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在前頭副駕駛,我和羅都坐在后頭。
瀚回頭對我說:“晨,你冷靜,我們有機會救……“
羅忽然暴走一般,身子猛地撲到前面,揪住了瀚的后領:“你他媽知道嗎,英是為了你才這樣的!“
瀚沒有說話了,任著羅狠狠掐他的脖子。
我轉頭就看到羅臉上淌下的滾滾淚水。
羅竟然比我還要傷心。
我們先去了瀚的一個秘密據點躲了起來。
瀚給家里發了消息報平安。
羅和我也都不想回去,心里都沉甸甸的。
我們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
羅和我都認為一定要救英,馬上救英,因為地龍肯定會將憤怒都宣泄在她身上。
瀚也同意救英,但是他目光深邃,似乎在想著更長遠的事。
我說,現在沒有好辦法,不如就去找警察,我有熟人,是個刑警中隊長。
瀚說不行,警察幫不上忙。
如果讓警察找到地龍,地龍很有可能會知道自己讓人頂罪的事暴露了,他和他兒子都將面臨牢獄之災,這會讓他狗急跳墻的。
我說可是我已經找了警察了,瀚狠狠瞪了我一眼說,別再找警察了知道嗎?做我們這行的從來都是離條子越遠越好。不過你找了也不影響,條子一時半會肯定找不到地龍的藏身之所,只要在條子出現之前救下英就好,但是絕不能莽撞。
羅指責瀚說,你壓根就沒想過要救英吧?反正也不關你什么事,你也不認識她對吧?
瀚說你怎么能這么說呢?英救了我妹妹,我聽我妹妹說過的。她我一定會救,何況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不會說什么感激的話,但是你們的作為,我都記在心里了。只要有我出頭的日子,以后一定不會讓你被人欺負。
羅哼了一聲,你出頭的日子?自求多福吧先。
瀚搖了搖頭,不說話了。
其實我和羅的想法差不多,瀚現在捅了小龍,是自身難保,小龍萬一死了,他只怕還得搭上命,他還有什么心思能顧得上別的人?又何談以后?
可是對我來說,當下最關心還是怎么救英。
我窘迫的樣子被瀚看在眼里,說,你是不是還是想去找警察?
我擰著眉毛沒有說話,可是心里就是這么想的。我覺得瀚是害怕自己被警察逮捕,所以不敢去找條子。
我抬頭說,瀚哥,你放心,我和羅去找警察,我們絕對不供出你的地點。
瀚搖頭說,我真不是自己怕死。你想想,我去找警察,我會直接被條子控制住,可是地龍呢?他依然會逍遙法外的,你不知道,他在上面是有關系的。如果我們想確保自己和身邊的人無虞,只有一個辦法。
我和羅都被吸引住了,搶著說,什么辦法?
瀚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搞垮地龍!“
我覺得瀚好像在說天方夜譚一樣。我和羅都紛紛搖頭不信。
瀚卻接著說了下去,漸漸地,我和羅都被他的驚人計劃震得說不出話來。
聽完之后,我和羅面面相覷,瀚在我們面前儼然就是一個足智多謀的江湖大哥,令我們感到景仰萬分。
此時,在星城的某個酒吧之中,一個脖子上有個小翅膀文身的三十多歲的干癟漢子正左擁右抱,兩個濃妝艷抹的小姐端著酒杯,對他左右開弓,干癟漢子一張嘴忙都忙不過來。
“哎喲,小小妞來一個,說了喝喝一口酒就就啵一個的,誒,別躲躲躲啊!“
“哎呀,騰哥,別這么急嘛!“
“不急?你們這樣喂酒要喂到什么時候,哥哥我不急我弟弟可都急死了啊!不信你倆低頭瞅瞅!“
“啊!壞死啦!”
這干癟漢子正要對兩個小姐上下其手,大肆蹂躪,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地響了。
“誰他娘的這么掃掃掃爺爺的興?”干癟漢子嘟噥了一句,按下了接聽鍵。
“騰哥,還記得我嗎?”
