前對婦人伸手就是兩個耳光道:“無恥刁民,竟敢口出穢語重傷郡侯老爺,真是好大的膽子”。
兩個耳光過后老婦人口角鮮血流淌,微風吹開散亂白發,婦人一雙兇狠的目光看著差役道:“鷹犬爪牙,助紂為虐,天若有眼,亦不得好死”。
差役聽罷更加憤怒欲在施手老婦人。郡侯站起身攔住道:“住手!”。差役頓時停下高抬的手道:“是”。隨后,退到了原來的位置。
郡侯一手抓住老婦人下巴抬起婦人頭道:“如今世道清平,風調雨順,國富民豐,百姓樂于太平盛世。你一介平民百姓,不思感恩朝廷恩德,官吏勤政,卻是出口誹謗本官,真是狼心狗肺”。
老婦人聽郡侯一番指責哈哈苦笑道:“風調雨順?國富民豐?虧你說的出口,天災連年,非旱即澇,何來安居樂業之說?定又是你這狗官為謀求政績,向上謊報百姓富足,致使天災連連朝廷亦未撥粒米賑濟。百姓無衣無食,幸虧前幾年太平,百姓手有余糧,還可勉強渡日。可三年前春天,你這貪官為貪銀兩,竟以祭天保本地豐收為由,強行收取百姓錢財,建臺祭祀。然而自身學識淺薄,不知祭天禮數,惹怒上蒼,天降墨雨,以示懲戒。吾年老得子,幼子日日飲用墨水,已是口不能言。吾若在不告發你這貪官,如何對不得吾兒!”。
郡侯兩手一擺冷笑道:“天降墨雨?何時之事?鳳仙郡內百姓飲用之水,皆是干干凈凈,清清純純之甘泉。定是你這妖婦欲加害自己孩兒,天天給他喂食墨水,卻又來此血口噴人,污蔑朝廷命官!”。
老婦人笑道:“郡侯真是巧舌如簧,一張口便可顛倒是非。鳳仙郡內哪家還有一滴清澈之水!”。
郡侯仰天笑道:“若真是天降墨雨,百姓可收集雨水,販賣到畫館、私塾,豈不是可賺一筆無本之財“。
郡侯笑完又一臉兇狠的對婦人道:”老太婆你言郡內無一滴清水,哼!你等著老太婆,本官讓你看看鳳仙郡的水到底是清是濁”。
說著,郡侯便轉身回到房中。不一刻,郡侯端著一碗水來到老婦人面前大聲道:“你睜大狗眼看清楚這水是清,還是濁!”。
老婦人抬眼一看冷笑道:“早已聽聞高官府內有特貢物品一說,橫征暴斂百姓土地,在奴役苦工為其耕種,挑選最飽滿的糧食,盛取最甘甜的泉水,來喂養朝廷百官。今日一見,果然傳言非虛”。
此言一出,氣的郡侯將碗大力的摔在地上道:“來人,將此瘋婆子帶下,大刑伺候,是必要問出她為何要以墨水殘害自己的親生骨肉”。
兩名差役聽到命令后齊道:“是”。老婦人喊道:“你這狗官,人性泯滅,吾在黃泉路上等你!”。
老婦人被兩名差役拉扯著帶下了,郡侯忿忿的回到了房中。
此時躲在粗木之后的斗戰佛欲上前搭救老婦人,卻是被金身羅漢生生攔下。斗戰佛不解其意,欲推開金身羅漢。金身羅漢卻是雙臂一用力,抓住斗戰佛縱身出了郡侯府。
出了郡侯府后斗戰佛竭力脫開金身羅漢怒道:“金身羅漢為何見死不救?”。金身羅漢道:“斗戰勝佛誤會,非是吾見死不救,而是吾等未弄明事情始末,怎能冒然出手”。
斗戰佛道:“那老婦人已說的明白,是郡侯貪腐,惹怒上天,才招此劫禍”。金身羅漢道:“斗戰勝佛怎知老婦人所言是否屬實?不曾有一絲私心?”。
斗戰佛一時語塞道:“這。。。”。金身羅漢道:“今夜吾二人夜探郡侯府,吾來安排,定可將實情問個水落石出”。
斗戰佛道:“此事要如何來做?”。金身羅漢道:“斗戰勝佛附耳過來”。斗戰佛俯身過來,金身羅漢小聲的向他講了一通。
