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沐瀅
01
二十五的歲的金花三個月后要嫁人了，但她很憂愁。本來是一件大喜事，她卻在擔心自己的嫁妝，因為金母是一個極其愛錢的人，家里每一分錢都攥在金母手里。
要不就裸嫁吧，發正現在很流行，金花心里發狠地想，但又有點不甘心。如果金母什么都不拿出開會被人恥笑的吧，之前村里的姑娘結婚排場都那么好看。
這兩個想法反復在金花腦子里盤旋，不過后來被金花要嫁的傅生的家人解決了。他們表示我們作為下一輩要體諒父母，結婚該花的花，不該花的就不花。
不過不管傅生的家人是否說的是面子話，但金花的心里得到了安慰，不再那么擔憂了，于是金花便一直很心安地等到了結婚的這一天。
這一天，金花化完新娘妝回到家，金母對金花說，自己準備再拿1萬2湊十萬錢，給金花作為陪嫁帶回來。金花驚呆了，她之前以為母親一定會從傅生那給的拿幾萬作為他們養育辛苦費。這次結婚金母那里零零碎碎已經花費了七八萬，她想不到愛錢的金母居然主動拿錢了。她腦子里永遠記得高中時金母發病時＂故意＂不給資料費時的羞恥和憤怒。金母還說，如果自己有錢絕對會給金花更多的嫁妝，金花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金花知道金母的不易，畢竟金花還有一個哥哥沒有結婚，在哥哥結婚時定需花更多的錢。金花帶著感恩和感動出嫁了，這是金母送給她最好的一個禮物。
02
二十五年前金花出生不久，一個女人卻得了一種難以根治的病。對，就是金母。據說金母是在坐火車時受驚嚇后才得病的，至于具體是怎么樣的驚嚇金爸爸沒有具體對金花和哥哥金寶說。
金花曾很討厭金母，每天心里的念頭不是世界末日，就是想金母怎么樣經過一個意外死去。對，她恨不得金母去死。但金奶奶告訴金花關于金母的這些事情，令她有點恨不起來了，又說金母是因為金花才得病的，第一次病發時金母曾經在二樓跳下。不知道那趟列車上發生了什么的金花，開始恨起那些驚嚇到母親的惡人，也痛恨起自己，十分希望帶著原罪的自己死去，這樣的念頭在金花腦子反復出現，金花開始原諒金母了，畢竟金母也不想這樣活著，她甚至為此輕生。
金花想對金母好一些，金母的病卻越發嚴重了，在住了幾次醫院也是暫時的控制。其實醫生說過，金母的病第一次發作能有機會治愈，后來發做就無法徹底治愈，只能靜養控制的。但是為了哥哥金包和金花，金母一直沒有好好休息，一直勞累干活賺錢，第一次病發，無數次病發，從此金母的病便再也無法治愈。
但因為金母的病發作的越來越多，家里的人倍受煎熬，即使有時候知道金母的有些行為是病也無法原諒金母，畢竟人的內心一旦受傷就很難痊愈。金母十分嚴格地管制金父所有的錢，金父身上沒有多余的一毛錢，金母甚至為了零碎錢每天和金父吵架，對罵，打架，家不像家，金母總覺得錢少了，懷疑金父把錢給了外人。金花開始痛恨金母，每次飯桌金父和金母話一多，就開始吵架。家人不能正常溝通，家里越來越壓抑。
當發生金母不給金花資料費時，金花徹底怨上了金母。當金花因為金母不給資料費時口不擇言，被金母打了一巴掌后，金花對自己說以后再也不理金母了。后來，隨著時間的流逝金花開始釋然，但認為金母自私，也不再關心金母，不再和金母貼心。金花每天想的都是逃離這個家。
03
這一天，金花終于要結婚了，能名正言順離開這個令她厭惡的家了。但因為金母心里卻有一股悵然，雖然過去金母成了金花記憶深處不可觸摸的傷疤。但到今天，金花似乎才意識到金母也是愛她的，才不能表達出來，只是因為金母的病，這個家支離破碎。
許是，離一個人遠了，遠著遠著也就近了，結婚后金花開始戀娘家，戀金母，她經常往娘家跑。金花記起，不病發時的金母對她和哥哥都挺好的，她只是一直對她自己苛刻。多年來的病也早已移了母親的性情，金花記起金父曾說金母原本是一個溫柔的人，但對現在這個潑辣的金母，金花怎么也想不出她曾經的模樣。但對金花來說金母似乎又沒變，病發時歇斯底里不可理喻，時不時和家里的人吵吵鬧鬧。如果金母就這樣老去，也許對金母來說這是另一種歲月靜好吧。
母親節來臨之際，寫一篇有關可悲的母親的，有關記憶里的傷，一篇不知算不算小說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