干癟漢子猶豫了一會兒,聲音實在是有些陌生,但是對方卻叫出了他的名字,他還是很好奇對方是誰:“你你誰啊?聽聲音是是是個小小屁股啊?”
“騰哥果然不記得我了,當年把我引薦給天馬哥的正好是您,不過可惜,天馬哥沒要我。”
干癟漢子張開了嘴,一個人的名字從他的記憶深處被喚起:“你……你是瀚?你不是在在在里邊蹲著呢嗎?”
“前幾天剛出來。”瀚慢慢地說。
“你不是地地地龍的人嗎?突然給我打打電話干干干什么?”
“我想請騰哥再幫我引薦一次。”
在瀚的秘密據點,我們緊張地看著瀚,說:“這能成嗎?“
瀚說:“相信我,反正不成也就是我進局子繼續待著嘛,你們不影響。“
我和羅的心里都撲撲地跳了起來,因為我們即將要去做一件大事,這件事要是成了,那必然是星城十年難得一見的大事件!
過了沒多久,瀚的小弟進來報告說有人來接我們了。
瀚帶著我們一起走到了外面,一輛銀色小車里面走出來一個西裝革履卻還是壓不住一身猥瑣勁的干癟漢子,脖子上有一個翅膀的文身圖案。
看著那個人的臉,總覺得很面熟,很面熟,腦海里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但是就像被一個蓋子塞住了瓶子,水怎么也流不出來。
瀚走上去伸出了手,說:“歡迎騰哥!“
我剎那間一聲驚哦,發出了聲音。
那干癟漢子也注意到了我,面露疑惑之色,沒看出什么,轉頭對瀚說:“小瀚還是這么我看來意氣風發啊,一出來就干出了砍小龍的大案。“
干癟漢子說著忽然又扭頭對我看過來:“是你!“
“是你!“我也同時說道。
原來這家伙就是一年前在公交車上遇到的那個猥瑣男,也是天馬手下的四大天王之一,外號走狗的王騰。
這家伙對曦動手動腳的,沒想到瀚找的就是他。
要是我將曦的事告訴了瀚,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不過為了大局著想,我還是沒說什么。
瀚和羅都驚訝地朝我看來。
“你認識騰哥?“瀚問我。
“這個嘛,這事以后再說吧。先做正事。“我打了個呵呵。
王騰也跟著打哈哈:“確實和這個小兄弟有過一面之緣,對,來,還是先辦大事。“
我和羅還有瀚三個人一起上了王騰的車,十五分鐘后,我們來到了一個洗浴中心。
來這里,就是為了見一個人----天馬。
天馬和地龍年紀相仿,都是四十歲上下。
天馬瞇著眼睛對瀚說:“你就是當年那個我錯過的細別?”
瀚笑笑。
天馬點了點頭說:“確實是一表人才。你確定說的那個方法真的可行?不是癡人說夢,天方夜譚?”
瀚微笑著說:“馬哥,我確實是現在身陷困境,但是我并不是來向你乞活的,如果我沒有信心為你帶來利益,我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馬哥,我只想說一句,就是機會往往只有一次,機會不等人。”
天馬若有所思地望著虛空,說:“你再說說你的計劃布置,我要再考量考量,看我是否值得為之冒險。“
瀚于是將他那令人心跳發熱的計劃有條不紊地陳述起來。
隨著瀚的陳述,天馬原本瞇著雙眼逐漸睜圓,眼角的皺紋也逐漸張開。
“好計劃!“最后天馬拍著手掌,興高采烈地說,”事成了之后,瀚啊,我讓你和我平起平坐,同坐天下。“
說著,天馬露出了神秘莫測的笑。
我總覺得,那笑里里面還暗藏著狐貍般的狡黠和狼一般的狠辣。
第二天,瀚帶著他的七八個兄弟還有我和羅,招搖過市地走進地龍罩著的一家店鋪。
瀚將手中的砍刀一扎在桌上,大聲喊道:“告訴地龍,不放了英,我就殺他全家!”
瀚指著砍刀刀刃上的殘紅,猙獰著笑道:“看好了,這就是地龍的小崽子小龍的龍血!哈哈哈哈!”