是夜,陰云掩月,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片。
郡侯府深處內一間房內燭火通明,郡侯正一臉興奮高興的清點箱內金銀數目。忽然一陣邪風,郡侯斜眼看見窗外兩條人影竄過,頓覺有生人潛入府內,剛要大叫侍衛。
忽然屋內燭光熄滅,郡侯心知不妙,大聲呼叫卻是怎么也發不出任何聲響。
沒錯,暗處正是斗戰佛與金身羅漢通力合作所為。
二人來到郡侯屋內,郡侯雖發不出聲音,但眼看的真切,嚇得已是魂飛魄散,只想尋生門奔逃。斗戰佛見狀,口誦定身咒,手一指便將郡侯定在原地。
金身羅漢上前小聲對郡侯道:“郡侯莫要驚慌,吾等非是強盜,亦非竊賊。只是前來向郡侯確認幾件事情”。郡侯被定在原地,已是砧板魚肉任人宰割,一聽金身羅漢之言,頓時還有些寬慰,只顧點頭答應。
斗戰佛一指,郡侯頓時感覺自己可以發聲了。斗戰佛恐嚇道:“不許喊叫,若是敢驚擾了府內侍衛,你性命不保”。
郡侯自知眼前之人神通廣大,若想活命只能配合。郡侯小聲怯怯的道:“上仙饒的在下,萬事全聽上仙安排”。金身羅漢說道:“只需老實回答幾個問題即可”。郡侯道:“在下定當知無不言”。
金身羅漢道:“為何鳳仙郡會下起墨雨?”。郡侯一聽墨雨之事面漏難色道:“定是小人誣陷,鳳仙郡一直是甘霖普下,哪來的墨雨”。
斗戰佛惡狠狠的道:“如果不如實道來,小心性命不保”。并用鐵棒輕輕的敲了敲郡侯的腦袋。郡侯嚇的屁滾尿流馬上道:“我說,我說。在下猜想是三年前祭天之時,誤將墨水滴到祭天的水酒而得罪天神所致。但吾是手誤,絕無心存對上蒼半點不敬之意”。
斗戰佛點了點頭又問道:“為官一處,可曾貪污百姓財物,橫征暴斂?”。郡侯遲疑道:“這。。。”。斗戰佛一舞棒道:“還不快說!”。
郡侯連忙道:“是。是。是。財物嘛。。。收取過一些,不過都是有心之人主動賄賂,數額也只是一點,一點點而已”。金身羅漢目光一掃地上盛滿金銀的箱子道:“吾等已經有目共睹!”。
斗戰佛又道:“你可是在這鳳仙郡,欺壓百姓,為禍一方?”。郡侯忙擺手道:“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官府抓捕鎮壓的皆是刁民潑皮,不曾傷的好人分毫”。
斗戰佛道:“那今天白日,在你府邸的老婦人,你又如何解釋?”。郡侯眼睛不停的轉動道:“這。。。婦人亦是潑皮無賴,在下乃是依法懲治”。
金身羅漢又道:“解決墨雨之事,可曾有了進展”。郡侯回道:“此事已在籌劃當中,已是籌劃當中。。。”。
金身羅漢一聽就知此是推脫之詞,又道:“不知此事可有何困難之處?”。郡侯道:“吾一介凡人,怎知如何向天賠罪?”。金身羅漢道:“你在開一坐祭壇,誠心向天賠罪便是”。郡侯有些為難道:“若是在開祭壇,這銀子不好向百姓征收呀”。金身羅漢一聽已心知一切。
旁邊斗戰佛一時怒氣上頭道:“你這狗官,自己做錯的事,還想轉嫁百姓,這等行徑,人神共憤,天地同戮”。舉棒便要打。
金身羅漢阻攔小聲道:“斗戰勝佛不可造次,吾等速退”。說完,金身羅漢便帶斗戰佛離開了。二人離開后,郡侯身體亦能活動了,趕忙將地上一箱金銀收到隱秘之處,然后又將府內侍衛叫來,大罵一通,令其加強警戒,保護自己安全。
