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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地媽咪們,你家小娃方言講得如何?
文l錢黎潔
一直喜歡的某作家博客久未更新,遂不甘心地再搜索,果然另有一博,且在去年公告,從此文字都發在其微信公眾號了。
循香而去,果然是久違的清凌凌活潑潑的文字,狡黠光澤,真正生動有趣。
讀到一篇講到上海方言的,突然覺得自有感嘆,遂趕緊碼上幾行。
某日晚餐后,一桌狼藉剛剛拾掇完畢,一洋就煞有其事地說,阿拉球隊的老小約好要一道白相游戲……
我楞了一下,噗哧一聲笑了,一洋的上海話像玩具槍里迸出的生硬子彈,亂打一氣后發現對面的氣球只略表寸心地中招了兩三個。
阿拉教練叫阿拉一定要港上海閑話……一洋得意地操縱著那笨拙的“玩具槍”,我們生生地憋著笑。
話說到一個新的城市,溝通障礙或多或少會讓人轉到學方言的念頭,而學方言多半是從罵人話開始的。
記得多年前,老家福建的表姐夫第一次見長輩時,有人使壞教他一句無錫話——豬頭三。
問什么意思,就說像豬八戒一樣憨憨的,非常可愛。當他這句話出口后,看到長輩的目瞪口呆時才發現上當了……這事早成笑料屢被提及。
一洋在球隊里也很快學會了“戇卵”“冊那”等在我們家不能遁形的臟話,且一邊說一邊壞笑,初學滬語,難免新奇。
上海人內心都有種優越感,語言上也可見一斑,但凡能講上海話的場合絕對不會放過。
先生是上海人,雖然我們的方言都能互懂,但交流還是普通話居多。但他在外地談判時,就時不時會混進幾句滬語,還是頗有幾分效果的,莫非一聽滬語,人家就覺得不好糊弄?
常常取笑說,這個看臉的年代,竟然還聞語識人。
小女子乃土生土長的無錫人,三年前才到上海,因為早年就習慣開口即普通話,語言不用即會生疏,我的無錫方言是一片銹跡斑斑的洋涇浜,更甭說上海話。
一洋童鞋出生在無錫,可像多數娃一樣,不會說方言,讓其來幾句無錫話,他依然停留在多年前的兩個詞匯上:一記布贊(一個巴掌)、一燈三窩(一頓揍)。
剛到上海時,家里搞過一次“學說上海話”行動。
先生規定,每天散步時,開口必須講上海話!他自然很權威地成了我和一洋的教練及裁判,心安理得地接受著我們的仰視。
于是,散步這一路,要么在沉默中醞釀,一個個滬語詞匯在心頭像小泡泡一樣冒啊冒,直到能串成歪歪扭扭的話才被小心地吐出,要么在各種洋涇浜雜音的亂入中笑場……
那次行動終究無疾而終,平時偶爾說上海話,也恨不得掩著嘴,總擔心哪個錯音一不小心會管不住地自己從喉嚨里跑出來丟人現眼,即使再三鼓勵,那種羞澀心理依然在的。
很多人跟我說,在上海混,會說一口流利的上海話很重要。
這點心里自然是認同的,可因為平時交流基本無障礙,所以一直未重視過。
在滬語學習方面,自知遠不如別人勤奮,有人為了苦練上海話,還專門去報培訓班之類。偶爾念叨起,先生便責無旁貸地慷慨激昂起來——家里有個24小時隨時隨地的老師,還用報班?
可……你倒是認真地教我們呀,到上海三年多了,我們依然不會講上海話,偶爾幾句,自己也感覺別扭,上海人聽了估計如米飯中吃出了大顆砂礫般膈應。
有年暑假,一洋跟著懶人聽書中的“學說上海話”學過幾段聽來還算綿軟醇熟的上海話,只是離開那幾句話,依然是一口讓人笑掉大牙的洋涇浜腔。
當然不得不插一句,剛學方言時總有一種錯覺,自己覺得幾近行云流水般嫻熟了,在當地人聽來卻依然泥沙俱下,狼煙四起……
一洋童鞋是個熱心有愛的小男生,英語口語算還不錯,班里一小妞經常請教于他。
上次見他在電腦前折騰著互加QQ,然后開始QQ視頻“教學”。好為人師可能是人的本性吧,一洋童鞋還認真地把一個個單詞打出來做成“課件”發給同學,然后帶著其逐個朗讀。看他煞是認真,便隨他去了。
結束后問一洋,這同學是上海人嗎?會港上海閑話嗎?經確認后,我就建議說,可以你教她英語,她教你上海話,各取所需。
瞧瞧,為娘的是多么心思細膩的利益主義啊,可惜這么好的建議未被采納。
敢問各位媽咪呆地,你家小娃的方言講得如何?也塑料方言否?估計都會帶著點痛恨和懊惱點頭吧,哈哈哈。
作者簡介:
錢錢,大名錢黎潔,無錫人,現居于上海。
中文、心理學雙學士,工商管理碩士,文字愛好者,常曰一生都在釋放著對文字的癡饞。
歲月延綿,堅持筆耕,堅持描摹生活,抒寫自己,先后出版過《詩意走著,腳印如花》(上下冊)《年華逝水,淹然百媚》《風雨琳瑯,淹然百媚》《沉默的話嘮》等五本文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