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Tiger
有時候我發現一個人的時候更有力量,到底哪種方式更好,一個人還是有人陪,我想沒人會知道答案。
杭州昨晚的雨下得很大,我一個人午夜時分撐著傘回家。黑夜跟水汽混雜在一起,河塘的水跟黑色一起彌漫開來,有些分不清楚。路燈的燈光很冷,像是變成了風,風也像變成了光。它們穿過你的身體,風、光、水,你想象自己也像樹枝上掛滿的水珠那樣輕盈。
這讓我想起了曾經在德國的黑夜,我住在梅爾布施,靠近科隆的小城,車站永遠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八九點以后黑色就浸染了一切,那些在記憶中潮濕的紛紛雨夜,路上往往不見一個行人。
就是在這種時候,我常常能忘記生活的瑣碎與復雜面目,能感受得到世界的廣袤,在那一剎那有堅定的決心——我的人生不能止步于此,不能敗給循規蹈矩的安全感。
當然你也知道我有無數的脆弱時刻,年輕的時候我們談論了很多心事,那樣的年紀我們喜歡把內心剖開拿了放大鏡看,生怕你看不清楚我的真心。
而到了現在,我們已經懶于去考驗真心,路上總有人漸行漸遠,我的真心在,你的真心如果也在,那我們就不會走散。
我們不會像剛結伴時候的豪情萬丈,旅途已經走了很遠,身體的疲憊感漸漸控制者我們,話不多說,跌倒的時候,你記得扶我一下就好。
時至今日,我漸漸覺得自己付出的真心都不算浪費,我知道了要親近哪些人,要放棄哪些人。心上的那些劃痕,不過是歲月應有的年輪。
我不認為我能變成更好的人,但是我也不滿足現在的自己,這不大是能力能不能配得上野心的問題,這是一個旅行攻略題,時間有限,去了此地就不得不放棄去另外一個目的地,我們想看到世界的不同景象,生活的微微不同,只需要勇氣的事情我們都做不好。
木心講過一句話,人只有一生是很寒磣的,要是有兩生三生就好了。
如果用一生來謀生,一生來體驗,一生來愛,該有多好。
寫到這里我想到《甜蜜蜜》,從內地跑到香港的黎明,最后又流落到紐約,我記黎明騎著自行車穿過紐約街頭的背影,如果他沒有了這段愛情故事,這一生的漂泊,大概就毫無意義了吧?
Tiger,我們都不會是什么大人物,終將會在時代中湮滅,但是我真的有太多的渴望(也許是欲望)了呀。
正是春節,鴻運當頭。
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