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魚缸旁，隔著透明的玻璃，我如同獵人一樣，注視著里面懶散游動的鱸魚。昨天的那條體形較小，蒸出來的味道很鮮嫩。女兒吃上癮，要求今天還吃蒸鱸魚。今天的魚貌似換了新的一批，不錯，雖然體形大了點，但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我一邊打量著，一邊盤算著選哪條更合適。像是被我的目光灼傷了似的，有一條魚從靜止的魚群里游了出來，來到氧氣泵的膠管口處，大口地吐著水泡，晃動著尾巴。
就它了！正是嚴(yán)冬，雖然是在超市相對溫暖的環(huán)境里，人們都還縮手縮腳，那些牛蛙早就如同一堆爛泥似的安眠了，碩大的鰱魚躺在缸底一息尚存。而它卻能如此活潑，雖然就只是搖動了幾下尾巴。
我拿起魚簍向它扣去，沒想到它機靈地甩著尾巴，想逃避魚簍那巨大的網(wǎng)，眼看就要游走，我把魚簍轉(zhuǎn)了個方向，從下面托起，一下子兜住了它。
還想逃！我好笑地把魚簍舉出水面。脫離水面的它使勁地躍動著身體，把網(wǎng)帶得左右搖晃，似乎想掙脫出去。今天的魚新鮮！望著求生欲那么強的它，我感覺自己賺到了。
把魚交給服務(wù)臺，里面的人熟練地稱好，然后拿到操作間處理。這其間，它還不停地甩動著尾巴。
只聽"嘭嘭"兩聲，工作人員拿起一個棒子照它頭上打去，它吃疼似的翹起了尾巴。也好，長痛不如短痛，呆會兒要去鱗掏腮，開腸破肚，挖心摘膽，更痛。
提著買來的一兜東西回家。剛出超市門，就感覺手里的塑料袋晃動了幾下。不敢相信是魚還沒死，走了幾步，又是一陣躍動。生命力真頑強，都只剩軀殼了還想活著有什么用呢？我不禁憐憫袋子里的魚。
中午，我在水籠頭下，扒開魚的肚子，驀然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垞金黃的魚籽，靜靜地連在它的腹腔處，已無生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