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從前很難回得去

楊小洛最近郁郁寡歡,眉宇間仿佛云集了天底下所有的烏云。小洛說,她和她最好的好朋友鬧別扭了。我松了一口氣,笑著對她說,我還以為什么事呢,兩個人鬧矛盾這不很正常嗎?過兩天就好了。她突然抬起頭,望向窗外,張口悠悠說道,這次不一樣,恐怕回不了頭了。

小洛說,她最好的朋友叫昊。昊是她大學里認識的第一個好朋友,比她小三歲。小洛繼續說,眼里滿含嘆惜和幽怨。昊是陜西人,卻有著江南女子的溫婉與善良,總之長得算是很可愛。由著昊小她三歲,所以小洛很是寵著她,溺著她。生病感冒崴腳受傷,包括大學四年里昊的所有快遞,都是她一手包辦的。鑒于小洛這般的“用情至深”,她們很多共同熟絡的朋友都開玩笑說,真是越看你們越有“夫妻相”,哈哈哈。每次面對這種揶揄,小洛不置可否,倒是昊,每次聽到這種話,反而覺得很奇妙,每次都故作神秘地偷偷地跟小洛咬舌根,哈!被她們這么說,我感覺我要“彎了”。小洛說到這里,笑了一下。不知是苦笑,還是其他。

后來,一晃四年過去了,她們就這么畢業了。時間真是猶如白駒過隙,過得快得很哪!小洛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繼續道,我們畢業了,我跟昊都呆在了南京,不久之后,兩人都各自找到了工作,我在鼓樓,而她在江寧那邊。兩人隔得不遠,每到周末便會小聚一下,日子過得甚是舒心。直到后來,昊有了一個叫蕭陽的男朋友。

唉~。小洛不經意間又嘆了口氣。順手端起床頭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繼續道,蕭陽我見過,很不錯的一個男生。長得白白凈凈的,一看就是家世很好的人。以后的周末聚會,兩人世界便成了三人同行。一開始我也很不習慣,后來就熟視無睹了。只是后來接觸得多了,我就有那么一絲絲覺得,其實蕭陽并不那么愛昊,至少沒有昊愛他那般愛著。有時候我在想,這只是自己的感覺吧,畢竟這是昊自己的事情。

再后來發生的一些事情,像是老天要證實小洛的想法一樣,這一樁一件,都是瓦解小洛和昊的催化劑。

記得一年的冬天,一月份,南京正是冷的時候。小洛向來身體很好,很少生病。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高燒不退。小洛慌了神,趕忙給昊打電話,正巧電話被蕭陽接到了,蕭陽二話不說,趕緊開車來到小洛的住處,送小洛去了醫院。小洛檢查完,在醫院掛水,蕭陽在旁邊陪著。小洛當時心里覺得好暖,突然就萌發了“要是自己也有個這樣的男朋友就好了”。這想法提醒了她,她仰頭問蕭陽,昊呢?怎么,今天不用上班嗎?蕭陽莞爾一笑,低頭看著小洛說,昊在上班呢,已經通知她了,等下了班她就趕過來。你呢?我請假了。這時,小洛突然在他眼里看到了溫柔,那是她們三人一起時蕭陽從未對她出現的眼神。小洛突然覺得心里好慌,趕忙把頭一低。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蕭陽溫柔開口道,餓了嗎?想吃什么,我去買。被蕭陽這么一說,小洛頓時就感到肚里空空落落,從早上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過呢。也好,讓他去買點東西,不然現在真是太尷尬了,小洛心里如是想。嗯~我想吃小餛飩,可以?蕭陽一笑,當然,等我。說完幫小洛掖掖被角,大步走了。

蕭陽走了一會兒,昊就到了。昊大喘著氣沖進小洛的病房,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下……下班高峰期,好……好不容易到的,這大冷天,熱死我了。小洛仰著頭看著喘著粗氣的昊,眼里充滿憐愛,看著昊一口一口呼出的白氣,小洛張口道,來,坐這。小洛拍拍旁邊的病床。昊倒是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了。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手機在旁邊的桌子上,突然想起來她還有個男朋友沒見著,問道,蕭陽呢?死哪里去了?小洛伸手摸摸昊的頭,笑著說,我叫他給我買小餛飩去了,怎么,介意我使喚你的男朋友嗎?昊哈哈大笑,么的事,我的就是你的,隨意使喚,不聽話告訴我,我替你教訓他。哈哈哈,這蒼白的病房里充滿了姐妹倆的歡聲笑語,仿佛,南京的雪都快融了。