斗戰佛與金身羅漢二人翻身回到金蟬子處。向金蟬子說明此事,金蟬子面有怒意道:“阿xpqi陀佛,一郡之侯,不求為民謀福,貪贓枉法,中飽私囊,愧對皇命,有違天恩”。斗戰佛道:“金蟬子所言即是,吾欲將其就地正法,金身羅漢是百般阻攔”。
金身羅漢道:“吾等出家之人只可勸人向善,怎能以惡治惡,心生殺戮之心”。金蟬子亦對斗戰佛道:“金身羅漢所言句句在理,郡侯即便罪大惡極,吾等亦無生殺之權,愿日后斗戰勝佛行事,勿必克制內心殺戮之意”。斗戰佛道:“當下郡侯不愿在出資向天賠罪,如何是好?”。
金蟬子思索道:“若吾等私自召集百姓祭天賠罪,而當事人郡侯不到場謝罪,亦顯得不夠誠心”。凈壇使者有些急躁道:“這還不簡單,上天去看看不就全都明白了”。
金蟬子有些醒悟道:“凈壇使者所言有些道理,可否勞煩斗戰勝佛上天打探一下”。斗戰佛道:“嗯,好。吾去去便回”。說完,斗戰佛翻身上云而去。
不一刻,斗戰佛來到鳳仙郡上空,正欲前往南天門。忽然身后有人叫道:“佛者,意欲何往?”。斗戰佛回身卻見一名龍首之人。
斗戰佛疑惑問道:“你是何人?”。龍首之人回道:“吾是這方圓百里行風降雨的龍王”。斗戰佛走到龍王跟前打量了一下問道:“這鳳仙郡可在你的管轄范圍之內?”。龍王道:“鳳仙郡正在小仙管轄范圍”。
斗戰佛道:“那鳳仙郡天下墨雨亦是你所為了”。龍王不急回答問道:“不知佛者是哪一位?”。斗戰佛道:“吾乃大雷音寺斗戰勝佛”。龍王急忙施禮道:“原來是靈山斗戰勝佛,幸會,幸會。這鳳仙郡墨雨一事,卻是小仙所降。不過小仙亦是領了玉旨,奉旨行事”。
斗戰佛也知與降雨小仙多說無益,只是點了點頭,轉身抬腳欲走。龍王快步擋在斗戰佛面前道:“佛者何去?”。斗戰佛道:“吾去面見玉帝,求其撤回旨意,還百姓甘霖”。龍王急道:“佛者性急了,性急了。小仙尚有話還未說完”。
斗戰佛回頭轉身道:“有何話速速說來”。龍王道:“佛者有所不知,前幾日吾已收到玉皇大帝旨意,已言明不在懲罰鳳仙郡百姓,墨雨之事已告一段落”。
斗戰佛又來到龍王跟前道:“此話當真?”。龍王回道:“怎會欺騙佛者!”。斗戰佛道:“鳳仙郡不過是郡侯祭天之時誤將墨水滴到祭酒之中,玉皇大帝便下旨如此懲治,心胸未免太過狹小”。
龍王一臉正色道:“尊嚴面前,事無大小,玉皇大帝所為,亦是維護天界臉面”。斗戰佛又道:“錯在郡侯,卻治百姓之罪,何也?”。龍王敷衍道:“玉帝旨意,一視同仁,未曾有過偏見”。
斗戰佛自知多說無益嘆氣道:“不知這墨雨結束之期,可愿透漏?”。龍王道:“在次行雨之時,便是正常雨水”。
斗戰佛點了點頭又說道:“可否肯請龍王一件事”。龍王道:“佛者請講”。斗戰佛道:“如今鳳仙郡四野百姓受墨雨之害久矣,可否先施些雨水救急”。龍王面露難色道:“這。。。布云施雨,皆有天時。何時聚云,何時降雨,雨量多少,皆有玉皇大帝旨意,怎敢違逆”。
斗戰佛眼珠一轉道:“龍王不妨這樣,當下乃是不該施雨之時,你便施得二分雨水。待該施雨水之時,在少施二分,此事不是便了結了嘛”。龍王裝可憐道:“佛者,為難小仙了。這天道輪回,可不是加加減減,凡事皆有天時定數”。斗戰佛失望搖頭道:“好吧”。
