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鈴鐺小朋友帶我欣然前行,去逛一逛兒童樂園。園內花花綠綠、熙熙攘攘、喧鬧非凡,放眼望去,滿地都是玩具、幼仔、婦女、老嬸。作為現場唯一一名男性觀眾,內心深處隱約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揮之不散。
突然,耳邊飄來有一句響亮的喊話:“那個……爸爸……快來幫我放一下積木,太高了,我已經夠不著了!”
?我遁聲而視,只見一位打扮十分洋氣高檔的美女媽媽正懷抱著一塊大大的積木,站立在高聳的積木堆旁邊,朝著我的方向,面泛微笑。
我舉著一張毫無表情的臉,看看她,然后迅速扭頭掃視身后,看看左邊,再望往右側,心里一怔:咦,旁邊沒有其他男人呀!伊在對我說話嗎?!
只見她保持微笑,伸出雙手,遞來手中的積木:“快來幫幫我呀!”
銀鈴般響亮的聲音立即吸引了四周的婦女們和大嬸們,唰地一下,所有各種異性的目光全部如鎂光燈聚閃在我身上,我分明感受到這些目光的冷熱,是一種相似的目光,一種愚樂的目光,一種不由分說輕鄙的目光。從這眾多老女人的目光里,我不安的解讀出來一句潛臺詞:“擦,這么漂亮的一個女人,真是可惜了!她的老公看起來好像有點癡呆啊!!伊沒嫁好……可惜了……”
我臉皮沉寂,趕忙迎上前,接過厚實的積木塊,十分吃力的擺出董存瑞炸碉堡的造型,緩慢舉起積木,屏住沉重的呼吸,深怕從嘴縫里裂出一絲氣吹垮面前高聳顫抖的積木。積木輕放上去,輕晃了一下,安靜了。我長長的舒緩了一口氣,腦門兒不知何時密集了一層細汗……
不知是我造型新穎,還是表情獨特,旁邊的婦女們個個望著我,面皮繃著緊張又詭異的笑,看過穩重的積木,又開始看著我。
我內心如釋重負,感覺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二次高考,走出考場,輕松歡快,準備離開。
突然,這位美女媽媽又迅速將一根又長又厚實的積木遞來我面前,一邊不忘對著她旁邊的小孩賣萌:“親愛的寶貝,我們再來給摩天樓加一根避雷針吧!”
聽罷,我的臉色開始漂浮不定,內心開始翻滾:“還避雷針啊!避妳妹啊!妳咋不上天啊!這女人想像力太特么豐富了…”
我向她假假的微笑,接過積木,眾目睽睽下,我開始踮起腳,表情如追悼會上的莊重嚴肅,擺出黃繼光堵子彈的造型,緩慢的舉起積木,屏住呼吸,輕放上去,還沒等我來得及換口氣,積木迅速搖晃了兩下……垮了。
美女媽媽瞪大眼睛,捂起了嘴,我尷尬地對著美女媽媽,沉重地聳聳肩,從四圍深深淺淺的目光中迅速撤離。此刻我從集聚在我身上的目光里,又讀出來潛臺詞:哎喲喂,這女人的老公真特么笨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