好一會兒,蕭陽回來了。他興沖沖地來到小洛所在的病房,突然一抬眼看見了昊,眼里突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與不安,你也來了,一起吃小餛飩吧!昊沒有注意到這一瞬間的變化,細心的小洛卻看在了眼里。小洛心里突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蕭陽細心地開了盒子,小洛一看,這是她最愛吃的那一家,在新街口,離醫院可不近哪。而且……而且這碗小餛飩里沒有放香菜和蔥花,上面只浮著一層薄薄的辣油。小洛吃餛飩是從來都不放香菜和蔥花的,他怎么知道?是巧合?小洛抬頭看了一眼蕭陽,眼里帶著復雜,蕭陽只回報禮貌的一笑,眼里并無其它。

倒是旁邊的昊,一口一個餛飩,直呼好吃!完全沒注意到這兩人的神色。蕭陽倒是時不時幽默地調侃一下昊,你看你,跟個小饞貓一樣的,把小洛的份兒都給吃了,小心長胖。昊連忙拿著傲嬌的眼神懟著他,嘴里也不停下來,含糊不清地說,看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等我吃完再收拾你。說完又勺了一個,吹吹,放到嘴里。小洛看著這兩人“?;尅?,也不禁笑了起來??粗@兩人,多好!小洛想,是自己想多了。說完也和昊搶起餛飩來。這小小的病房里,氣氛倒是越發好了起來,只是小洛的心里,感覺有了那么一丁點的不一樣。

轉眼間,南京就到了最冷的時候了。真冷啊!小洛躺在被窩,真是一動也不想動了。今天周末,小洛睡了個愜意的懶覺。啊,真舒服。小洛伸了個懶腰,側了側身,又沉沉睡去了……

大概十點多的時候,太陽就掛得老高了,好一個冬日暖陽天。小洛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來,小洛閉上雙眼,迎著陽光,享受這難得的陽光,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側臉邊緣的細小茸毛都在陽光的照射下顯現出來。真是愜意。

梳洗好之后,小洛搭著羽絨踩著靴子就出門了。路過小區門衛的時候,保安小楊跟她打了個招呼,她回之一笑,便迎著陽光走出了小區大門。

小洛來到了鳳凰大街,在常去的小攤上買了幾個燒賣和一杯豆漿,一路吃著一路走向地鐵站。難得周末,小洛想去玄武湖轉轉,哪怕什么都不干,就站在湖邊吹吹風也好。等紅綠燈的時候,小洛瞥見旁邊有對小情侶,正卿卿我我地說著些什么。應該是附近南師大的學生吧?唉~我大學的時候咋沒想著交個男朋友?小洛側著臉,如是想著。綠燈來了,小洛深吸一口氣,呼出去,大步走過去了。

這一句輕微的嘆氣,化作裊裊的白氣,飄散在漢中門大街上空。

不一會兒,小洛便來到了玄武湖。在很多人眼中,玄武湖毫無樂趣可言,確實,這邊著實沒有什么東西能夠吸引一味追求刺激的年輕人。小洛倒是常來這里,只為著這一份的靜謐美好。

玄武湖邊有一個小小的麥當勞,小洛看見前面排起了長隊,便也好奇地擠過去。原來今天出了新口味的甜筒——桃花味甜筒。小洛向來是個好奇寶寶,便加入了長龍隊伍,買到了一個。咬了一口,啊,冬天吃甜筒果然是需要勇氣的。小洛一邊舔著甜筒一邊挪著走向一座仿古建筑,周末,人實在太多啦……

仿佛挪了半個世紀,終于在建筑背后靠湖邊的位置找到了一個座位,真是不容易。小洛坐在長椅的一邊,湖邊風迎面吹來,伴著冬日特有的冷冽,冰冰冷冷的清新,這樣的日子,真是愜意得很哪!小洛注意到長椅另一邊有個小男孩兒一直在看著她,便也把目光投過去。小男孩兒沖她咧嘴一笑,說,姐姐你真漂亮!小洛也沖他咧嘴一笑,回道,小帥哥,你可真有眼光!哈哈哈哈……這一大一小,這彼此都不相識的一大一小,不約而同地一道大笑起來。今天真是不錯啊,心情就像融掉了的桃花味甜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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