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以為狂風暴雨,壞夜; 卻是和風細雨,良宵。
蘇曼君租住的那間屋子非常的簡單,就只有一張舊床和一個又小又舊木頭書桌,還有就是一把舊木椅,衛生間和廚房都非常窄小簡陋。好在蘇曼君是個愛整潔女子,里面收拾得干干凈凈而井然有序。
當兩個人一起走進這間小屋子的時候,忽然間覺得屋子里的氣氛就變得緊張起來。柳文雍之前也上來過幾次,都是輕松而自然的。但今天他們卻異常地拘謹和憋悶,看到柳文雍坐在椅子上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蘇曼君想倒杯水給他,但她似乎就拿不穩一只茶杯,水灑了一地差點連杯子都扔到了地上。彼此說話言談失去了自在,你一句我一句言不由衷地說些沒有意義的話,既不過腦子也記不得說的是什么。兩個人就這樣磨磨蹭蹭這弄那弄地耗著時間。
但在這個夜晚,他們終歸是躲不掉要上床睡覺的,蘇曼君漱洗收拾好自己就先上床,拿著一本書在手上,但她今天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心里緊張、期待又惶恐。
見柳文雍從衛生間出來向自己走了過來,一顆心砰砰亂跳就象要蹦出來似的,呼吸急促緊張得像是要窒息了一樣。當柳文雍來到她身邊坐下,回頭看她的時候,她竟然渾身都在顫抖,雙眼癡癡地望著柳文雍,象個可憐的小羊羔,她是害怕和無助的。
柳文雍見她如此模樣,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碰觸著,軟軟的讓他于心不忍,他按耐著自己蠢蠢欲動的不老實的欲望,對蘇曼君柔聲地說:“別怕,我睡那頭去。只是,別靠得太近,不然我會管不住自己的,睡吧,晚安。”
說完還是禁不住在蘇曼君的額頭親吻了一個,就去床的另一頭睡下。
此時此刻,蘇曼君真是成了個乖巧聽話的傻丫頭,她沒說一句話,關了燈,依舊悄然地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滿以為這一夜會經受狂風暴雨的,但現在自己卻像一葉小舟飄浮在風平浪靜的溫馨港灣,只有寧靜和安詳,也不知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
看著躺在身邊的這個男人,她的心里涌動著一份對他癡心的愛,就算是今夜被他要了去,自己也不會后悔,從邀他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她就打定了主意,和心儀的愛人做快樂的事,不管是劫還是緣。就算最終仍然只剩自己孤獨一人也沒關系,哪怕不能和他長期生活在一起,她也愿意。
這絕不是她太草率或太固執,只是因為她現在才清楚地發現這個人就是她一直以來夢中的情郎。
她談過戀愛,現在回想起來,以前的戀人只不過有幾分他的影子,就差一點成了她一生的丈夫。但那個人又怎能和眼前的他相提并論呢?那個人只會關心她的工資,迷戀她的身體,粗俗不堪。哪里比得了身邊的他,溫文爾雅,對人彬彬有禮又善解人意,為他人著想不強人所難。若是換作別人只怕自己此時早就成為他們碗里的菜了,而他卻能心若止水安然而眠,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煉到如此心性。
她心里清楚,知道他的心另有所屬,他們的緣分或許會很短。但是,能夠再次碰上就已經讓她誠惶誠恐地感謝蒼天,又怎能奢望多長或多短呢?也許,愛上一個人就會盲目而失去分析判斷能力,看到的全是那人的好。這是沒有辦法的,因為愛的本質就是包容消解缺陷或不足,發現一切的好。
她慶幸自己沒有那么快嫁人,不然又如何能遇到他呢?他就不會躺在自己的身邊了。那樣的話,自己的一生都會是殘缺不完整的。想著想著,蘇曼君心里甜甜的,臉上泛起了幸福而神秘的笑意。
她輕輕地躺下,輕輕地用背部去靠近那個藏有火山熔巖的軀體,如果她不小心觸動了,她也愿意熔化在那炙熱滾燙火山里。終于,她靠到了心里的那個偉岸的身軀,在短暫的熱血沸騰之后又慢慢努力回到了如釋負重的安詳。豈料到那睡糊涂了的柳文雍一個翻身就把自己的腳裸腳丫抱在了懷里,她的心一陣狂跳,一動也不敢動,就任由他抱著,雖不能動彈卻是甜蜜的束縛,她只有帶著這種纏繞于心的甜蜜進入夢鄉。
真是一個奇特的夜晚,對于柳文雍而言,它就是個欲火焚身的煎熬之夜,年輕的他又豈能真的修煉成圣人神仙,身邊就是垂手可得的女人啊,她的面容清秀俏麗,她的身姿曼妙性感,他一次次沖動著要把她擁入懷里,讓愛的瘋狂把她撕成碎片,又一次次按住欲望讓自己不得胡作非為,那是一種難言的辛苦。最后實在忍不住就抱著她的腳丫勉強睡過去一夜。
第二天早晨,蘇曼君起得很早,當柳文雍頭暈腦脹地起來時,她已經把早點都買回來了,柳文雍洗漱出來看著她,心里有些怪怪的,他們昨夜明明什么事也沒有做,但感覺中,蘇曼君突然之間就成了個溫柔含羞的小婦人,人真是奇妙的生物,它的變化簡直是鬼神難測,無從知曉,不可言喻。每人一杯牛奶,幾塊小煎餅,蘇曼君坐木椅,柳文雍坐床,用早餐時也互相看著,目光纏在一起會心的笑,一個平平安安的夜晚過去了,但各自的心里還是留下了一些不想清除掉的東西,比如說溫情、舒心和甜。
柳文雍要去那家公司準備做個賣書郎,出門前他們有一個擁抱,他又一次親吻蘇曼君的額頭,算是他們彼此心里位置的認定,也是互相的加油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