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要動身了
我回到家鄉,結束旅行
尋處林,有竹,有茅屋
撒下玫瑰種子,在門口
門前
我還想有個蓮花池
林中獨居,輕聽成長
寧靜緩緩到來,我將獨享
早晨的被霧紗籠罩的林
宛若新娘面紗的神秘
中午的被陽光催醒的林
宛若小孩兩腳的熱鬧
還有那黃昏玫瑰的流云
午夜蓮隨著風肆意的在池面
撥動琴弦
我一池的心事
和著池水的輕拍
奏起遙遠的悲傷
我在林中獨居
安然入睡
我想,每一個人都幻想過一種最理想的生活,心中都有這樣一個理想的安身之所,在繁華的城市一隅,霓虹閃爍,寶馬雕車香滿路;在寧靜的鄉村一角,炊煙裊裊,小橋流水人家;或者只是在深山老林獨居,竹下品茶,水邊寫詩,風里看花。
曾記得,初中的自習課,我仔仔細細地在筆記本寫下自己理想的未來生活。我說,等我畢業了,我想要回到家鄉的璧洲小學教書,當一個語文老師。每天早晨順著田野的小路走去學校,和遇到的每一個熟人熱情地招呼,用田野的花草和樹葉裝扮一間一間簡陋的教室。當日影西斜的時候,帶著孩子們一起去拔兔草,拔到一籃子草的時候,我們就開始玩斗草游戲。斗草游戲類似于古代的投壺,在還算平整的土地上挖幾個小坑,每個人放入一撮自己的草,撿一根樹枝,在不遠處劃一條線,再揉一個泥團,誰扔中了草就是誰的了。但大多數時候,我們是萬不肯把籃子里的草拿出來的,我們會在拔滿一籃子后,再額外拔一些作為賭注,贏了草開心,輸了也不至于空手而歸,被父母責怪。
我還在腦中設計了這樣一所房子,房子是普通的紅磚砌成的,像現在住著的房子,每一塊磚都是爸爸自己燒的,很多人只看到了它的簡陋,卻不懂它對于我們的意義。房子不用多高,兩層半就好,一樓有寬敞的客廳,有我爸自己做的樹根茶幾,二樓以上是露天的樓板,在上面曬東西,有一整天的陽光。房子也不用多大,五間房就好,爸媽一間,我們三姐妹各一間,還有一間作書房,再簡單地鋪一張床,也當半個客房。白墻黑瓦,干凈整潔,不施粉黛,不著華衣,純樸得像個村婦。
房子可以很小,但院子一定要大,將房子的四周都圍了起來。從院門到房門,只要鋪一條石子路方便走路就行,其他的就全是泥地,種上各種花花草草蔬菜瓜果,榆柳蔭后檐,桃李羅堂前。若能在屋前的花草叢中劈出一小塊地搭上秋千就最好了,每一個清晨或是傍晚,坐在秋千上看看書,發發呆,偶爾和外面經過的鄰里應答,我說“回來了呀”,他問“吃飯了嗎”。這樣的招呼方式在村里傳了一代又一代,卻沒有更改一個字,簡單的話語,純粹的年代。
從前沒有走出過大山的我,幻想中的未來生活依舊是在山里,沒有見過或者想過外面的世界。現在一步步走進了城市,卻發現那個曾經幻想過的可以實現的生活漸漸的變成了高不可及的精神家園,我依舊喜歡,卻不愿回去。這個被物質綁架的年代,人人都在追求物質生活的路上越走越遠。
他說,很怕詩敗給了生活,詩最終也敗給了生活。人的一生,有些東西是必要的,比如說生活,有些東西是次要的,比如說追求和興趣。單一的生活令人索然無味,而純粹的追求又讓人狼狽不堪,唯一的辦法就是,當物質欲望還不強的時候單純的生活,在被物質欲望緊緊牽絆的時候不要忘了當初的追求。
“我就是要過用茶杯喝茶,用咖啡杯喝咖啡,用水杯喝水的日子。”這是《父母愛情》里安杰仰頭氣勢洶洶的對江德福說的話。這部電視劇看了許多遍,使我著迷的不是他們相濡以沫的走過幾十年春秋,而是安杰的生活態度。要知道,在那個年代,作為資本家小姐的她,堅持她想要的生活習慣是多么危險的一件事。江德福的軍人身份確實給了她很大的保障,但更重要的是她的那顆心永遠不變的心。她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姐,慢慢變成了挑水劈柴,洗衣做飯的農婦,她做的事和周圍的婦女并無二異,但她的窗戶永遠飄著柔和的窗簾,她的桌子一定鋪著干凈的桌布,她的院子打理得詩情畫意。她看起來好像與她們是一樣的,但她令人的感覺又是那么的與眾不同。
席慕蓉曾寫到她的母親在逃難的時候堅持帶著有美麗花邊的長窗簾,招得親友的取笑:“真是浪漫派,貴重的首飾和供奉的舍利子都丟在客廳了,可還記得那幾塊沒用的窗簾帶著跑。”誰說那是沒用的物件呢?那是身為女人的最美麗最溫柔的一個希望啊!
這個世界本沒有什么不同,而人與人之間,最大的不同在心。但愿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堅持一顆有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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