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節到了,但似乎沒有母親節的盛大與熱鬧。正如同父親的愛一般,默默無聞,波瀾不驚,愛的深沉而厚重。
父母親都是莊稼人,跟黃土地打了多半輩子交道,面朝黃土背朝天,是父母日常生活的真實寫照,是農忙時每天都要重播的畫面。
父親今年58歲了,但是,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本不屬于他這個年齡所應有的痕跡。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呀!黝黑的臉頰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烈日的暴曬,積淀了多少的黑色素。縱橫交錯的皺紋,像道道溝壑,寫滿了歲月的滄桑。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散發著善良慈祥的光,嘴唇微微張著,露出疲憊的微笑。大概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嘴唇都有些干裂了。
不經意間,我發現父親的黑發間,已有了根根白發,手指上纏著白色的醫藥膠布,是干活兒磨破了皮,還是不小心劃破了口子。但這似乎絲毫沒有減少那雙手顯示出來的堅強與力量,父親的手似乎能撐起整片天。
望著眼前的父親,我的心里不覺一驚,父親蒼老了……
父親身高一般,體重偏胖,特別愛出汗,就是平時走路,也會滲出點點汗珠,干起活來,更是揮汗如雨。所以,父親的褲兜里總是揣著一塊毛巾,用來擦汗。
其實,父親一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外出務工的。是典型的農民工。
說起農民工,不少人都會聯想到“臟”、“累”、“差”等詞語。甚者,對農民工投以鄙夷的目光。
骯臟嗎?不!勞動者不骯臟!
卑微嗎?不!勞動者最高尚!
我尊重勞動者,尊重農民工,也更愛我的父親!
是的,父親干活兒的時候,衣服上臉上到處都是灰塵,汗漬,水泥等臟兮兮的污漬。但是父親不偷不搶,靠體力掙錢,他每天做著最累的活兒,住著差而亂的工人宿舍,他吃著常人不吃的苦,那些投來鄙夷目光的人,你們憑什么瞧不起農民工,對此,我倒要嗤之以鼻了。
農民工是一個特殊的社會群體。他們為了養家糊口,背井離鄉,來到陌生的城市,大多數的人都拿著很低的工資,卻干著最累的活兒。
父親為供我們姐弟四個上學,背負著很大的重擔。2009年,我高考失利,面對繼續上學和回家的選擇,我哭了。我哭自己的不努力,我哭自己不能上學了,母親說“一個女孩子,念那么多書做什么,怨你自己沒本事往起考,還有弟弟妹妹也得上學。”
父親是一個孤言寡語的人,他平時不愛說話,但是談起來,還是很健談的。父親明白我還想念書,就說母親“讓她念吧!”
哪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此話一點都不錯。我上了大專,但是,父親的壓力更大了。
我在心里感恩于父親,嘴上卻連什么話也沒說。
我對父親是敬畏的,更深一點說,是有點生疏。因為父親常年在外務工,我們跟父親相處的時間極少,父親又是個直條的人,所以在我的記憶里,我沒有在父親懷里撒過嬌,沒有在父親的肩上歡笑過,父親就是我們慈祥而威嚴的父親,我們之間沒有親昵的動作,父親對我們的愛,我們對父親的愛,都是藏在心里,表達在行動中。
清晨,當東方的太陽還沒有露臉的時候,父親早就起床上工了。他摔著膀子,揮灑著汗水,努力地掙著每一分血汗錢。
父親是一個石匠,做的一手好石活兒。父親干起活兒來,從來都不惜力,不像別人奸頭耍滑,所以用過父親干過活兒的人,都搶著用父親,十里八鄉的人也都知道父親好威信。
我們長大了,父親卻老了。
我當初選擇老公的時候,母親不同意,我卻執意要去。
父親說“隨她吧!”
母親也只得作罷,“將來生活過成如何,是你自己選擇的”母親無奈的說。
結婚那天,我感受到了父親別樣的感情。他的眼睛里滿滿的寫著“不舍”兩個字。他擔心我婚后是否會幸福,但又充滿希望的祝愿我幸福。
雖然現在我也為人母了,但在父親眼里,我還是個孩子,他打工回來,不忘給我和弟弟買一些心愛的小吃。
養兒方知父母恩。
當了母親后的我,才更深切地體會到了父親對我們的愛。我無法計算父愛的面積,也無法計量父愛的重量,我知道,只要我健康幸福的生活,笑對人生,深愛我們的父親就會放心。
父親,我的超級英雄。你的臉上云淡風輕,但誰也不知道你的牙咬得有多緊。你走路帶風,但誰也不知道你膝蓋上有干活碰到留下的淤青。你爽朗的笑聲背后,是默默的忍耐與付出。
一首熟悉的《父親》在我耳邊響起:想想你的背影,我感受了堅韌,撫摸你的雙手,我摸到了艱辛,不知不覺你鬢角露了白發,不聲不響你眼角上添了皺紋,我的老父親,我最愛的人,人間的甘甜有十分,你只嘗了三分,這輩子做你的兒女,我沒有做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