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醒醒(三)

先生醒醒,鐘先生談論了很多自己過去的生活。他提前告訴平,無論如何不要太被自己嚇到才好。平在幾乎一瞬間設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是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經歷并為之保留了很久的愛戀,卻只是一切謊言的開始。

鐘先生有個很好的習慣,每次見到平總能很恰當的發現平的一些用心的簡單搭配,并用最合適的語言表達出來。一切都恰到好處,但事實上只待一陣春風一場夏雨,拂醒夢中人。平和男生沒有過太多的交流,和她的性格有關,自始比較羞澀,自恃簡單。高中時候有過暗戀很久的男生,大學有過一個牽過一次手的朋友。很多兩個人之間的語言,她并不能很好的讀懂。

最初和鐘先生約會的時間里,平漸漸變得在乎鐘先生,越是這樣卻在并不甚了解的情況里還投入很多的幻想。平開始細心的觀察鐘先生,推測他喜歡什么,為什么自己處于被喜歡被欣賞卻又不明顯的狀態。鐘先生只表示過自己喜歡愛讀書、善良的女孩,卻從未正面表達過對平的喜愛。

平是在圖書館里結識的男友穆,而鐘先生,是在電影院里結識的。所以遇到愛看的電影,平自然會想到鐘先生,只是不能再約他一起看電影了。有時穆忙碌,平會自己一人去看電影,然后嚼著電影的散影味道閑步走回家,滿足不得已的進入睡眠。穆不知道一個電影能給平帶來的思想的波動,他多數覺得平又有自己喜歡的電影了。而平卻能在一場場電影里看到自己,看到自己最真實的無邊無際的心跡。

平的信念里沒有什么是可以被時間淡忘的,只是會漸漸深埋信件里或者空透的眼神里。記憶總會隨著時間的洗刷越來越清晰,在眼前漂浮不已。因為幾張紙的分量在浩瀚的腦海里,雖然片段的輕便的不值一提,卻總是隨時出沒,沒有結點。

認識到一年半的時間里,平和穆的關系變得更糟,因為穆將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實驗中,也在自己愛好上對平有著格外的督促。她需要的關愛和陪伴在她漸漸的索取中被像氣泡一樣擠破。這氣泡漸漸變得晶瑩剔透歇斯底里,將平往暗潮里推送。分手那天,平一個人在小區椅凳上坐到凌晨,禁不住哭到失聲。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講。

平最初剛來到北京后自己一個人生活了一年多的時間,實習的時間里,沒有太多的商場消費,但是去了很多北京輕易能走到的街道和巷口。圖書館、博物館、美術館、書店、小吃店、天津海河、夜市、公園、大學、電影院都是她一個人會經常光顧的地方。

在平最為緊張的實習生活剛開始的時候,她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看完了簡愛。很短的故事,或許和一天就能看完的傲慢與偏見一樣,但平卻用了更長的時間。因為她太喜愛,看的又慢又細致。平最為不能理解的是簡愛為什么要在那時候離開,她是如何做到的。平想到,如果是自己,遇到的真愛、沖破重重阻礙卻在婚禮當天知道蒙上了欺瞞,而這背后是當事人的無可奈何,那自己會如何選擇。

當時看書的時候,平并不知這樣戲劇的小說是真實的,真實到讓平來思索自己,是否要像簡愛一樣,即便是舍掉性命,也選擇遠離。直到后來他燒傷后,簡愛留在身邊。這一系列既沒有權勢撲面而來,也沒有狹隘的爭奪。一切為各自所付。簡愛沒有選擇華美,卻選擇了給枯槁以生命。而面對鐘先生,平會如何選擇,能否離開。

先生醒醒,先生漸漸開始理解簡愛,如若不離開,她或許會淹沒在他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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