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與鎮江隔長江相望,距離也就四十來公里。美滋滋觀賞了瘦西湖的景致,興沖沖驅車過長江來到鎮江。來鎮江的目的就一個,參觀心儀已久的佛門圣地金山寺。
天下寺廟何其多,但人們對金山寺似乎情有獨鐘,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世人耳熟能詳的《白蛇傳》中,白娘子戰法海水淹金山的地方。
雖說趕上清明小長假,但我們先于眾多的旅行社團隊早早來到金山寺。金山寺因建在一座稱金山的小山上而得名。金山不高,海拔四十多米,寺院不大,周遭一里多地,但金碧輝煌的殿宇莊嚴肅穆,矗立在山上的塔剎直插云天,加之碧水環繞水榭廊橋,桃紅柳綠伴著佛家,江南的靈秀與佛門的清幽一覽無余。
緩緩地經過山門,與別處廟宇不同的是這里的山門朝西開。
趁著時間還早人不多,我們先環繞寺院一周。經過山門向北,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尊腳踏蓮花的觀音菩薩雕像。菩薩法相慈祥,左手凈瓶倒懸,右手拇指與中指捏連成蘭花狀,雕像周遭石欄護衛,一株碧綠的垂柳依偎在菩薩旁邊,更加柔情襯托出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的親民形象。菩薩背后的兩面墻壁呈八字形外敞,上面各寫著:“入般若門,生歡喜心”。
順著水邊圍廊慢行,只見柳絲低垂水波粼粼,遠處煙柳蕩岸拱橋飛架,好一派水鄉風韻。行到寺院背后,儼然一個水上花園,石欄圍寺院,水面映塔剎,玲瓏小橋秀,木榭水中架。明黃色的寺院外墻分外搶眼,滿山郁郁蔥蔥,裸露的山巖昭示蒼勁,金山上的塔剎孤傲藍天。順著寺院外墻繼續前行,寺院層疊飛檐黛瓦,有空懸欲飛之感。整座金山被寺院包裹的嚴嚴實實,極少露出山石的本色。
環繞間一個側門顯現,只見上面寫著:‘同登覺路’,門內的照壁上有‘念佛堂’字樣,也好,索性從此門進入寺院。
曲徑回幽,不時有寺內師傅的身影出現,臺階走高,身體慢懸眼界逐漸開闊。待走到一面石墻,半墻上雕有五六個龍首出水口,墻兩側是向上的臺階,走上一層旋高一層,折疊似的彈起向上,這樣的規制一直到山頂。一座門楣上寫著‘入深法界’,一處平臺墻壁上有‘龍虎鸞鳳’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抬頭仰望,‘藏經樓’牌匾懸于上層的殿宇正中。回首俯視,大雄寶殿巍峨屹立金頂溢彩,一字一匾、黑底金字‘度一切苦厄’的佛門謁語,高懸于大雄寶殿背后的飛檐之下。
來此作甚?不就是尋覓法海大師的蹤跡嗎?怎不見大師的身影呢?
貼著山體的凹處徐階下行,在一座房子的拱門前終于見到了‘古法海洞’四個字,不注意就會順階而上擦肩而過。只見陰刻字跡筆力遒勁,鑲嵌在長方形的磚雕框中,旁邊一玻璃木框里是英漢雙語解說詞。從解說詞中得知:“法海洞又名裴公洞,法海,俗姓裴,唐朝丞相裴休之子。其父信佛,送子至河南何澤寺出家,取名法海,行頭陀行。曾在廬山東林寺專研禪學,后朝金山,見殿宇荒廢,荊棘叢生,尋得此洞,參禪打坐。并燃指一節,誓興殿宇。忽一日在山下江際挖土,獲黃金數鎰,報于地方官李琦,轉呈皇帝。敕將黃金送法海禪師重興殿宇,建成,命金山寺。法海亦莫知去向,后人供奉其法像于洞中,永作紀念。”
順著緊湊的臺階俯首進入低矮的洞窟,只見法海禪師的塑像端坐洞中,法相端莊肅穆,呈凜然大度之勢。
繼續攀高已到山頂,雄偉的塔剎更顯莊重,七級塔剎傲立藍天之下,底座上“天地同庚”四個藍色大字渾厚磅礴。一介飛檐玲瓏亭傍著塔剎,亭中豎立石碑一塊,“江天一覽”鐫刻其上,環視四周,水天一色橋欄如飛,鎮江秀色一覽無余,金山寺院金頂黛瓦,金山秀美獨立成魁。
看著滿目秀色,想著金山寺的傳說,能燃指化緣的法海禪師該是何等的勇氣,十指連心,為佛門興盛禪師此舉該是何等的壯懷。世事難料,這么令人仰慕的法海禪師為何要攪局那個美麗的傳說,為何要扮演惡人的角色。
人們對愛情是贊美的,對《白蛇傳》中白娘子許仙的愛情故事更是一邊倒的傾慕投贊成票;當然,起伏波折的愛情更具傳奇,于是,就有了傳說中法海禪師既不光彩又令人十分憎惡的形象。傳說,傳著傳著變成了人們的固定思維,不禁想起了《西廂記》中的普救寺,大膽的愛情故事就發生在寺院之內,那里的佛家弟子就裝作視而不見,兩者相比大相徑庭,同在佛祖腳下為何結局不同。普救寺上演了“愿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傳奇,金山寺卻留下了難堪的質詢。
來到金山寺是循著傳說來的,參罷金山寺毫無傳說中褒貶法海禪師之蹤跡,對法海禪師的德行反倒贊許有加。歷史與傳說是人們向往美好的記錄,但畢竟歷史是事實有名有姓;傳說畢竟是杜撰,虛構夸張占主導成分。
況且就這么作罷,或許法海禪師注定要扮演這么一個角色,或許法海禪師的介入成就襯托了這凄美的愛情故事,或許這就是一個傳說。
側門進正門出,亦步亦趨回首告別金山寺,仰視大雄寶殿更顯神秘莫測。法海禪師建此佛家圣地可謂功德無量,孰是孰非相信佛祖自有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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