斗戰佛心知此事亦非一個龍王能作主,也不在為難他,轉身欲奔向南天門。龍王又擋在斗戰佛身前道:“佛者,佛者,這是又要去哪里?”。斗戰佛道:“吾知你不能擅自興雨,欲前往靈宵寶殿與玉皇大帝商量此事”。龍王趕忙道:“噯。。。佛者,這等小事怎能驚動了玉皇大帝”。
斗戰佛見龍王此話一出,心有所盤算說道:“莫非龍王可做得主,救濟一下百姓?”。龍王有些無奈道:“此事雖為善事,但亦觸犯天條。還需佛者守口如瓶,不可傳到玉帝知曉。否則,吾命不保矣”。
斗戰佛喜道:“當然,當然”。龍王道:“好吧。那佛者下界去等吾消息,吾這便召集下屬準備興雨”。斗戰佛道:“嗯,好,好。有勞龍王了”。說完斗戰佛翻身下云。
龍王望著斗戰佛遠去的背影,一甩袖十分氣憤的離開了。
不一刻龍王又來到另一處云端,只見云端之上還有三名仙界小吏,似是龍王手下。三名小吏見龍王怒氣沖沖而回,其中一名小吏問道:“龍王,何事如此氣憤?”。龍王道:“鳳仙郡墨雨之事,差點被人揭發”。
小吏驚道:“何人如此大膽?”。龍王道:“一名靈山大雷音寺佛者”。小吏道:“龍王出言警告,那僧人必知利害,定不敢造次”。
龍王道:“此次鳳仙郡墨雨之事,吾只想趁那郡侯祭天時疏忽出了差池后,趁機撈些好處。誰知郡侯卻是鐵公雞,面對百姓受難一毛不拔。墨雨之事,乃集吾等之力私自為之,不可將事闖大,被玉帝知曉”。
小吏道:“那當下如何是好?”。龍王道:“唉,也只能先順了斗戰勝佛的心,免得前去玉帝面前告發吾等。爾等快準備行雨”。幾名小吏紛紛道:“是”。
斗戰佛回到地面上后,向金蟬子言明了與龍王交談之事。金蟬子驚道:“難不成鳳仙郡墨雨之事,乃龍王私自所為”。斗戰佛道:“不無可能,龍王一再阻止吾面見玉帝為鳳仙郡求得甘霖,恐是怕此事泄漏,被玉帝知曉,治他個濫用職權之罪”。
金身羅漢在一旁道:”這龍族可是非同一般的種族。龍族掌握著四海之域,天下江河湖泊,名川溪流。其勢,其威,不論是誰都得高看一等。即便鳳仙郡墨雨之事是龍王自作主張,亦不為奇“。
金蟬子驚道:”想不到龍族竟有如此實力“。金蟬子幾人正談話間,忽見黑云聚攏,冷風陣陣,電閃雷鳴,不一刻,便”唏哩唏哩“的下起雨來。
斗戰佛喜道:”這龍王果不食言“。
鳳仙郡內百姓見下雨雨滴不在是墨黑色,紛紛走出房屋迎雨。一時鳳仙郡內一片歡騰,百姓不避風雨,來到街上淋雨慶賀。百姓保守墨雨之苦久矣,方見清澈雨滴早已拿出盆碗接下雨水,以備飲用。
這時郡侯府內,郡侯亦走出房門,來到屋檐下用手接了接雨水,暗笑道:”得罪了天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乍然,天際一聲悶雷伴隨一道閃電,襲向郡侯府,透過屋檐,直擊郡侯天靈。隨著幾片瓦礫落地,郡侯亦重重的倒在檐下。幾名侍從、丫鬟趕忙跑過來,欲扶起郡侯救治,卻發現郡侯早已一命嗚呼。
一場細雨,雖不能匯流成河,但抑制旱情,亦解了墨水之危。
不一刻,雨過天晴,大街小巷街坊鄰里卻還是歡聲笑語,不曾間斷。一夜喜雨,澆滅了百姓心中的焦慮,也泥濘了東去的道路。金蟬子等人便在男子家中休息了一晚。
次日清晨,金蟬子見墨雨之事已解,便催促眾人東行上路,一行人辭別鄉親又踏東去之路。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